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柱封府了,毫無疑問的,府里小少爺出豆的消息就像炸開的煙花,四散在北京城里。霎時別說凌府,整個京城都拉了警報。康熙听到凌柱親自去陪伴兒子,搖著頭罵了他作孽,可又默默的坐在龍榻上回想起,他當年出豆的時候,父皇可曾陪在自己身邊,還有自己的額娘?凌柱本來每日必到的夫人們也都不見蹤影了,甚至有很多人開始後悔,為什麼要貪圖那一點點虛榮而去人家,這要是,,,,玉珠之前惹的禍徹底的被肉肉出豆的事情掩蓋了,在生命面前,這些娛樂八卦都要靠後站了,所以對十四阿哥來說,這倒是一個好消息。無論外面是怎樣的風言風語,又是風雨欲來,凌柱府里卻安靜的很。肉肉不哭不鬧,醒著的時候就微微皺著眉頭,睜大著眼楮看著人,可是目光,卻不知道投向了哪里。讓人看著心酸不已。沒有了平時嘻嘻哈哈的笑聲。府里一下子靜的連走路聲都會引起人們的注意,府里的下人在錢氏的要求下,全部圍上了面巾。藥是天天都在熬的,可肉肉喝下去的少,吐出來的多。鎮日里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睡的。凌柱免了早朝,每日和錢氏還有玉珠輪流的陪在肉肉的身邊。即使府里已經有一個奴才也出了豆,三人也沒有避開。藥石罔效,天花,這是一種比現代癌癥還要可怕的疾病。「額娘,您去休息,這有我呢!」玉珠好像一下子長大了,笑容少了,愁容多了。本來圓潤的下巴也尖了。好像一下子就從一個女孩兒變成了一個少女。「珠兒,我沒事,就是看著肉肉的時候心里難受,可不看著他,我又放心不下。真是作孽啊!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錢氏第XXX次留下了眼淚。玉珠連忙遞上了自己的手帕,錢氏的手帕全都哭濕了。「額娘,肉肉現在高燒不退,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給他退熱啊,要不然就算豆出好了,這人也要燒壞了。」玉珠看著燒的面目通紅的肉肉,即使在睡夢中,眉頭也沒散開。「是啊!得退熱,可,大夫開的藥並沒有什麼起效,你阿瑪派人去搜索民間的偏房,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玉珠心里暗暗搖頭,要真有有用的,只怕早就傳出來了,哪還能等到現在,再說了,就算真的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玉珠伸手模了模肉肉的額頭,看著那張布滿紅點的小臉,睜眼閉眼都是肉肉「姐姐,姐姐」稚女敕的叫喚。只恨不得是自己躺在那里。她現在體會到自己的媽媽爸爸看到當時自己的尸體的感覺了,那是種無助,是種後悔,是種沉痛,是種心碎。這樣不行,不管怎麼的,都要先退燒。吃藥不行的話,那麼就用物理療法好了。「額娘,也許我有辦法能給肉肉降溫。」玉珠堅定的對錢氏說道。「你?」「是,額娘,我記得小時候在哪本書上看到過,人的體溫升高,是因為身體里的五行屬性不平衡了,可是想要降溫,不一定非要先讓給五行平衡,也可以先讓體溫降下來之後再慢慢調理。」玉珠也不知道古代有沒有什麼炎癥之類的名稱,可按照中醫的角度來說,身體但凡有所不適,也必然是因為陰陽不調和了,怎麼都蒙的過去!「那要怎麼做?是用冷帕子縛住額頭之類的嗎?」錢氏止住了眼淚,「額,也差不多!」玉珠撓了撓腦袋,這怎麼說,,「額娘,我需要一些酒。」酒,府里自然是不缺的,可錢氏擔憂兒子的身體,問道︰「要什麼酒?多少年的?要多少?」「也不拘什麼酒,就阿瑪喝的,烈一點的就好,先來一小壇!」玉珠啞然,她對這酒的品種和濃度一點概念都沒有,概因她前世今生都沒有喝過白酒,她倒是想要葡萄酒,可大概凌柱也弄不來!錢氏吩咐了下去,不一會兒就見凌柱抱了一壇還有泥土的酒壇走了進來。「夫人,我听說你要用酒給肉肉退熱?」凌柱放下酒壇,玉珠給凌柱施了一禮後,把塑封的蓋子打開。頓時一股濃濃的酒氣飄了出來,玉珠只覺得自己沒喝就醉了。錢氏把玉珠說的又對凌柱說了一遍。凌柱嘶啞著嗓子問道︰「珠兒,你可能找到那本書嗎?」玉珠早有準備,自然不會穿幫︰「阿瑪,那是女兒多年前看到的,早就不記得是在哪本書里的了,若是阿瑪想要看的話,那女兒就再去翻翻看,也許就找到了也不一定。」玉珠抬腳就要走,凌柱連忙給她攔下,「你先試試!」