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節不堪回首(11)走火入魔
房煥青雖然接了詢價書，心里還是不塌實，剛才蘭姨的話，听起來是坦率，房煥青還覺得有另外的意思，他知道蘭姨在香港調查過一段時間，很有可能，蘭姨在香港也有目標，她完全可以把這詢價書給香港的合作者。他知道買家同時向幾家公司詢價，是通常的作法，他更知道香港也不止一家能夠做這樣的貨品。因此，房煥青以為，要成為蘭姨的合作者，不只是貨品的價格這個因素，關鍵是開出的合作條件，這些條件在蘭姨任務面前，首先必須滿足蘭姨的任務需要。房煥青就是要在這些條件上做文章，他自信他現在準備的公司合作條件，絕對比其他人好許多，他認為，只要蘭姨看了，就一定不會再猶豫，不會再選別人了。所以房煥青的戰術就是想蘭姨先看合作條件，讓蘭以決定合作。可是蘭以偏沒有接招。現在房煥青心里是非常著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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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姨剛才對房煥青說準備資金的話，既是實話，也確實有試探的意思，昨晚電話上房煥青說的首期資金由他出，如果真能夠這樣，就解決了蘭姨現在的困難。
呂秀芝昨天晚上給她算了筆帳，這筆封鎖貨品生意如果做成功，按照呂秀芝掌握的資料計算成本和各項支出，把所有費用扣除，淨利潤即使只按照控股比例５１％，蘭姨能夠分得的份額，足夠公司首期資金上帳。
呂秀芝還告訴蘭姨，如果這單生意成功，類似的買家會接連來找的。呂秀芝就是擔心房煥青是不是有這樣的進貨渠道。所以呂秀芝要蘭姨先模模房煥青的虛實和真正能力。如果房煥青有這個能力，才值得合作做這樣的生意，如果他沒有這個能力，就只是和他合作做一般的生意。
蘭姨听了呂秀芝的意見，心里一亮，她想起她在炒股時學的三三法，這辦公司也應該這樣，不要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嘛。我可以辦一個公司專門做封鎖類貨品，另外公司做其他貨品。所以她堅持讓房煥青先填詢價書。
按照呂秀芝教蘭姨的知識，這樣貨品的詢價是非常花時間的，正常情況，這樣的貨品通常是必須通過第三國，甚至幾個國家的轉賣，才能完成交易。因此，詢價工作量很大，即使房煥青和賣家的關系非常緊密，三五天能夠完成，就不錯了。除非是走私，可是，蘭姨的公司是不能夠做走私的，所以，房煥青必須走正常通道，至少到蘭姨公司時必須是正常的生意。
蘭姨問呂秀芝︰「如果房煥青不是走正常通道，我該怎麼辦？」
呂秀芝強調︰「他們怎麼做我們不需要知道，也不去知道，但是我們必須堅持簽訂合法的合同，我們只執行合同，所以合同法律部分讓律師負責。」
兩人商定，在房煥青接了詢價書以後，就重點審查房煥青幫助已經成立公司的律師、會計師的資格。
現在見房煥青已經讓人去辦詢價工作了，蘭姨就說︰「房先生，我想了解我們公司已經形成的文件，可以嗎？」
房煥青听見這話，心才放下了，蘭姨知道關心公司了，說明她不會再動搖了。蘭姨只要看了有關文件，一定會同意的，這個朋友就交落實了。
房煥青笑道︰「快中午了，要不午休以後再接著工作？」
蘭姨看了手表︰「還有一點時間，房先生，要不我們先和公司高層見見，還有律師會計師…。」
房煥青太高興了，他覺得蘭姨務實，這樣的人容易合作。
按照昨晚蘭姨和呂秀芝商量的，蘭姨主要審查經理們，呂秀芝負責審查律師、會計師。說審查，是她倆心里的工作，其實兩人完全是笑嘻嘻的和面前的人聊天，聊天的內容完全和公司的業務不沾邊，全是感情交往，是人間閑事。聊天一直繼續到共進午餐。
餐後午休時，蘭姨去了呂秀芝的房間。
呂秀芝立即拉蘭姨坐下︰「姐，我基本放心這個公司了，我覺得暫時不需要派人來，公司就這樣運營著，反正您都是花錢雇人干活嘛，這些人可能比我找的內地人還工作得好。我就是有一個問題不明白，這個房先生為什麼會這樣幫助您。」
蘭姨微笑著搖頭︰「我也不明白，他說出來的理由是報恩，從他那個錯案，我也相信他報恩是真的，但是不至于到這個程度，我們還沒有看見文件，從他選的這些高層人員，我同意您的結論，公司的人員就這樣。」
