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前方響起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你終于醒了。」
聲音帶著分慵懶,透著一絲冷冽,程希兒只覺得背脊一寒,下意識地縮了縮肩膀,張望著怯怯地問,「是誰?你是誰?!」
「程小姐,我是誰,並不重要。」
一個少年緩緩地從黑暗中緩步走來,精致妖冶的臉容逐漸地暴露在黯淡的光影下。腳步驀地站定,程希兒目光緩緩上移,呼吸驟然窒息,緊而變得急促,眼底浮現驚懼之色。
高挑挺拔的身材,修身的黑襯衫,黑色的紳士褲,黑色的長筒馬丁靴,一嵐長腿輕輕地勾過一張椅子,懶洋洋地坐了下來,雙腿優雅地交疊,神情似笑非笑,眼底的笑意極為詭異。
「是你?!」程希兒驚愕地瞪大了雙眸,「一嵐??」
「嗯,很榮幸,程小姐還記得我的名字,該如何獎勵你呢?」一嵐握著纏著繃帶的手腕,挑起眼簾,眼神邪魅而透著危險的氣息。分明是笑容,程希兒卻頓時感覺不寒而栗!
她再也顧不得許多,放下了千金小姐的架子,顫抖著聲音苦苦地哀求道,「一嵐……一嵐,我求求你,放我走好不好?放我走……不要……不要……」
程希兒從沒經歷過這樣的場面,顯然被嚇壞了!
「哦?放你走?」一嵐昂起倨傲的下顎,目光微微地狹起,「可以。」
說罷,他從腰間模出一只銀色的手槍,緩緩地對準了她。程希兒長大了嘴巴,五官驚恐地扭曲,伴隨著一聲消音的槍聲,尖銳的叫聲響徹整間倉庫。
「啊——」
然而,沒有意料之中的劇痛,程希兒只覺得雙手之間的繩索一松,她不可置信地睜開了眼楮,這一發竟是精準地擊斷了繩結,她的雙手恢復了自由!
一嵐淺笑,「你自由了。」
程希兒怔了怔。
他是要放過她嗎?
真的是這樣嗎?
程希兒思緒一片混沌。她手忙腳亂地扯斷了足果上的繩結,打量了一嵐一眼,轉身慌不擇路地摩挲著逃竄。
一嵐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一手支起下顎,垂眸悠悠地道,「我答應放過你——如果你有離開這里的本事。」
程希兒心下一慌,還未跑幾步,便「砰」的一聲撞上了什麼。
她措手不及地後退了一步,跌倒在了地上。只見一身紅色漆皮風衣的女子緩緩地走出黑暗,她環著雙臂居高臨下地望著狼狽不堪地程希兒,挑眉笑道,「這就是傳聞中的程氏千金大小姐啊,美貌果然名不虛傳。」
紅葉悠然蹲,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笑眯眯地道,「程小姐,歡迎光臨,今天,由我來陪你玩玩,如何?」
程希兒向後挪了幾寸,尖叫了一聲轉身向相反的方向奪路而逃。
方才跑了幾步,她便驀然瞧見一抹身影走來。
「真是一個無趣的獵物。」付英司一身白色的休閑衛衣,擋去了她的去路。程希兒機械般地轉過頭,卻發現另外一條通道被另一個少年攔住,她竟已是無路可逃!
風單墨走到她的身前,在她愕然恐懼的目光中,彬彬有禮地行了一個紳士禮,將手銬銬住了她的雙手,微笑著說,「程希兒小姐,接下來,請好好享受吧。」
「不!」程希兒拼命地搖頭,咬咬牙跪了下來,連滾帶爬地哭著道,「不要這麼對我……我知道是我做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紅葉走到她的身前,一把揪起了她的衣領,隨手一甩,將她重新推回了椅子上,手銬銬住了她的四肢,再一次禁錮了她的自由。
「啊啊啊!!!」程希兒瘋了似地大喊,紅葉原本覺得無聊,被她這麼一喊,頓時來了興致。她流氓兮兮地一腳蹬在她的膝蓋上,扣住了她的下顎,吊兒郎當地道,「你喊啊,你喊啊,喊破
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哈哈哈哈!」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她不明白一嵐究竟是怎樣的身份,明知他是程氏的千金,卻絲毫不顧及她尊貴的身份,竟然將她綁到這里。他瘋了嗎?他不知道程氏在A市足以一手遮天嗎?他不知道這麼做會有多麼可怕的
下場麼?
她不知為何,害怕極了。眼前分明不過是一個紅衣女子與兩個年少的孩子,然而在她眼中,她卻感覺比面對幾十個黑衣殺手更恐怖!程希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怕成這樣,但是,眼前這兩個
優雅而精致的孩子,氣場卻可怕極了!
一嵐輕輕地打了個哈欠,顯得有些興趣寥寥,無聊地拿起手機玩起了俄羅斯方塊。
程希兒懼怕不已,心中慌亂至極。紅葉從腰間模出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慢條斯理地組裝著刀片,幽幽地開口,「你長得這麼漂亮,我可真嫉妒。所以呢……」
紅葉輕輕地擦拭著刀片,動作十分緩慢,漫長的時間對程希兒無疑是身心的煎熬,她的情緒已然接近崩潰的邊緣,嚇得魂不附體。
「既然程小姐你可以因為嫉妒雇佣害人,那麼,我是不是也可以因為嫉妒做點壞事呢?」
程希兒不笨,自然听出了她懷中的意思。紅葉的話無非在嘲諷她,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他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再也顧不得什麼,瘋狂地大叫,「你們不可以這麼對我!小心我告你們!我告你們告到傾家蕩產!啊!!!」
「傾家蕩產?」紅葉好像听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哈哈大笑,「這下可怎麼辦?想要告我們,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這個女人,真是天真無知。」付英司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對于程氏我可從來不曾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