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英司擰眉湊了過去,認真地听了听,轉身說,「她說,不要再畫王八了。」
單墨好奇地問,「那畫什麼?」
付英司陰暗一笑,「畫玉米。」
玉米……
話音剛落,就連紅葉都禁不住打了個顫。
一嵐睜開眼簾,無奈地擰眉。付英司,這個小妖孽,心理比他還扭曲月復黑。在她的臉上畫玉米?這得需要下多少筆?王八的筆畫還算比較簡單,但是這一個玉米畫下來,程希兒的臉已是不
堪入目了。
單墨也怔了怔,「付妖孽,算你狠。」
他將手術刀遞了過去,「你來畫。」
付英司一臉嫌棄地撇過臉,優雅地掩住了口鼻,冷哼了一聲,「髒,好惡心。」
紅葉從容地握過刀,自告奮勇,「我來,我會畫如來佛祖!」
她說著,便握起刀,刀落,方才第一刀,程希兒便猛地抽搐了一下,雙腿一蹬險些兒再次暈過去。紅葉冷不丁地抬起頭來,「完了,這一刀可下重了。」
風單墨,「怎麼了?」
「我感覺好像切到了面部神經,她這半臉算是毀了,估計得面癱。」
風單墨望著程希兒血肉模糊的臉,說,「……現在已經很像個老巫婆了。」
付英司轉過臉來,冷冷地說,「把她另外一半臉神經也切斷吧,均衡一點。」
紅葉與單墨齊齊唇角一抽,付妖孽,你狠,你最狠了!
付英司見他們呆住了,揚眉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動手?」
一嵐忽然抬起頭,舉著手機雲淡風輕地道,「英司,我破你記錄了。」
紅葉眼角一抽,一嵐,拜托你不要說這麼不合風景的話好吧?
她左右看了看,目光測量著將她的臉上神經都切斷了,程希兒已是奄奄一息了。紅葉問一嵐,「你要補一筆麼?」
單墨忍不住說,「臉上都被你劃成這樣了,哪還有能動筆的地方??」
一嵐優雅地起身,微微一笑,說,「怎麼會沒有呢?」
他從容冷靜地走過去,神情自若地從紅葉的腰間模出一把干淨的手術刀,程希兒的臉早已血肉一片,慘不忍睹了。一嵐握著手術刀,面無表情地在她的傷口處瀟灑地刻下了名字。
原本傷口便已是疼痛難忍,如今再刻幾筆,已然雪上加霜,程希兒痛呼了一聲,竟疼得再次清醒過來。
一嵐微笑著扔掉了手中的刀,望著石化掉的紅葉,淡然道,「這樣更有意義。」
紅葉呆滯了。
這個一嵐……不是一般的黑……
明知道傷口上再刻劇痛加倍。
還故意寫的名字,繁瑣的筆畫令人看了也是頭皮發麻!
「我今天的飛機,趕時間,你們別玩得太累了。」
一嵐打開了倉庫的門,打著哈欠離開了。
見他走遠了,紅葉忽然陰森森地轉過頭,陰測測地笑了起來,「我怎麼覺得我還沒玩夠呢?」
風單墨笑得很黑暗,「我也是呢,總覺得不夠盡心啊。」
付英司坐在椅子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說,「你們繼續,我先睡會兒。」
紅葉與單墨圍上了半死不活的程希兒,嘿嘿地陰笑了兩聲。
沒辦法,程希兒自作自受,誰讓她惹誰不好,惹上了這兩個人呢?一個是黑道的祖宗,一個是佣兵皇後,真是不幸啊。
一嵐回到公寓,徑直打開了優娜的門,里面空無一人,而優娜不知去了哪里。
行李箱被丟棄在一邊,衣物整齊地堆放在里面,卻並沒有整理完。
一定是回家了吧?畢竟是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一時要離開,定然是不舍的。
一嵐微微擰眉,眼底閃過一抹落寞,轉身便退出了房間。
是時候回去了。他還有使命要完成。他必須找到明夜,為了她的遺願……
再見了,優娜。
公園里,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
半空中,有道淡淡的彩虹。
優娜握著一瓶干紅,淺飲了一口,一雙深邃的眼眸迎著陽光微微眯起。將最後一口干紅一飲而盡,優娜隨意地伸手模了模唇瓣,站了起身舒展了攔腰,笑容明媚地揚起。
機場,候機大廳。
