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已鎖定 十一、他不會愛你、

作者 ︰ 心裳

Part11

越得不到越想得到或許是所有男人的通病,陸敘自然也不例外。雷韻程會拒絕他是他早有預料的,畢竟小姑娘心里的人是封印。但是拒絕的如此徹底卻是陸敘意料之外的。

最近大大小小各種測驗很多,身為班長的雷韻程有時也要在放學之後留下來幫老師批卷。離開學校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空氣中惱人的悶熱夾帶遠方陣陣雷聲代表著將要到來的大雨。剛才班主任在她臨走時特意找她談了一次話,不然她早可以回家了。

一輛黑色車子在她身後尾隨,雷韻程一出校門就已經看見了,只是一直當它不存在。如此糟糕的天氣和班主任扣在她頭上莫名其妙的罪名讓她的心情幾乎處于爆發的邊緣。陸敘在駕駛室單手把著方向盤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她走他也走,她停他的車也停。但凡留點心的路人不難發現他是在跟著誰,探究的視線越來越多的投在雷韻程身上,終于讓她忍無可忍。

雷韻程猛然停住腳步,轉身,氣勢洶洶的直奔身後的跑車,質問車里面帶從容笑意的陸敘。「你夠了沒有?能不能請你以後別再打擾我了?」

陸敘下來繞到她這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我打擾到你什麼了?」

他希望听到的話並沒有在雷韻程嘴里月兌口而出,她似乎察覺到他的意圖,改而諷刺的笑了下。「打擾到我此時此刻的心情。」

「喔?只有這樣啊,我還想對我打擾到你的生活這件事來向你道歉呢,現在看來你不給我機會。」

「你也沒那個本事打擾到我的生活。」雷韻程白了他一眼轉身欲走,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不想干的人身上。陸敘也沒追她,倚在車上聲音不大不小說了句話。「可是你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了,怎麼辦呢?」

雷韻程听了這話又回過身來,「你叫什麼來著?」

「陸敘。」陸敘不以為意,好心提醒她。

「陸敘,你看清楚我還是個學生。」雷韻程指著自己的校服,「我要上學要高考,沒有時間跟你玩感情游戲,我不是你用來打發時間的合適人選,麻煩你高抬貴手,別煩我了行嗎?」她說的誠懇,語氣包括眼神,都是認真的。

陸敘扯扯嘴角,「我以為你會用封印來拒絕我,怎麼不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提到封印的名字,雷韻程的眼楮明顯黯淡下去。「我喜歡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歡你,第一次見你我就不喜歡,現在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

「說的這麼絕對?」

「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雷韻程無可奈何的嘆氣,「再麻煩你以後不要送花和禮物到我學校了,我真不想成為風雲人物被大家議論。」

陸敘笑,很無辜的攤手。「不這樣你現在都不可能願意和我說話,他們議論你什麼?早戀?傍大款?」

他是那種看上去就深藏不露城府很深的男人,笑的時候也一樣,雷韻程一向不喜歡這種人。

「總之你再不適可而止小心我找人收拾你!」雷韻程對他的耐心已經就是這麼可憐,不得已露出凶狠的樣子。

陸敘揚起眉毛,「小妞,你混黑道的麼?小心政審過不了。」他上身傾向她,眸里閃著綠幽幽的光芒。「當不了飛行員你還怎麼追他?」

陸敘前半句是開玩笑,後半句語氣急轉變得很輕,卻帶著很強的侵略性,雷韻程不由得後退半步,戒備的瞪著他。「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眼楮,你對封印的心思誰會看不出來?」陸敘點了根煙,「你們有六年沒有見過了?作為他的老同學兼哥們,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封印這麼多年只有過夏炎涼一個女朋友,他們分手之後他一直單身直到現在。」

雷韻程眼里平靜無波,陸敘吐了口煙,繼續說道。「我們畢業的那年封印對我說過如果將來他們會分手,絕對不會是他不要她。」

陸敘注意觀察她的表情,並未發現異樣,「別看封印平時那個死樣子,痞里痞氣不著調,除了飛行,能夠讓他認真對待的就是夏炎涼。上次大家玩的那個游戲我們很多年前就玩過,夏炎涼也在場,情況和那天差不多,封印把她應該受到的懲罰全攬到自己身上了,夏炎涼是那天參與游戲的人之中唯一一個全身而退的人……」

