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馮超的愛情觀
沙秋雯離開醫院時，對米雅娌說的「還不都是學習你們醫院的經驗，還沒有向你討教呢，下次來，一定不放過你……」還真不是客套話。
在收到醫院人才培養工作的報告以後，沙秋雯讓秘書專門找了人事科長翁大姐，對報告中關于「用評議干部的辦法、群眾推選後備干部的辦法，把輿論造起來。」「各科室都有了人才培養計劃，並有人立即分別升職，後備干部培養也制度化。」等內容作了深入了解。然後讓人事部主任組織了工作小組到醫院等幾個單位開展經驗總結工作，幫助這些單位提高認識、提高工作水平，尋找共性和特點，總結工作經驗。
沙秋雯從翁大姐和工作小組的匯報中，知道醫院的人才培養工作的真正計劃人是米雅娌，醫院關于培養計劃和制度化的思路，都是米雅娌提出的，而且在細節考慮時，為翁大姐出了好多切實可行的具體意見。沙秋雯對米雅娌的工作能力有了新的認識。
沙秋雯來醫院就是開全系統的經驗交流會。沙秋雯原以為米雅娌一定會和上次系統在醫院召開科研工作現場經驗交流會一樣，站在最顯眼的位置，不錯過所有的表現機會，展示她在工作中的作用。這次，沙秋雯卻沒有見到米雅娌，一直在最後的會議前，才在醫務處門前見到米雅娌，在表揚米雅娌時，米雅娌卻表現出好象和人才培養工作無關的態度。沙秋雯很詫異米雅娌的態度，仔細觀察，以為是米雅娌病了、累了。沙秋雯在會場里留意米雅娌，卻看見米雅娌縮在角落，完全沒有以前那樣的表現欲。沙秋雯以為是苗壯在主席台的原因，可是哥哥在場，米雅娌應該更有表現欲呀。了解事實真相的沙秋雯，知道米雅娌在這項工作中的作用，應該比科研工作中的作用大許多。而現在米雅娌卻甘居幕後，這不是簡單一個謙虛評價完了的，沙秋雯對米雅娌的品質有了新的認識。
苗壯出現在醫院，沙秋雯沒有想到，但是看見劉子豐在苗壯前後象哈巴狗的丑態，便明白苗壯是讓劉子豐扯進來的，至于苗壯為什麼會讓劉子豐扯進來？苗壯和劉子豐是什麼關系？沙秋雯的習慣就是不想、不問。既然來了，請領導听了匯報以後，對工作提些意見，作出指示，也是意外收獲。沙秋雯從來不反感，而且是非常歡迎這樣突然出席的領導的。
沙秋雯不明白苗壯怎麼匯報沒有听完就離開了呢？沙秋雯在去醫院停車場的路上看見米雅娌埋頭走路，知道米雅娌送她哥哥走了。可是，在注意米雅娌的神態時，沙秋雯嚇了一跳，米雅娌眼神沒有了光彩，只有明顯的痛苦、失望，甚至絕望。雖然米雅娌有禮貌的在說話，顯然米雅娌內心在痛苦的掙扎著。在沙秋雯的心目中，米雅娌是要強、好斗、不服輸的鐵娘子。現在分明是一個怨婦、一個弱女子。沙秋雯以為是米雅娌听她哥哥說了什麼，但是從苗壯剛才的表現，看不出苗壯遇見了什麼特別的事情。沙秋雯也注意到米雅娌根本不理睬站在旁邊的劉子豐，沙秋雯注意到劉子豐看米雅娌的目光，是熱切、是希望。和米雅娌完全是兩個境界。沙秋雯不願意管別人的私事，也看出米雅娌迫切希望離開，就沒有再找話說，上車離開了醫院。
全系統的人才培養工作，出現了新局面，加上已經到年末，各樣工作都出現季節性的高峰，沙秋雯整天忙碌著，沙媽媽和馮超都暗暗著急，知道沙秋雯工作的重要性，又都不能夠阻止沙秋雯。還是沙媽媽有辦法，她把沙秋雯的忙碌情況告訴了萬教授，讓萬教授給沙秋雯提醒提醒。
萬教授強迫沙秋雯立即去她那里檢查胎兒情況。沙秋雯只好按時去了，是馮超陪著去的。檢查完以後，萬教授對胎兒情況基本滿意，對沙秋雯提出了具體要求，還要馮超監督執行。
萬教授說︰「雯雯，你現在就不能夠少忙些嗎？我知道，你的工作是你自己作主的，等孩子生了以後，你再去忙嘛。」
沙秋雯笑了，頑皮是看著萬教授︰「你讓我偷懶，你就不想老所長要我辦的事情了？」
萬教授驚奇看著沙秋雯；「真的？你真的接受他的請求了？你在處理他的問題了？不是要他自己…。」
沙秋雯笑道；「萬教授，要十萬個為什麼了。我知道老所長的具體情況了，我還能夠偷懶嗎？」
