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娜釋然一笑,仿佛下定了決心,眸光柔和地說,「一嵐,我不在意你是什麼身份……我等你!」
腳步聲停駐在臥室門口,一嵐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唇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大
他雙指抵在唇瓣,優雅地向優娜拋了一個飛吻,玩味地一眨眼楮,從窗口瀟灑地縱身躍下,身手宛如貓兒一般矯捷靈活。
與此同時,房門被打開,裴雅爵疾步走了進來,飛快地靠近了窗口。
窗外,一嵐站在樓下,好整以暇地起身,仰起臉來,臉上狂妄而桀驁。只見他從容地伸出手來,挑釁地比了一個中指,魅惑一笑,便轉身揚長而去。
望著那道修長的身影飛快地消失在視線的盡頭,裴雅爵的臉色越發的鐵青,優娜躺下,蓋上了被子,笑吟吟地說,「哥哥,我肚子餓了,想要吃三明治,好嗎?」
這樣的裴優娜,疏離到令人感到陌生,但是,肯吃東西,算是好事。
裴雅爵忽略心底的不安與焦躁,轉身下了樓,吩咐佣人為她準備三明治。大
第二日,程柯翰莫名地便接到了英皇國際的邀約。
英豪私人射擊場,寂靜的訓練廳,冷光明亮。付英司從容地端起沉重的重型狙擊槍,漫不經心地眯起左眼,對準了槍靶上的紅心,食指扣上了扳機。
正在這時,大門敞開,十夜與程柯翰走了進來,付英司眉梢揚起,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子彈呼嘯飛去,精準地穿透了紅心,槍聲在空蕩蕩的大廳里余音陣陣。
突兀的槍響將程柯翰嚇得,登時怔在了原地。十夜恭敬地俯首道,「少爺,程總來了。」
「嗯。」
付英司卻不為所動,並沒有轉過身,而是慢條斯理地上彈藥,再次端起槍支,背脊挺拔,眉宇間凝起迷人的英氣。不知為何,程柯翰總覺得這不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舉手投足之間,成熟,高貴,優雅,甚至比他的哥哥付英皇更是令人忌憚。
曾經,英皇聖歐是程氏極力拉攏的對象,然而英皇國際卻並不將程氏放在眼中,因為對于英皇來說,程氏絲毫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與潛力,這曾讓程柯翰一陣牙癢癢。
兩家之間關系極為緊張,然而不得不說,對于程氏來說,英皇卻是個威懾力十足的存在,程柯翰不得不忌憚幾分。大
然而眼下,付家少董忽然邀約,令他感到很是意外,推月兌不了之下,便不安地赴約。只是……這個小家伙,年紀輕輕,態度卻是極為傲慢,程柯翰憤憤地想,他已經在這兒坐了半天了,這個家伙卻仍舊自顧自,絲毫不在意他的存在。
又是一發子彈呼嘯穿透了紅心,準確無誤。程柯翰想要打破詭異的平靜,于是贊嘆說,「好槍法。」
付英司終于轉過了身,高深莫測的視線在他身上流轉,他放下了狙擊槍,緩緩地向他走來,坐在了他的對面,唇角邪肆勾起,「抱歉,多有怠慢。」
程柯翰笑容慢慢地說,「付少公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精湛的……」
「我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付英司為他倒了一杯紅酒,舉起手中的高腳杯,「叮」的一聲,酒杯踫撞。程柯翰顯得有些拘謹,盡管他在商界滾爬跌撞了數十年,在付英司的面前,氣勢仍舊是遠遠地敗下了一截,顯得有些局促拘謹。
付英司莞爾,聲音里還透著尚未成熟的稚女敕,「听說,眼下程氏,想要打垮澤園集團?」
程柯翰有些不解,「為何英皇忽然關注起這件事呢?」
「因為,我想要程氏就此罷手。」
程柯翰擰眉,「這不可能……」
「不可能麼?」付英司微笑,眼底隱隱透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程柯翰問,「為何要程氏罷手呢?」
「這個問題,很簡單。」付英司放下酒杯,「我們都是資本家,容不得任何勢力的獨漲。不過,比起我那個資本家的哥哥,」
付英司頓了頓,望著他一字一節道,「我還是個野心家。」
程柯翰驀然一怔,直勾勾地盯著眼前少年的笑意,心下震撼。他當然能明白付英司話中的含義,簡潔明了的將自己的看法與打算直白地擺在了他的眼前。
程氏罷手,那麼便是最好。若是堅決不罷手,那麼英皇定會插手,搶也好,奪也好,英皇能將李氏輕易擊垮,程氏難保不會變成第二個李氏。
再三斟酌之下,程柯翰只能退一步,說,「好吧,我就此罷手。」
「程總明見。」
付英司優雅地舉起酒杯,「干杯。」
程柯翰心緒煩亂,只覺得一口惡氣壓抑在心中,難以傾吐。
他竟然有種可怕的錯覺,從這個少年的眼中,他仿若看到早晚有一天,程氏,必然會成為英皇的囊中之物。
裴優娜學校那件事在學校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只不過因為校方的強壓,風波這才平息了下來。
那些貼在布告欄上的東西,裴雅爵一直在暗中調查。他原本以為,這件事全是程希兒一手在操縱。畢竟在他眼中,除了程希兒,也不再有任何人有這樣的動機。
然而,當艾倫將查到的結果送到他的手上,卻令他大感意外。
是她做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想要報復奧赫莉?
裴雅爵坐在桌前,月色一點一點地蔓延進窗口,他忽然起身而立,走出了書房。
布加迪一路疾馳,地下隧道的燈光忽明忽暗,將他五官襯得越廓深深。裴雅爵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掌握著方向盤的指節越發泛白,似是正隱忍緊繃著游走在邊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