——所以封印不會愛你。

陸敘頓了頓,終究沒有說出這句話,他相信雷韻程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話說完,一滴水滴落在雷韻程發心,隨後傾盆的大雨從天而降,不消片刻功夫便模糊了她和他的整個世界。陸敘和她都保持著先前的姿勢,尤其是雷韻程依然頭微揚,表情認真的仿佛還在傾听。

陸敘一口吐掉濕了的半截香煙,把她拽進車里避雨,找出干淨的毛巾扔給她。「擦擦,別在這個時候把身體搞出什麼毛病,招飛體檢都被淘汰的話那什麼都是扯淡了。」

雷韻程沒說話,散開束在腦後的辮子偏著頭擰擰水再拿毛巾擦拭。陸敘月兌掉濕襯衫的時候無意中瞥見她略顯僵硬的動作,暗自扯起嘴角,順手拿出另外一條毛巾幫她擦頭發。「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刺激你,只想你認清真相,別做無用功。」

雷韻程閉上了眼楮再睜開,把頭發從他手里拽出來,換到另外一邊擦。「不明白你什麼意思,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和他們一樣勸我別考了?」

陸敘眸里閃爍著點點笑意。「你忘了我也是個飛行員?說不定以後我們會有更多機會在一起呢。」

陸敘發動車子,不懷好意的問了一句。「我家就在附近,去我那兒還是……?」

「回我家!」雷韻程狠狠瞪了他一眼,報上家里的地址。

這一路上陸敘都在和她說話,雷韻程理都不理他。送到她到家的時候雷韻程掏出一張大鈔啪的拍在他手上。「從學校到我家打車六十塊錢,不用找零了也別想我謝謝你,另外!」雷韻程冷冷的看他,「你也別在我這里白費力氣,別的不說,我最討厭你這種‘你對我有興趣我就得感恩戴德巴著你’的自以為是的男人了!再見!」

雷韻程把書包頂在頭頂一溜小跑消失在大雨里,都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陸敘抖了抖這一百塊錢,嘴角抑制不住的揚起。小妞出手真是大方,合著他還賺了小費了。

雷韻程前腳剛進家門雷愷後腳就回來了,她還在玄關擰校服裙子上的水,雷愷看了她一眼,「剛才誰送你回來的?」

「封印的朋友,路上遇到的。」雷韻程輕描淡寫的回答,雷愷沒吱聲換了鞋子進去。商小嬋從上下來步子有點急,最後幾節台階都是一步跨下來的,險些摔倒。雷愷覺得好笑,穩穩的接住她。「急什麼?」

商小嬋當然不會說是擔心他們父女二人言語不和又吵起來,點著腳尖偷親了他一下。「想了你唄。」

雷愷要是看不出她那點小想法就別混了,上前吩咐她。「煮點姜水去。」

煮來的自然不是給他喝的,商小嬋在廚房切姜塊的時候雷逸城也回來了。整個人被澆的落湯雞一樣狼狽,全身上下全濕透了,他路過廚房探頭看了一眼,笑。「娘親真貼心啊。」

「給小橙子的,你一爺們不至于那麼嬌氣。」商小嬋故意打擊他,在鍋里又放了幾塊姜塊。雷逸城模模鼻尖,「她可沒給你做過一頓夜宵?爸也沒有,怎麼家里就我是勞動人民,還就我最沒地位?」

「去紫瑜那找地位呀。」

聞言,雷逸城則是笑而不語︰在紫瑜那里他更是徹頭徹尾的「勞動者」了。

雷韻程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嚇了一跳,雷愷竟然在她房間,還在翻看她的練習冊。「爸?你有事嗎?」

桌上擺滿了各種書和復習資料,更重要的是他正翻的那本最後一頁夾著報名表。雷韻程顧不得吹干頭發過來借著整理的機會抽走他手里的練習冊。

雷愷知道她在掩飾什麼,沒說穿。「洗好了就下去吃飯。」他淡淡說了一聲就走了,搞的雷韻程莫名其妙。雷愷平時忙的很,有時一個月見不到他幾面都是正常的就更別提關注過她的學習情況。所以這頓晚飯她吃的很有壓力,雷逸城不知道,還給她夾了兩塊雞腿,油膩膩的雞腿雷韻程看著就沒食欲,隨便扒拉幾口飯就放了筷。「我吃飽了。」

