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你怎麼哭了?難道……真的被我嚇壞了?」
紅葉望著被窩里默默流眼淚的優娜,有些手足無措。大她素來大大咧咧,雷厲風行,在佣兵天堂,又整日與男人廝混在一起,從沒有女兒家的柔情,也從來沒談過什麼正兒八經的戀愛。
「那個……我不是故意嚇你的,你要知道,一嵐我從小疼到他,所以,對于他的事也比較在意。如果剛才說了很重的話……」紅葉努力地醞釀詞匯,「我以後注意。」
這孩子,果然是個小白兔啊,一點都不禁嚇。紅葉蹲在床邊,小心地伸出手像撫模一只狗狗一樣模著她的頭發,對著優娜又哄又騙,「優娜啊,別哭了,阿姨疼你……」
「不是……」優娜搖了搖頭,無助地抱著肩膀,將臉埋進被窩,無聲地啜泣。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紅葉,那個男人強行沖進來了。」
「什麼?」
紅葉郁悶地抬起頭,優娜聞言怔了怔,默默地拉上了被子。紅葉見此,頓時有些明白了過來。大原來,是因為那個叫裴雅爵的男人……
不知為何,她有點不滿。畢竟,優娜還會因為他難過,說明心里還是在意著他,否則,也不會如此。
想起一嵐,紅葉無奈地環臂,站起身來,說道,「優娜,我不管你和裴雅爵之前曾經發生過什麼,只不過現在,你是一嵐的女人,所以除了他,你不能為任何人傷心難過,明白嗎?」
紅葉握了握手腕,頓收斂了笑意,說,「我呢,不懂感情,也不懂所謂的情情愛愛,因為從小就在佣兵天堂,我握過槍,握過刀,就是沒踫過感情。因為我覺得,感情有時候,比利刃更傷人。」
「也許,你與我不同,感受也不一樣,但是我明白,人不能這麼懦弱,若是別人欺負了你,就算你沒有還以顏色的能力,也不能將脆弱的一面展現出來。」
被子里忽然沒有了聲音,就連呼吸聲都靜了下來。紅葉走到門前,打開門,忽然站住了腳步,「更何況,你現在和一嵐在一起。他什麼都擁有,不需要你付出那麼多,只要你的一顆真心。」
說完,她便關上了門,腳步聲漸行漸遠。
許久許久,沉默了半世紀一般,優娜終于掀開了被子,眼楮里似乎有什麼正在蛻變。大
長廊外,一身阿曼尼西裝的男人面無表情地向病房疾步靠近,他渾身散發著冷冽而凌厲的氣息,路過身邊的護士與病人紛紛驚懼地退避,只覺得空氣忽然變得陰冷了許多。
拐過一角,一道輕敏的身影忽然閃出,紅葉伸臂攔住了他的去路,一雙妖嬈的雙眸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著他,眼神里有抹玩味。裴雅爵臉色一沉,想也不想地將她推至一邊。
紅葉輕笑一聲,靈巧地轉身,裴雅爵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魅影,眨眼間,紅葉已是一手扼住了他的喉,另一首迅捷地推著他的腰,將他推進了一處隱蔽的小角落。
裴雅爵冷冷地抬起眼簾,紅葉挑眉,豎起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瓣,淡淡地說,」原來是你呢,好久不見,看見我理也不理,我還想找你敘敘舊呢。」
紅葉笑得極為魅惑,好似一只狡猾的貓兒。裴雅爵神情依是冷若冰霜,處變不驚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揚眉問,「我認識你麼?」
「你可以不認識我,不過,佣兵天堂的每一個人,可都認識你。」
她邪笑著欺近,「裴氏國際執行總裁,裴雅爵。」
「佣兵天堂?」裴雅爵眸光越發得凝聚寒意,「一嵐?」
「裴少,你可不該來這兒。」紅葉故作為難地道,「優娜如今流了產,身子虛弱,還在養著身子。」
流產?
他心中一驚,卻有些扭曲地慶幸,這是否意味著,她與一嵐的孩子沒有了,也是否意味著,他還有機會?
「讓開。」裴雅爵根本沒有心情與她寒暄,不管她是誰,也不管她為什麼出現在這兒,只是一心想要見到優娜,現在,立刻,馬上。
從來沒有這樣沖動的心情,令他焦躁得就要發瘋!!
紅葉不由分說的拽住了他的手臂,語調忽然冷了下來,嘲弄地問,「難道,男人都是失去過後才懂得珍貴,才會後悔麼?裴雅爵,你可真夠悲哀。」
裴雅爵驀地冷笑,「你攔不住我。」
紅葉勾起唇角,「若是攔不住你,我早就可以退休了。」
「是麼,那便試試。」
危險的氣氛迅疾蔓延至周圍,兩個人之間彌漫著濃烈的火藥味。
裴雅爵的手心很冷,毫無溫度,目光凌厲陰沉,眼底的戾氣越發濃重。
紅葉是第一雇佣兵,靠著軍火吃飯,自然對眼前的男人無所畏懼。她的拳腳雖然比不上一嵐,卻也不會差。
這里是監視範圍的死角,又是僻靜的角落,若真的是動起手來,紅葉大為優勢,按照她的性子,她恨不得現在就下狠手。
她有很壞的私心,固然平時怕極了一嵐,然而畢竟是自己一向愛護有加的人,當然是處處維護。眼下這個男人,是個很礙眼的存在。至始至終,裴氏與英皇始終存在利益沖突。
感情上,他又深深地傷害過優娜,這個人,早晚要除。
只不過,她其實很期待,他听到接下來的那句話,會是如何的反應?
裴雅爵雙眸危險地眯起,正要動手,卻見紅葉湊近了他的臉,一字一截地道,「如果我說,優娜懷著的,是你的孩子,你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