十二月一日晚,軍政府的一間大會議室里,頭頂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燈將整個會議室照得燈火通明,而坐在會議桌兩邊的人們卻絲毫沒有忙碌了一天所導致的疲憊,臉上掛著的都是興奮的笑容。
他們值得高興,因為但凡是能夠出現在這個會議室里的人就是剛剛白天才掛上牌子的民國中央軍政府的高層,不是各部的部長,那麼也最少是個次長。
隨著湯化龍從張建強那邊討來注意之後立刻的就去了漢口見了黃興,沒有費多大的口舌,只是將這場大統領之爭所會帶來的群龍無首還有民國甚至分裂這樣嚴重的後果告知了黃興。
而黃興在湯化龍的勸說下也很痛快的就答應了站出來聲明自己不願意擔任大統領,並且支持由張建強擔任大統領。
有了他的這個聲明,即使是宋教仁再怎麼的想要堅持都無法改變,大局已定,大統領的這頂高帽子毫無疑問的戴到張建強的頭上。
張建強以為知道時間緊迫,什麼祭天典禮了,就職典禮了,這些統統的免去了,只是在軍政府大門處加掛了一塊民國中央軍政府的牌子。
然後又用了一個白天的功夫確定中央軍政府各部門的架構還有各部門的部長次長的人選,而趁熱打鐵的在晚上就召開了中央軍政府的第一次各部門聯席會議。
忽然,門口的衛兵大聲的喊道︰「大統領到。」
緊接著,厚重的會議室大門就緩緩的被推開了,而新出爐的附有領導已起義之十五省並開創共和民國之責任的民國大統領張建強就這麼的緩緩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和往常一樣,張建強依然穿著的是普通的軍裝,如果說唯一有什麼不一樣的話,那就是斜掛在身前的一條由金線編織起來的象征著權力的金黃色綬帶。(
朝著匆忙站起來向自己行注目禮的新成立的各部部長還有次長們,張建強微微的笑了笑,然後才快步的走到了會議桌的首位。
擺擺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之後,張建強才開口說道︰「大家忙了一天了,大概還沒有吃晚飯,這樣,我們就在這里邊吃邊聊。」
而隨著他說完,早在一旁準備好了的張德就示意侍從們將各種各樣的點心還有食物滿滿當當的擺上了會議桌。
看著這些有些驚訝的眾人,張建強在心中微微的一笑,這些人並不是自己的兵,同樣自己當這個大統領也不是為了真的想要奪取已起義的十五省的大權,自己要的不過是大統領這麼一個虛名罷了,所以犯不著在這些人面前擺出一副威嚴的樣子。自己這麼年輕要是還擺出一副天王老子的樣子出來的話,恐怕這些坐在這里的人表面上再怎麼敬畏自己,心里面都會嘲笑自己是個二愣子了。
率先的拿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然後張建強才朝著坐在自己左手的黃興緩緩的說道︰「黃公,吃啊。」
雖然黃興站了出來表示決絕了大統領的任命,但是張建強在當了大統領之後第一個任命就是黃興,他被作為中央軍政府的副大統領。
同時,還有一道給在漢口前線的宋佔標的命令,由他組建前線司令部,任總司令,統帥在漢口的第二協,第五協,還有在漢口招募的民軍,從湖南趕過去支援的湘軍等等漢口前線的一切軍事力量。
之所以這麼做,同樣是因為南京城即將拿下的緣故,在張建強看來黃興在武漢的時間應該進入倒計時了。雖然沒有明的取消黃興革命軍總司令的職務,但是由宋佔標組建前敵司令部,指揮前線戰事,實際上就是完全的剝奪了黃興的指揮權。
等所有人都稍微的吃了點東西墊了墊底之後,張建強才開始重新的說道︰「諸位,今天把大家全部的留在這里開這個會,完全是因為我們中央軍政府剛剛成立,事情實在是太多,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出個結果來,明天一早就可以通電全國了,多好。這樣子,現在開始,大家不管有什麼問題或者困難還是想法的,都可以說出來。這樣子,我先說。」
說著,張建強把頭轉向了宋教仁,「遁初兄,那部我們民國的臨時約法完成的怎麼樣了,現在中央軍政府都成立了,沒有部臨時約法可不行。」
听到張建強的問話,宋教仁有些郁悶的放下手中的粥碗,然後從桌子上拿起了一份文件,自己親自的起身分發給所有人,邊發還邊說道︰「我來武漢之後工作的重心就是這部臨時約法,我們民國作為一個共和政府,必然的需要一個現代的有約束力的約法。幸不辱命,終于和同僚們趕出來了,大家看看還有什麼不行的地方,我再改改。」
「不錯啊,憑著這部臨時約法,遁初兄的司法部長就當的名副其實。」略微的看了一下宋教仁發過來的約法草案,張建強大聲的點點頭說道。
其實對于這個臨時約法,他一點也不在乎,他關心的是在明天一早將這個臨時約法通電全國,而通電的最後署名的民國中央軍政府大統領張建強也伴隨著這則通電將自己大統領的身份宣揚全國了,自己所要的虛名也就有了。
「不錯,不錯。」除了張建強之外,其他的人也對這部臨時約法贊嘆不已,說實話,這是他們接觸過的第一部現代約法,特別還是有著三權分立精神的約法。
「既然大家沒有什麼意見的話,那麼我就簽字蓋章了。」說完,略微的停頓了一下,張建強就在面前的這份草稿上簽上了大名,並且蓋上了剛剛刻好的民國中央軍政府大統領的公章。
蓋完章,張建強把手中的已經具有了法律效應的文件遞給了站在身後的張德,「張德,把這份臨時約法立刻以我們民國中央軍政府的名義通電全國。」
看到張建強這麼好不拖泥帶水的動作,宋教仁一愣,這部由自己起草的臨時約法,有著類似于西方國家的三權分立精神。行政權歸大統領極其任命的政府,而立法權則歸議會,司法權則歸法司。
這份約法雖然在西方國家很平常,但是在經歷了幾千年集權的王朝統治的中國,這份通過法律形式約束最高權力的約法,還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特別是對于現在的這個年輕的大統領。
宋教仁想到這里,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坐在首座的張建強,披上了金黃色綬帶的年輕大統領依然顯得平易近人,對于任何人沒有一絲的壓迫感。不過他真的就願意通過這份約束他權力的約法嗎?
沒有理會宋教仁疑惑的眼神,這份在宋教仁眼里重如泰山的約法其實在張建強心里一文不值,先不說這份約法在槍桿子面前有多硬。就說自己干這個大統領,根本就沒有指望真的怎麼樣,所以這份有著約束最高權力的約法還是留給孫中山和袁世凱的,他當然不在乎了。
「對了,還有胡部長。現在既然我們已經成立了中央軍政府,洋人們的那個我們沒有統一的中央政府所以不承認我們的理由就行不通了,你們外交部要抓緊跟他們談談,看看能不能趁熱打鐵,爭取他們的承認。」張建強又緊接著繼續到了下一個話題。
整個會議談了許久,一直持續到晚上十一點多鐘才作罷,不管是軍事,外交,乃至未來的司法,教育,工業,等等都初步的建立了一個框架。
不過整個參與會議的人里面,唯有張建強知道這些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隨著幾日之後南京的攻克,現在剛剛成立的這個民國中央軍政府就到頭了,一切的主張還要等到在南京重新的來過。
不過就算是演戲,也要演全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