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地駛入一座豪華的別墅大門,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恭敬地迎了上來,裴雅爵灑然下車,隨手將一串鑰匙丟給了他,滿身戾氣地向大門走去。大
走進大門,他便感覺到與往常較之詭異的氣氛。裴雅爵眉心微蹙,卻听到一聲熟悉的笑聲。他一怔,快步地走到客廳,神情瞬時冷冽下來。
明亮的燈光有些刺眼。
紀顏坐在沙發上,而她對面的位置,一嵐以一種頗為傲慢的姿態倚靠在沙發上,一手握著高腳杯,一手懶洋洋地支顎,神情倨傲,又帶著一份慵懶,眼神邪魅而玩味。
意識到裴雅爵的出現,紀顏抬起頭來,微微一笑,說,「爵,你來了。」
紀顏是個成熟的女人,五官與裴雅爵十分相似,尤其是那雙淺棕色的雙眼,瑰麗而妖艷。她看起來很年輕,保養得很是得當,根本瞧不出已是上了四十歲的女人。
「爵,你來了。」紀顏的目光在一嵐與裴雅爵之間來回流轉,「來,我來介紹一下。」
「不用了。」裴雅爵冷冷地拒絕,紀顏頓時有些尷尬。
一嵐神情自若,絲毫沒有他的話而感覺到不自然,倒是分外的冷靜。大他微微一笑,放下酒杯,優雅地站了起身,「裴少,似乎並不歡迎我呢。」
紀顏忙是說道,「哪里的事,他一向是這樣的性子,你可千萬不要在意……」
裴雅爵見她對一嵐如此畢恭畢敬的態度,便心下反感。一嵐只是淡淡地望著他,笑容里並無太多復雜的情緒,靜雅而清澈。
而裴雅爵了解,這樣的一嵐,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候。
他能以一種完全平和的姿態,徹底地洞悉你的思想,通過你的眼楮,攝取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曾經,在商圈的談判桌上,流傳著一個傳聞,那便是英皇的一嵐,有可怕的讀心天賦。無論你心里在想什麼,終究逃不過他的眼楮。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難道是與他同一個目的?
一嵐笑了笑,說,「無妨,時間我早了,就不打擾了。」
紀顏也不挽留,笑容滿面地將他送出了門。與裴雅爵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嵐微微停頓,高深莫測地斜睨了他一眼,眼底冷芒畢露。大
裴雅爵轉過身,若有所思地望著他消失在夜幕中,深深地擰起眉來。
紀顏輕輕地喚了他,問道,「爵,你今天怎麼想起來這里?」
裴雅爵回過神,在沙發上坐下,開門見山地問道,「那件事,是你做的嗎?」
紀顏呆呆地眨了眨眼楮,「什麼事?」
「他找你,無非也是這件事。」裴雅爵說著,頓了頓,屈指叩了叩桌面,「照片的事,以及,優娜懷孕的事,學校的那件事,是你做的麼?」
紀顏揚眉,「爵,你在懷疑我?」
「不是懷疑,」他的語調逐漸低沉,「而是肯定。」
他調查到,那些照片原本是李易南暗中所拍,只不過是無意之舉,卻被她有心利用。優娜去了醫院檢查身體,恰巧那日她去醫院復診,她認出了優娜,便費了些手段將那些證明搞到了手。
「爵,你竟然在調查我?」紀顏窒息。
「為什麼要這麼做?」裴雅爵不耐地打斷了她。紀顏被他沉冷的語調驚了得心跳加速,臉色微變,「爵,你……」
她轉而緊緊地握拳,忿忿地說,「若不是奧赫莉,我也不至如此……我不甘心!」
「媽咪,夠了……」裴雅爵疲倦地椽了椽眉心,「以後,不許再動優娜的心思。」
「爵,你怎麼為了那個女人,來斥責我!」紀顏見到她的兒子如此袒護那個女人的女兒,便心下無限委屈,「我恨她們!我恨不得……」
「夠了,以後我不想听到這樣的話。」裴雅爵頓感煩躁,豁然起身,紀顏表情倏地無比僵硬,忙是上前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背,無辜地垂淚,「爵,當初若不是奧赫莉,你媽咪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如今,媽咪一無所有,爵,你能體諒媽咪的心情嗎?」
那時,就是奧赫莉那個女人,搶走了裴源,取代了原本屬于她的位置,佔有了她的一切。如今,奧赫莉是裴家的總裁夫人,又歸為法國皇室後裔,風光無限。而她,卻要活在著不為人知的角落,什麼都沒有。
「那並不是優娜的過錯,事情過了這麼久,你還念念不忘麼?」
紀顏怔怔地望著他,「爵……以前的你不會這麼說的……你該不會是……」
她心驚地月復誹,莫非裴優娜月復中的孩子,是裴雅爵的?她身為女人,自然能嗅到兩個人之間詭異的關系,他們已不是普通的兄妹關系了,而是曖昧得超出了這個範圍。
「爵,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女人了?」紀顏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卻被他不著痕跡地掙開。
愛?
他對她,只不過是該死的佔有欲罷了。
已經習慣了她的臣服,習慣了她的退讓,習慣了她的歸順,如今她的身邊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便難以扼制地嫉妒。
裴雅爵冷冷一笑,一想起方才一嵐張狂的笑容,便感覺心中極不舒坦。一想到優娜的月復中懷著一嵐的孩子,心中竟然燃起一股無名旺火。他竟然,有種恨不得將她摧毀的沖動。
這樣的想法太過危險,他死死地壓抑著,就要瘋了。
「總之,不允許再對她有任何危險的念頭。」裴雅爵不動聲色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客廳。
紀顏雙目空洞地坐回了沙發,雙拳緊攥成拳,且越握越緊,直至關節猙獰泛白。她的目光逐漸變得狠辣而陰毒,好似蓄勢待發地毒蛇,散發出可怖的氣息。
她咬牙切齒地喃喃,「裴優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