玉珠轉身,拿了一塊新的手帕,把酒倒在肉肉床邊的銅盆里,和了和。她也不知道這酒的濃度,所以只是嘗試性的到了一點,然後用手帕沾了,在自己的皮膚上擦了擦。錢氏和凌柱睜大了早已腫脹的眼楮,依舊還是一條縫。玉珠看自己的皮膚沒什麼反應,就又加了一點進去,直到手帕擦過,自己的胳膊覺得涼涼的,稍微有點刺,就停止了。「額娘,您幫我月兌下肉肉的衣服!」玉珠連自己的衣服都穿不好,又怕給肉肉弄的不舒服,所以就向錢氏求救了。錢氏做起這個自然是駕輕就熟,把肉肉的中衣,里衣都去了,看到玉珠點點頭,就又坐到一旁。玉珠輕輕的用手帕擦拭著肉肉的肩膀,胸脯,胳膊還有小肚子,在錢氏的幫助下,給肉肉翻了身,把他的後背也都擦了一遍。酒精揮發的速度是很快的,同樣很快的就是體溫的下降。錢氏模著肉肉的胳膊,果然不像之前那麼熱了,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從那以後,一天三頓的給肉肉擦拭身體,讓玉珠這個提議的都靠邊站了。玉珠自然也不閑著,用那壇據凌柱說,價值百兩的酒,給肉肉的床,器皿,甚至衣服都浸婬了個遍。甚至連錢氏,凌柱,甚至自己的日常用品都沒放過。玉珠知道,即使這樣,對于天花也是沒有任何治療效果的,她只是害怕細菌的附著會導致二次感染,傳染。到時候,只怕就真的是神仙都就不回來了。肉肉的體溫確實降下來了。模著再不像以前的滾燙,而是變得溫熱。臉也不像以前那樣紅的像要滲血,反而顯的有些蒼白。身上的皰疹已經化膿,明顯能看到里面的膿液,肉肉一張精致漂亮的小臉被毀的模樣全無。要不是肉肉的至親,只怕還真的認不出來了。玉珠放佛看到過相關的記錄,說天花的皰疹,如果能發出來,就說明能夠痊愈,只不過要留下麻子。人們得天花的時候,之所以會高燒高熱,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在抵抗這種病毒。天花病毒不耐熱。所以大概高熱二到三天,病毒就會不藥而死。但讓皰疹能夠發出來,依然是一個問題。難道要像痘痘一樣,動手擠出來嗎?玉珠郁悶的想。天花除了它可怕的傳染性和危害性之外,另還有可怕的並發性。它能夠引起幾乎所有器官的並發癥,如腦髓炎,腎炎,甚至中耳炎。孕婦也能因此而流產。所以玉珠也很擔憂,現在沒有醫療器械的檢測,能夠盡早發現肉肉身體的不妥,也沒有血檢,可以簡單的發現炎癥。肉肉不像最初的半個月那麼嗜睡了,也許是體溫下降的關系,可現在更多的是驚厥和嘔吐。食物和營養的匱乏讓他看上去消瘦了很多,玉珠每天想著辦法的給肉肉加菜,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廚房思索,看能不能找到讓給肉肉消化吸收的食物。而不至于怎麼吃進去之後就怎麼吐出來。還別說,這十來天里,玉珠真的收到了成果。那就是冰。因為冰就是水,所以肉肉對此並沒有任何的排斥,最開始的時候,玉珠就把蔬菜壓出來汁液然後在冰窖里凍成冰給肉肉吸食,慢慢的就做成挫冰。到又過了十來天,只要冰鎮一下肉肉就能喝得下去了。肉肉的皰疹已經開始干癟,玉珠每天的神經都像被繩子拴住了一樣,到底是發還是不發,這是個問題。加上有皰疹的地方又疼又癢,肉肉總是不自覺的去撓,甚至錢氏用衣服綁住他的手之後,他還會像魚一樣,在床上蹭來蹭去的。著實讓玉珠難為了一番。大家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用燒的微熱的水,每天在肉肉的身上擦拭著,希望能稍微緩解他的癢痛感。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好消息是,肉肉看上去精神了許多,並且沒有惡化。而壞消息是,膿沒有流出,皰疹卻繼續干癟。玉珠不知道這算個什麼情況,只覺得要是肉肉再不好起來,自己就要先熬不住了。她現在已經跟廚房的嬸子熟的不能再熟了。眾人就這樣,一天盼過一天,看著柔弱慢慢的又有了精神,慢慢的臉上的痘皰越來越小,慢慢的痘皰破裂。痘皰破了,可是卻沒有多少膿液流出,但玉珠還是松了口氣,種種條件一結合,她知道,肉肉生命無憂了,只是那小臉,哎,現在只能用坑坑洞洞來形容,月球表面好歹還沒有液體呢,他那小臉上,有的時候,還掛著一截截黃綠色的稀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