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帥帳,白蘇正打算回自己的帳篷去,卻被人叫住了,緩緩轉身,看著那人,淺淺一笑,「祁將軍,有事嗎?」
祁岩笑笑,走上前,白蘇這才發現,祁岩原來也是挺高的,足足高了她一個頭,比桑卡還要高一點,白蘇突然一頓,目光漸漸的變的哀傷起來,她怎麼又想到他了呢。
看到白蘇這樣子,經歷過感情事件的祁岩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微微一笑,目光轉向別處,「不介意的話,陪我走一段路怎麼樣?」
白蘇倏地戲謔一笑,調侃道︰「難道你就不怕阿雪吃醋嗎?」
提起林雪,祁岩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柔和,一雙銳利的鷹眸此刻柔情溢滿,「她不會的!」
白蘇心一顫,徹底被這一短短的一句話所打動了。
她不會的!
這需要多少的信任才能說的出來,就連軒轅逸塵和司馬兮然這對眾人認可的璧人都沒能夠這樣子堅定的說出這麼一句話,他們之間,有著太多的猜忌和疏離,這樣子的他們真的能一路無波的走完一生嗎?
祁岩和白蘇並肩在軍營里走著,路過的士兵都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卻誰也不敢多說什麼,祁岩和林雪的事情早些年就已經傳遍了邊關,更不要說是現在回來了,林雪對他幾乎是無微不至的,根本就沒有人會懷疑他對林雪的感情,只不過看到平時冷面閻羅的白蘇和祁岩走在一起感到有些好奇罷了。
出了軍營,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了離軍營不遠處的小河邊,河岸上的樹已經長出了新芽,微風吹過,似乎春天已經來了。
二月春風似剪刀,這話真是不假。
環境好,心情也就變好了,白蘇笑吟吟的看向祁岩,「祁將軍,你找我出來應該不是簡單的聊天吧,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祁岩點點頭,目光卻一直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白蘇,若是真的放心不下,你就回去吧。」
白蘇怔愣,她想過所有的可能,卻從來不曾想過祁岩會這樣子說,想著,詫異的目光看向了祁岩。
祁岩微微一笑,「白蘇,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希望這個世界上,有情人能終成眷屬。桑卡已經等了你足足十一年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驅使著你離開他,但是我知道,這一定不是你自己願意的。這一次,你是因為莫問遙的原因才離開了他,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決裂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不要再錯過了,小心一生悔悟!」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轉身離開。
「為……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聲音中已經有了隱約的哽咽,祁岩舒心一笑,「因為我嘗過這種相思離別之苦,我不希望再有人跟我一樣嘗受到這種痛苦……還有就是,在蠻夷族五年,若是沒有桑卡的幫忙,我早就已經不存在了,或者說,我已經不是我了,對他,我有著很難忘卻的恩情……這輩子,我已經欠了太多人的恩情了,所以我希望能幫他彌補一些東西,而你,就是他一生唯一的遺憾。」
白蘇哽咽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捂著嘴,蹲下,嗚嗚哭泣……這時候的她,才顯出了少女該有的脆弱,才是一個正常的人所擁有的情緒。而身後,卻已經沒有什麼身影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白蘇漸漸的有些累了,簡單的用河水洗了一下臉,確認自己不會被人看出哭過之後,才慢吞吞的走回軍營,此刻,天已經全黑了,軍營各處都亮起了火把,燈火通明。
白蘇笑笑,這樣子溫暖的軍營才是她所喜歡的不是嗎?比起那個冷冰冰,毫無生趣的皇宮,她寧願自己一輩子都待在軍營里面,可是,她知道這永遠都是不可能的,她的心里還有很多的事情都放不下,比如說司馬兮然,桑卡,這兩個人在她心中的重量已經不是自己能想象的了。要她不管這兩個人,那是根本就不能的事情。
「白蘇,你一下午都到哪兒去了,兮兒找你找的都快急死了,要不是祁岩跟她說你有事出去了一下,還不能回來,估計她都要沖出去找你了,你呀,還是悠著點。」一個略微調侃的聲音響起,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軒轅逸塵。
緩緩轉身,行禮,「奴婢見過皇上!」
軒轅逸塵笑著踫了踫身邊的人,戲謔道︰「人家現在都是將軍了,還跟我奴婢長奴婢短的。」
軒轅逸塵這一出聲,白蘇才發現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抬眸,赫然發現那人是祁岩,還有幽憐和小六也在,奇了,這些人怎麼會同時出現?
突然,一個不和景的聲音突然響起,焦急,「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兮兒要生了……」
軒轅逸塵猛地瞪大了眼楮,愣了幾秒之後,轉身飛快的朝司馬兮然的帳篷走去,祁岩扶著氣喘吁吁的林雪,眼眸中盡是心疼,林雪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我……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回去什麼,你自己都顧不及了,還有空顧及別人?」祁岩口氣有些惡,林雪知道他是因為關心自己才會這樣,也沒有反駁,祁岩對白蘇等人說︰「你們先去看看娘娘,我們隨後就到。」
不等祁岩說完,白蘇就已經沖了出去,那速度不亞于軒轅逸塵方才的速度,幽憐和小六搖頭嘆息,正準備跟上去,林雪突然「啊」了一聲,嚇得兩人都停下了腳步,林雪臉色微紅,尷尬的手指,「那個……那個我剛才太急,忘記叫產婆了……」
「什麼?!」幽憐和小六同時大吼,面面相覷,沒有產婆,這……這要怎麼生啊?軍營里面全都是男子,白蘇和幽憐又都沒有生產經驗,這……這要怎麼辦?
林雪低下頭不敢說話,司馬兮然的預產期本應該是三月,誰知道才二月就要生了,這時候到鎮上去找產婆也是不合現實的,現在要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