萬教授笑了︰「我明白了，對不起你了，讓你受累了。(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沙秋雯認真的問︰「萬教授，我現在的身體情況，到底怎麼樣？如果我最近要乘飛機，可以嗎？」
萬教授重新看了檢查記錄，認真的說︰「今天的情況看，是可以的，不過如果真要，走之前還是要來再檢查。反正不是非去不可的，盡量少去。」
沙秋雯笑著看馮超︰「超哥哥，放心了吧，我知道，肯定是你出的主意，讓媽媽請萬教授來教育我的。不過我高興，謝謝你和媽媽。萬教授，超哥哥會陪我乘飛機的。」
萬教授笑道︰「那樣更好，反正走前要來再檢查。還有，你要記住，你已經屬于初產的高齡產婦，一定要注意，真的不要累著了。」
隔天沙秋雯向閔司長匯報工作，把老所長退二線的事情再次提出，並提出了幾套方案，征求閔司長的意見。
閔司長听完沙秋雯匯報就問︰「你是怎樣考慮使用米雅娌的，把你的理由全告訴我。」
沙秋雯說︰「我先不說米雅娌在這些方案中的理由，我先說我對她的認識變化。米雅娌是一個個性鮮明的人，她有突出的優點，也有突出的甚至嚴重的缺點，和我私人有過矛盾，甚至嚴重的沖突。最初的認識，她是一個高傲、自以為是、靠家庭逞強的公主。接觸以後，覺得她有工作能力，但是心胸狹隘，是一個控制不了情緒的普通女子。再以後知道她的一些行為以後，認為她是私**膨脹，不擇手段壞女人，再後來也是見識了她的若干行為以後，認為她雖然處理事情的出發點是個人利益，但是對大是大非是明白的，有一定的政策水平，更可貴的是知錯能改，而且是真正的徹底的改。我以為她的本質還是不壞的，如果能夠處理好個人利益問題，應該可以成為好干部。對于這樣的人是使用，在于揚長避短，在于管理和教育。這是從她的一般層面上的認識。現在是對她能力的評價，從最近幾個月里，她在醫院的科研工作中無論從管理和課題研究，都充分顯示了她具體的能力，在她以前比較差的共事能力方面，有了較大的改變，無論和上級，特別是頂頭上司，還是同級的、不同部門的，還有下級普通人，她已經能夠較好的一起工作了。如果說在科研工作中，因為有林雲這樣的優秀頂頭上司這個因素。那麼在醫院人才培養工作中，她表現的能力，就是她獨立工作能力和領導能力了。我從她在醫院這兩項重要工作中的表現，對她的品質有了新的認識。在前一項工作中，她是在林雲領導下工作，由于林雲的優秀工作方法，和林雲不求名利的優秀品質，她沒有和林雲發生矛盾，也就是，林雲的環境掩蓋了她的私欲，沒有出現她以前的錯誤品質。但是她的表現欲還是處處展現著。可是，在後一項工作中，完全是她實際主持、操作的，她卻沒有了表現欲，甘居幕後，我以為，現在米雅娌的品質已經向林雲靠近了。也許是林雲的示範影響吧，也許是她開始成熟了。我就是基于這樣的認識，考慮把她放在適當的位置。關于這些認識，參加調查研究的同志們，基本是一致的。」
閔司長一直非常注意的听著沙秋雯的話，這時候笑了︰「這樣吧，你的方案今天就不討論了，後天你去北京，我也不等你回來，班子和黨組來決定用什麼方案，你讓人事部主任準備好材料就是了。我會在班子和黨組把你的意見帶上。還有，你不要問我去北京的事情，我也不問你，也不和你說一個字。隨便你在北京干什麼。」
沙秋雯還是看見閔司長充滿期望的目光，她真想立即告訴這位尊敬的長者，她將要拒絕上位的想法。可是，她現在不忍心這樣直接讓他傷心，還是等在北京說服了上級領導以後再說。
沙秋雯得到萬教授檢查認可，在馮超陪同下去北京，又安全的回到了成都，然後又去讓萬教授檢查了，才回到家。
家里和成都街上一樣，全是濃烈的春節前的節日氣氛。這幾年都是這樣，節日還沒有到，各種慶祝或者紀念活動早十天就充滿媒體和商家。商家當然是用節日經濟的杠桿，企圖大賺一把，讓利潤最大化，巴不得天天是節日。而節日的有關組織者則想在節日到來前，利用上班的時間，把應該負責的事情做完，節日就可以好好玩了。特別這春節，各種慰問，感情聯絡，節日祝賀，團拜，宴會，等等活動，涉及方方面面，更讓組織者把事情要提前辦。這樣一來，到處都提前過年了。