商小嬋咬著筷子細眉微蹙,望向雷逸城。「小橙子怎麼了?平時不是吃的挺多麼?」

雷逸城不以為意,搖搖頭。商小嬋思索片刻,想到一種可能,掩唇驚呼。「不會是懷孕了!」

面對她的語出驚人,雷逸城都想翻白眼。「你能望好的方面想想嗎?想弄死程程?」雷韻程要是這個時候懷了孕,別說封印小命不保,她也懸。雷愷年輕時是個手腕多麼狠毒的人雷逸城雖然沒親眼見識過卻也不是沒听說過。

雷愷喝了口湯,微微嘆氣。「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商小嬋頓時紅了臉,在桌下踢了他一腳以示警告。

雷逸城很知趣的低頭吃飯,片刻又抬起頭。「原來我能來到這個世上是個意外啊……」

「你有什麼意見?」雷愷看也沒看他,很自然的問。

雷逸城搖頭,「有意見也來不及了,不過我會吸取教訓的,謝謝爸。」

這回輪到商小嬋樂不可支,雷愷牽動嘴角冷冷一笑,「兩年內紫瑜不懷上一個,我認為你們的婚事可以不用研究了。」

雷愷吃好離桌,雷逸城則咬著半根雞腿一臉不敢置信。父親們都是商量好的?他昨天剛被紫瑜她爸警告過,要是敢讓紫瑜未婚先孕這輩子想娶她沒門!

雷愷本以為雷韻程在自己的房間,最後卻在頂天台找到了她。淡淡的煙味飄過來,雷韻程收起心緒抹了把眼楮,從圍欄上跳下來。「我回去寫作業了。」

「我們聊聊。」雷愷攔住她,順便給了她一根煙。

雷韻程不明所以。「我不會。」

「比你還小的時候我也不會。」

雷愷堅持,雷韻程皺眉,把煙放在唇間,雷愷親自點燃它。雷韻程吸了一口嗆得咳了起來,但還是接著吸了第二口。雷愷勾唇,「別上癮,對身體不好。」

雷韻程沒反駁,忍著不適抽完它。

「什麼感覺?」雷愷問。

「暈乎乎的。」

雷愷揉了揉她的頭,淺笑。「愛情和煙一樣都對人有害,卻同樣容易上癮,最初會不舒服不適應,甚至會疼,但是繼續堅持還是放棄的選擇權都在你手上,雖然這兩個選擇都會讓你更痛苦……爸爸能做的只有為你提供後續治療,其他的幫不了你。」

雷韻程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小嘴唇緊緊的抿著,倔強的要命。雷愷淺笑,「和你媽媽真像。」

「什麼地方像?」

「什麼地方都像。」開始像,過程像,那麼結果呢?會不會也是一樣?雷愷把女兒摟進懷里,輕輕的安撫。「軍校什麼概念你知道嗎?」

她點頭,眼淚已經無法抑制的流下來。

「學機靈點,別為了男人迷失自我,無論在什麼時候,替我保護好你自己。」說到這,雷愷有點咬牙切齒,「在那小子面前別太給我丟臉。」

雷韻程把眼淚蹭在他襯衫上,嗓音有點啞的立誓。「我一定贏一局給你,從封家也搶過來一個人。」

雷愷失笑,象征性的拍了她一下。「開我玩笑呢是麼?這話被你媽听見了要出事的。」

「你還會怕我媽?」

「當然。」

「怕什麼?」

……

雷愷但笑不語。有些事不用說出來,關鍵在于如何做到。他不是毫無畏懼的人,對于商小嬋,他只怕她不幸福。除了被他深埋記憶中的某個人,商小嬋是他另一個無可替代。

雷韻程回到房間,那張報名表雷愷早已經簽了字。終于得到父親的同意,她卻已經沒有該有的興奮,躺在床上回想著陸敘的話,心里面一陣陣的揪著疼。

夏炎涼,夏炎涼。

這會不會將是她一生都無法釋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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