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醒目的橘紅逐漸被大片幽藍至黑所代替,夜幕之下,竹林也顯黝暗,細尖的葉梢在風的撞擊中沙沙作響,或葉落蹁躚.讀看看更新我們速度第一︰。似乎對方是有意要引人上鉤,每一段路都間隔點燃一盞燈籠,站在竹林腳下往台階望去,像一條蜿蜒的火龍直聳雲端。
諾梵和清舞不時仰望那台階上若隱若現的屋子,都各有所思。
「氣氛不尋常」清舞別開視線,注視著一臉平靜不起波瀾的諾梵
「怕就別上去」諾梵無視她,徑直登上台階
清舞眸光流轉,最後揚笑,跟在他後面一同登上,她似乎越發篤定心中的猜測了。
倆人來到屋前,順手推門而入,迎面又是那股惑人的檀香,諾梵眉頭微蹙,對藥物早習已為常的他仿佛聞出一絲異樣,卻未點破。
「她們在那」清舞手指薄紗後躺著的人,又道「就是屋里沒人怪可惜,還以為會見到什麼稀奇的玩意」
諾梵瞥了她一下,沒有理她,自顧往薄紗走去。輕輕拍拍小禾的臉,他眸光繼而溫柔寵溺,只是下一刻被陰戾所代替,因為他知道這股檀香是慢性毒藥,吸入過多會產生幻覺,一如此時,小禾像是被誰操縱般,竟對著他襲出一掌。
面無表情,甚至微泛蒼白的小禾倏爾轉移方向,手持地上本就安放著的利劍襲向清舞。
清舞本能的避開,動作優雅,不像閃躲,更像舞蹈「池小禾,你瘋了」
小禾沒有搭話,以同樣優雅的姿態靈動自如,劍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招式亦是快狠準。
清舞收起玩世不恭之態,終于正視現在發生的一切,池小禾被人控制了,而問題是這屋里的香氣,目光瞟向那邊,只見諾梵毀了那檀香,她便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反攻。請記住我
從來不知清舞身懷武藝,諾梵匆匆一瞥,目光深沉,似在思量著什麼,見小禾處于上風,便從桌上拿過盞燭台,迅速對著小禾手中的劍扔去,屆時劍月兌離她的手。
清舞見狀,非但沒有停止攻擊,反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小禾襲去。
諾梵向前一躍,整個人擋在小禾身前,清舞那一掌瞬間收攏「讓開,她這會敵我不分」
「不許傷她」諾梵毫無商量的說
清舞投去一個邪魅的笑容「如此,別後悔」
話音剛落,小禾一掌推開了諾梵,眸光寒冷,充滿了殺氣。
清舞幸災樂禍的笑了「我早就說了,你偏不信,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搶在諾梵之前,她快步越過「把她打暈」
華麗的動作,由她這麼一個絕美的女子所出,更是錦上添花,看著諾梵抱著小禾,她淡漠一笑,再環顧四周,殺氣仍在凝聚,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小禾?那個人的目標好像是自己吧?
倏地,一陣風吹滅,薄紗飄逸的瞬間,有暗器飛來,他們自然是閃躲了。
清舞挑眉,冷哼「哪個道上的,敢做不敢當,難道是縮頭烏龜不成?」
「呵呵…」一聲低沉的笑從側旁傳出,幽光之中,那男子肆意打量著清舞
很自然的,清舞把這不懷好意的目光當成普通的愛慕目光,這種人多了去,都是些貪戀美色的家伙。
「西涼國的公主,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男子還是笑著,周身卻寒氣逼人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不滾出本公主的視線」清舞打發
「別急,只要你死了,我自然會走」話,冷酷至極,好像殺死一個人是很平常的事
聞言,清舞笑了,有點意思,原來不是一般的狂蜂浪蝶「我們有仇嗎?你就篤定殺得了我?」
「我們沒仇,但,你的皇爺爺殺死我的爺爺,這算是隔代報仇吧」男子聳聳肩,不再言笑
「哦?你爺爺又是誰」
「閻剎門盧袖,幾十年前,被清玨殺死了。不過,那也怨他技不如人」
閻剎門的盧袖,清舞對這號人物沒印象,興許是無庸之輩,但閻剎門在江湖中是鼎鼎有名的殺手組織,而這個人如此自信,必然是現任少主。
「所以,我今晚逃不過這一劫是麼?」她風清雲淡的笑著,一點緊張也沒有
諾梵听著他們的對話,嘴角不時輕揚,倆人的氣場同樣強大,這女人有點本事。
「本來是,現下我改變主意了」男子的目光落在小禾身上「你和她的命,我暫且留著」語罷,在他們眼皮低下消失,的確神出鬼沒,極具威脅的一號人物
清舞不屑一笑,不管那人想玩什麼花樣,她都奉陪到底。只是,她忽然發現一件更有趣的事,轉身回眸,目光鎖住諾梵。
「我們有必要談談」她嫣然走近
「談什麼?我們沒什麼好談的」諾梵一手抱起小禾,一手拎著久兒上背,而後往外走,打算送她們回馬車。
直至他走到門口,清舞悠悠道「我們,談情說愛…」
諾梵腳步一頓,不想理她,她卻帶著天生的王者之風來到諾梵面前,並附在耳邊說了一句話,讓他霎時眸光一凜。
月色清冷的夜里,只有車輪碾過地面以及駿馬馳騁的聲音,清舞破天荒的在外面駕駛馬車,而諾梵,則是在里邊抱著小禾沉默。
良久後,他輕輕的在她眉心印了個吻,眸里盡是隱忍。晚風撩亂心湖,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描繪了一番,最後淺笑。
回到客棧安頓好小禾久兒之後,清舞方才想起玄銳和樁兒還在祠堂,經過這夜,已然疲倦,她相信玄銳不會有事,于是二話不說回房歇息。
臨進廂房之前,還不忘回頭對諾梵說道「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諾梵回她一笑,神情淡然慵懶「我們彼此彼此…」
祠堂這邊,玄銳等得快不耐煩了,這驗個尸需要花那麼多時間嗎?
末了,杵作在村長耳邊私語,村長點點頭,對眾人道「經查證,死者身上沒有被毆打的痕跡,而是中毒身亡,且中毒有段時間了,所以也便說這事與公子無關了」
玄銳放下翹起的腿,犀利的掃視這群人「我早說過與我無關了,你們偏不信」
村長歉意的說「實在對不住啊…」
「現在可以走了沒有?」諷刺的話吐出
「可以可以,公子慢走」
玄銳出了門,樁兒已在外面恭候「奴婢總算等到您了」
「嗯,他們呢?」
「應該到客棧了吧,公主來這里的時候包了整個客棧呢」樁兒跟著他的腳步,一場小小的風波就這樣平息了。
等他們離去後,聶思蘭等人才緩慢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