媽媽沒有退休時，常常是沙秋雯一個人過春節，難得回媽媽那里過年，也是匆匆趕去，和媽媽呆兩天，又匆匆回成都。所以，沙秋雯頭腦里沒有一家人一起過年的概念和感覺。媽媽退休來成都以後，雖然有媽媽一起過年，又和平時和媽媽一起生活好象沒有差別。兩個人平時怎麼過，春節還是怎麼過。
沙秋雯從機場回家的路上，告訴了媽媽已經平安，正去萬教授那里檢查，就听見媽媽笑嘻嘻的聲音讓她早些回家過年。沙秋雯給閔司長報了平安，閔司長既不問北京的事情，也不說單位的事情，讓她直接回家安心休息兩天，三天後再去上班，還要她必須照辦。
沙秋雯的家今年根本變化了，一家三口，不，一家四口了。沙秋雯一進家門，就感覺到了春節已經進了我的家。雖然去北京就幾天，家里到處喜氣洋洋，倒貼的大紅福字，金光閃閃，顏體對聯內容貼切的表現著，各種掛件、擺飾在屋里恰當的位置顯示著節日的喜慶。沙秋雯臥室的門上兩個活潑可愛的送財童男童女，讓沙秋雯看得笑得合不攏嘴，臥室里，床頭的牆上一個比真人大的胖乎乎的嬰兒正甜甜的笑著。沙秋雯高興的一下抱住身邊的馮超，就要濕wen，才看見悄悄跟在後面的媽媽。沙媽媽明顯的忐忑看著她。
沙媽媽笑了︰「我還擔心你不喜歡我這樣自作主張………」
沙秋雯立即松開丈夫，抱住媽媽︰「喜歡，我非常喜歡！」
沙媽媽笑著輕輕拍女兒的腰︰「喜歡就好，動作小點，別影響小孫孫。」
沙秋雯趕忙松開媽媽；「媽媽，你過去不是不弄這些嗎？我以為你是說是迷信呢。」
沙媽媽不好意思︰「可能是老了吧。你們休息。我下去了。」也不管沙秋雯，把門關上了。
馮超說︰「媽媽真好，這些事情應該我做的…。」
沙秋雯的手捂住馮超的嘴︰「應該我做，超哥哥，對不起，我沒有當好女主人，你真不該娶我這樣的，也許你早幾年娶我，我就可以是賢妻良母了，現在不行了，越來越讓你失望了吧/」
馮超輕輕抱住妻子，wen了一下︰「我怎麼會失望呢，你始終是賢妻，馬上就是良母了，我大概在國外呆久了，沒有了國內男人的觀念，我只要你有你喜歡做的事情。對了，你知道北京的首長和我談話的內容嗎？」
在北京時，首長曾經單獨見過馮超，時間比單獨見沙秋雯的時間還長。馮超沒有說，沙秋雯也沒有問。
沙秋雯笑了︰「你願意說，而且首長沒有不準你說，我就听。」
馮超讓沙秋雯平躺好以後，坐在床邊，微笑著說︰「首長問我願意妻子是賢妻良母，還是願意妻子是女強人是鐵娘子。」
沙秋雯認真期待著︰「你應該回答要賢妻良母。早知道他會這樣問你，我就要你這樣回答。完了，你從來都支持我的，你肯定沒有這樣回答，我還是應該平時和你交換一下這方面的意見。完了。」
馮超笑了︰「我就是回答的要賢妻良母。」
沙秋雯一下翻起來；「真的？超哥哥，你真好。」說著濕wen馮超。
馮超一邊讓沙秋雯濕wen，一邊小心的扶著沙秋雯︰「動作小點，起來慢些嘛。我扶你躺下。」
沙秋雯听話的慢慢躺下︰「首長怎麼說？」
馮超笑道︰「首長沒有說什麼，他詳細問了我的公司情況，其實，從他問的內容，我知道他已經非常清楚了。他又問了我們平時交流的情況，我照實的說了我們平時從來不管對方的工作，從來不談自己的工作。他問我為了賢妻良母這個美好願望，會不會在你妻子有了子女以後，讓她回家作全職太太。我說，不會的，除非她自己願意。」
沙秋雯復雜的看著丈夫，她感激馮超尊重她，但是，這樣的回答，她知道會是什麼效果，她不怪馮超，她愛馮超的真實。
馮超說︰「我告訴首長，我父親就非常尊重母親，大學畢業以後我出國，基本上是在英聯邦或者法國舊屬地區生活，女權的影響比較深，最主要是我愛我妻子，我是苦戀了她十幾年，才結婚的。我們在大學時，她就非常獨立的，我已經是習慣的尊重她，關鍵是我們兩人就不存在不同的思維，一個眼神，就可以知道對方的意思。我到現在也沒有感覺到我們之間有過分歧。」
沙秋雯知道馮超的這些認識和感情，但是出來沒有听見馮超這樣直白，而且是向別人這樣直白，她太感動了，剛想wen丈夫，又記起「動作小」的要求。
