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遙看到自己的得力的如此狼狽,心中十分惱火,遠遠地,只覺得這應該是一個清爽的女子,但是那手起刀落的模樣,卻與清爽絲毫沾不上邊。
莫問遙越看越心驚,這……這怎麼這麼像白蘇?
「來人!」大喊一聲,立刻有一名士兵走了上來,莫問遙大手一揮,「給我去查清楚,這個女子是誰,還有對方軍營中都來了哪些人!」
「是!」那士兵響聲應下,然後匆匆退了下去。
桑卡巴朗同時蹙眉,相視一眼,很快的將情緒隱藏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的戰場,眼底深處掠過一縷擔憂。
白蘇和李信交手不過短短的一瞬間,戰場陣勢卻已經發生了轉變。
青龍國的軍隊將蠻夷族的軍隊包圍在中間,層層散開,如蓮花一樣。
白蘇躍出包圍圈,一手將劍扔給了一名士兵,一手接過了弓弩,搭上箭,拉開,箭頭烏黑的顏色,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一看就是有劇毒。
毒箭劃破長空,直直刺入李信的右臂,一劍貫穿,李信慘厲一聲叫喊,嘴唇發白,額頭冷汗涔涔,咬牙,手起刀落,一條手臂就這麼硬生生的被他砍了下來,在地上,手指動彈了幾下,隨後歸于平靜。
李信舉刀吶喊一聲,「兄弟們,我們沖!」
蠻夷族的士兵和白虎國的士兵似乎收到了鼓舞一般,個個變得驍勇,硬生生的從青龍國銅牆鐵壁般的包圍圈中弄出了一個缺口,雖然殺了不少人,可他們卻也是損失慘重。
莫問遙杏旗一動,李信立刻命人退兵。
莫問遙震怒,桑卡和巴朗同時松了一口氣,心卻提了起來,白蘇今日的冷酷無情就已經等同于跟他們宣戰,告訴他們,他日戰場上相遇,她也一樣不會手下留情。
當晚,青龍國的軍營里,軒轅逸塵下令犒賞三軍,今日在戰場上的功臣白蘇自然免不了被眾人敬酒,她倒也豪爽,來者不拒,到了最後,眾人差不多都快倒下了,她也才只有微微醉,看的幾位大將更是稱贊不絕,也從心底里接受了這個半路出家的白蘇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司馬兮然最近是越來越嗜睡了,草草的吃了晚飯,就早早的休息了。
白蘇沒有讓人攙扶,靜靜的漫步在漫天星光之下,這里的夜空,跟草原的極為相似,讓她有種錯覺,仿佛回到了草原,回到了那人的身邊,一切都變得很平靜。
縱身一躍,輕輕的落到樹上,仰頭,望著漫天的星空。
倏地,底下響起了一陣吵鬧聲,是幾個喝醉酒了的士兵,雖然已經醉了,可畢竟是祁岩手下帶出來的,還是很有素質的,只不過是說話聲音大了一些。
白蘇輕輕一笑,她很喜歡現在這種生活,真的很喜歡,很喜歡。
閉上眼,長嘆一聲,腦中出現的盡是沙場上那滿地的尸體,斷了的手,沒了腦袋的……白蘇扯了扯嘴角,苦笑,今晚她肯定是無眠了的。
第一次殺人,第一次這麼殘忍的殺人,心里不留下一些陰影,這是不可能的,她再怎麼強悍,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個女孩子罷了。
悵惘長嘆,茫然無知。
抬頭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好像是父親和母親溫和的笑臉,心中的恐懼一點一滴的被溫暖所取代。
這場戰爭整整持續了四個月,大戰小戰不斷,白蘇這個名字基本上已經成為閻羅的代名詞了,在戰場上,遇到誰都不願意遇到白蘇。
白蘇所到之地,尸橫遍野,沒有一個活口,而且死的大部分都是白虎國的人,遇到蠻夷族的人,白蘇能放的就都讓他們逃走了,這著實是把莫問遙氣得半死,直接領兵出戰,結果白蘇卻休息了,莫問遙當場氣的想要吐血。
這日一大早起來,白蘇就先是打翻了洗臉盆,再是摔碎了碗,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就在他們商量軍情的時候,傳令兵遞上了一封密函,祁岩結果一看,臉色驟然一變,不安的瞅著白蘇瞧,白蘇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擴大,聲音顫抖的問︰「祁……祁將軍,是有什麼……軍情嗎?」
祁岩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定的將密函放到了桌上,輕聲說︰「蠻夷族退兵了……」
話還沒有說完,底下的一些將軍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這四個月以來,最讓他們頭疼的就是這群蠻夷族的戰士了,以一當三,殺了他們無數的將士,對于蠻夷族這些野蠻人,他們可謂是又恨又敬。
白蘇輕輕蹙眉,看向祁岩,問︰「祁將軍,是不是他們內部出了什麼事?」否則以她的了解,桑卡是絕對不會做出退兵這種事情的。
白蘇的話,引來了所有將軍的注視。
祁岩沒有看白蘇,也沒有看別的將軍,而是望著帳門口,淡淡的說︰「蠻夷族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挾天子以令諸侯,二皇子還喪心病狂的殺了大皇子,現在蠻夷族內亂,蠻夷王生死不明,桑卡急著回去,為了這事,還和莫問遙大吵了一架,可以說,蠻夷族和白虎國之間的關系完全的斷裂了。」
「好啊!」羅文發一拍手,郎朗大笑,站起來,抱拳道︰「將軍,請讓屬下去追擊吧,這是滅掉蠻夷族最好的時機。」
「將軍,屬下贊同羅將軍的話,也請讓屬下一起跟隨著去吧。」歐陽宇也站起來說。
「將軍,請下令吧!」羅文發和歐陽宇齊齊跪下,請令。
白蘇緩緩的閉上眼,祁岩面上一片平靜,可放在桌下的手卻已經握成了一拳,心里天人交戰,對于出不出兵,他真的很難決定。
白蘇慢慢的睜開眼,正巧對上祁岩看過來的眼神,淡淡一笑,目光中是決絕的堅定,而听的她堅定的聲音在沉靜的帥帳中清晰的響起,「將軍,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