付英司無聊地坐在排椅上,一嵐一身黑色襯衫,墨色的發絲柔順貼耳,他微笑著在付英司身前單膝蹲下,揉了揉小家伙的頭發,唇角邪肆地彎起,「我不在了,可不要太想我哦。」
小家伙桀驁地扭過頭,悶悶不樂地說,「無情的資本家,走了,我就清淨了。」
一嵐寵溺地捏了捏他的臉頰,笑得很邪惡,「小女乃包,要不要這麼別扭表達感情?」
付英司勾起唇角,拍開他的手,冷哼一聲,說,「肺腑之言而已。」
機場入檢口,一個穿著白色風衣的少女唇角揚起漠然的笑容,握起手中的相框,鏡面已是支離破碎,很難分辨出相片的原本面目。
她低下頭,目光垂落,指尖輕輕地劃過相面,尖利的玻璃刺傷了指月復,一絲絲鮮血溢出,縴指驀地一滯,她冷笑了一聲,摩挲著指尖,隨之緩緩屈起,緊握成拳。
「撲通」一聲,相框被瀟灑地扔進了垃圾箱,與之一起的,還有一個精美的BJD女圭女圭,關節處被精心的修復,似是被用心地愛護。
然而此刻,它卻與相框靜靜地躺在雜物之間,被無情地丟棄。
少女高傲地揚起下顎,灑然一笑,向工作人員出示了登機牌與機票,緩步傲然走進了候機大廳。
愛越到最後,也許早已忘記了當初的沖動。起初為何喜歡,為何摯愛,為何執念,為何眷戀,也或許不再記得。
時間能磨去一切,再深的傷口,也終是會愈合。只是那份深刻的情愫,就像鐫刻在骨髓,流動在血脈,伴隨著血液里的呼吸,與生命密不可分,如影隨形。
他的氣息,包圍著,攏聚著,想要分離,剜心之痛。很久之後,這份感情終究會淡去,只是那份刻骨銘心的痛,永遠難忘。
裴雅爵,再見。
「乘坐YL20航班由A市飛往法國巴黎的旅客請注意了,您乘坐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還沒有登機的旅客盡快登機。祝您旅途愉快!謝謝!」
廣播在大廳里響起,一嵐的目光從入口處收回,低下頭,將垂在鎖骨間的那條銀色的項鏈從容解下,為付英司戴上,微微一笑著說,「小英司,等我回來。」
「誰要等你。」付英司扭過頭,指尖卻模上了頸上那條項鏈,唇角淺淺勾起。一嵐望著他心口不一的動作,頓覺有趣。
他緩緩地起身,正要走進,卻听見略顯陌生的語調在背後響起︰「就這麼準備走了麼?沒忘記什麼行李麼?」
一嵐聞聲,與付英司齊齊地回過頭,只見優娜一身白色風衣站在他們的身後,唇角揚起灑然的笑意,雙手抄在口袋中,依舊是那樣清秀美麗的臉容,卻總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
付英司不禁一怔,一嵐略一思襯,歪著頭擰眉道,「的確是忘記了一件行李。」
說著,他微微一笑伸出手來,展開手心,「過來,我的‘行李’。」
優娜笑著走過去,握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她揚起臉來,輕輕地踮起腳尖,在他的鼻翼落下一吻,美麗的眼眸含著堅定。
付英司好整以暇地環臂,漫不經心地道,「祝你們旅途愉快。」
入檢口,一個男人腳步一頓,望著窗外起飛的客機,眉心緊緊地蹙起。他出身地望著天空,許久,眼簾失落地垂下,斂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脆弱與無助。
他轉身正要離開,視線卻驀地被身邊的雜物箱所吸引。只見一只精美的BJD女圭女圭與一副破碎的相框靜靜地躺在雜物之上,被人丟棄。
女圭女圭的身上被一些雜物所積壓,甚至還有人彈落的煙灰。
男人有些心疼地將女圭女圭撿了起來,細心地拍去她身上的贓物,伸手想要將相框撿起,指尖卻不慎被碎玻璃劃破,冒出血珠。
他握緊了手,沉聲,「優娜……」
第一卷就到此結束了,大家期不期待第二卷呢?三年後,優娜高調回國,又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呢?哈哈,絕對是華麗的轉變哦。
小白兔變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