馮超知道沙秋雯的想法，俯身wen了妻子，繼續說︰「首長問，知道我們讓你妻子來北京干什麼嗎？我說不知道，我只是因為她的健康需要，按照醫生的要求陪她來的。首長問我，妻子不告訴你她的秘密，你不難受嗎？我說，是這樣的，我和我妻子把工作和工作以外的事情分得很清楚的，工作上的所謂秘密，我們認為那不是秘密的問題，那是各自的職業活動，不說英法，就是我們國內，從古到今正常家庭的夫妻對職業活動都是互不干預的，皇帝都有後宮不得干預朝政的規定。首長笑了，另外問我，如果你無意中知道了妻子在工作中遇見很嚴重的困難，你會怎麼辦？我說因為我們從來不交流工作中的情況，我的妻子遇見困難也不會告訴我，她回家的情緒也不會表現的，連她母親都以為她始終是順利的。我也從來不在其他地方打听。不過那次她被網上污蔑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了，還是我告訴她，她卻無所謂，還讓我們不要管。首長問我是怎麼處理的，我說，她不讓管，我只有不管，不過我是考慮了打官司，在國外，是通過打官司解決問題的。首長問，就沒有想過讓她辭官回家。我說，我能這樣想嗎？離開她喜愛的工作，只能由她決定，而且，她並沒有錯，她不會退縮的。首長說，那你就始終是旁觀的態度對待你妻子嗎？我說，我不是旁觀，如果我的愛人真正遭受壞人傷害，我會動用我的全部資源，用合法手段，保護我的愛人，打擊壞人的。」
馮超沒有把當時和首長的談話全部告訴沙秋雯。他當時對首長說︰「我不允許我的家人受到一絲一毫的威脅，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會保護她們到底的。我愛她們，她們也愛著我。既然相愛就要敢于面對相愛應該付出的責任，這種責任不是物質的富有，也不是體面上的光環。而是用心澆灌的彼此交融。當她們快樂的時候，我可以躲在一邊靜靜的微笑，但是當她們受到危險的染指時，那麼我就要無條件的守候在她們的周圍。我不是萬能的，但是我要把我的每一絲力氣，用在我需要付出的責任上面的。」
當時首長還問︰「你會利用你妻子的權力，追求利潤的最大化嗎？」
馮超說︰「不會，這樣做，是最直接、最嚴重的傷害了我的愛人。首長可能不相信我的話，在大學學習政治經濟學時，我知道馬克思說過，為了500%的利潤，資本家願意被殺頭，何況犧牲家里的人。我大概是個案，我的愛情是辛苦十幾年得到的，我們互相非常尊重對方。更主要是，我是這樣的資本家，我自己認為我把公司改造成了國內所說的集體所有制，用國內的話說，公司非常有凝聚力，現在只要進入了公司的員工，是不願意離開公司的。我在公司也是一名員工，因為我有股份，我把我自己定位在這個公司的股東。一個股民會為自己那份紅利，去為別人利用自己的老婆，犧牲寶貴的愛情嗎？至少我不會。這也是從一開始，我就不去了解妻子工作的原因，我在國外時間長，國外也有很多政客勾結資本家的丑聞，我是看不起的。在公司董事會和子公司的考核中，就規定了不準有非法和違法行為，我都是選擇政治開明、社會穩定的國家和地區設立子公司的，也是為了避免這樣的丑聞出現。總之，時間和事實會證明我的。說到這里，我想請教首長一個問題，可以嗎？」
首長笑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是問你的資本家身份影響不影響沙秋雯吧？」
馮超驚奇的看著首長，忙說︰「是的，我大學以前一直在國內，知道資本家不是好成分，可是，我愛她。以前因為我們互相不了解對方工作，沒有注意我的這個身份，還是岳母提醒，我妻子為了報告財產狀況，才知道我的財產數量。我當時甚至想過，不要公司…。」
首長笑了︰「不愛江山，愛美人呀。你回來有一段時間了，也已經和她結婚了。你覺得你提的問題是問題嗎？」
馮超明白也不明白，就這樣和首長告別了，他記住首長臨別說的話︰「好好愛你的妻子，希望你言行一直，我會經常看著你的。還有，努力把你的跨國公司做大做強。」
未完，下節135精彩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