呂秀芝看著蘭姨︰「姐，您覺得房煥青會不會是想利用我們？」
蘭姨笑了︰「行呀，秀芝，才半天就看出來了。他今天還沒有說那天的那些話呢，就被您看出來了。」
呂秀芝笑著︰「我只是從他太合作懷疑。沒有任何根據。」（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蘭姨認真的︰「秀芝，不是根據問題。其實存在利益的地方，就同時存在利用和被利用。我們常常對被利用特別反感，我現在覺得，應該具體分析這個現象，首先，我被他利用了什麼，或者說，我有什麼值得他利用，再就是，我真被他利用了？同時知道，我損失了什麼，我獲得了什麼？還要評估這個得失。」
呂秀芝笑了︰「姐，您這樣一說，我就不怕被利用了。」
蘭姨認真的︰「怕就怕在被利用了，還不知道。最可怕的是被人賣了還替別人數錢。其實在具體事情發展過程中，弄明白這些，還是非常難的。就說房煥青想利用我們吧。我給您說我的認識，上次他見我，其實不是偶遇，他是知道我在澳門，專門從台山趕過來見我的，確實是想感恩。因為錯案平反，他在台山家鄉的地位恢復，在澳門的聲望恢復，他是真想感恩，可是在家鄉找我們，被我們躲開了。所以他在澳門見我，我認為還只是感恩。後來，他知道我想辦公司，就想用幫助辦公司拉近我們的關系，我就查覺她想利用我們，我立即發現他判斷錯了，他以為我辦公司是做機關的掩護…。」
呂秀芝笑道︰「如果是這樣，我們就讓他錯下去。」
蘭姨說︰「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他是想利用我們機關的威懾力。而我們並沒有他可以利用的東西，我們就沒有被利用。老板也說，就是應該利用人們對神秘的心理。這就是我對被利用的認識。」
呂秀芝點頭︰「我明白了，確實不要簡單的反感被利用。我們的公司和我們的工作沒有半點關系，他想利用的東西，是他自己臆造的，實際上我們沒有被利用，而我們可以利用他。」
蘭姨︰「不過，他如果過分渲染他的這個臆造的事情，也會有副作用。」
呂秀芝︰「是引起有些國外間諜注意嗎？」
蘭姨︰「是的，香港澳門本來就菌結著眾多間諜嘛。不過，我已經想好了，可能就只是開始會有麻煩。間諜也不都是笨蛋，沒有油水的事情，他們不會感興趣的。」
呂秀芝︰「但是，您會處在危險的環境中，我現在明白老板為什麼總擔心您的安全了。姐，我還是給您派…。」
蘭姨笑了︰「派保鏢嗎？我的好妹子，謝謝您關心，您憑您對我防身能力的了解，您覺得需要嗎？就算那些間諜要動武，要幾個什麼樣的保鏢才起作用，老板說了讓我自己想法形成保護能力，您明白這話的意思。」
呂秀芝︰「我相信您能夠，但是現在還沒有呀，我又不能在這里長住。」
蘭姨笑道︰「好妹妹，放心回去，不要耽誤您的正業。」
午休以後，兩人審查公司的各項文件，房煥青給了文件離開的時候又聲明︰這些文件完全可以按照蘭姨的意見修改。因為只有她們倆，兩人邊看就邊議論著。
第一份就是合作辦公司的協議。房煥青起草的協議上，蘭姨佔８０％股份，房煥青２０％。公司籌備期費用和公司運營的首期資金均由房煥青負責。
呂秀芝看到這些，立即說︰「姐，既然他要這樣，就讓他這樣。」
蘭姨苦笑︰「從我現在的狀況，只能這樣，不過８０％，是不是應該降一些？比如６０％。」
呂秀芝認真的，壓低了聲音︰「姐，他不是要利用我們機關嗎，我們機關的價格應該不只這樣的比例吧？心安理得的接受！姐，多１０％股份，就多１０％利潤分成，現在正需要錢呢。」
蘭姨想想笑了︰「行，您說對了，不能貶低了自己。我就是覺得我們狠了點。」
呂秀芝認真的︰「姐，既然經商了，該狠啦。而且，您並不狠，我們分的利潤，肯定是作為資金投入公司的，實際還是對他有利的。」
蘭姨︰「秀芝，我覺得這協議，也太偏我了，您說這樣的協議能夠見光嗎？第三方看了，肯定……」
呂秀芝不以為意︰「我正要告訴您呢，一般商務協議就分秘密協議和一般協議。和國內不同，國外的律師制度非常適應秘密協議的需要，只要秘密協議有律師保證，就是有效和合法的。律師還有保密責任。他不是在利用我們嗎？我們可以利用您說的神秘心理，要求他用秘密協議形式。我還估計，他本來就是要用秘密協議的形式呢。」
蘭姨︰「這個問題解決了，秀芝，我還有個想法，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如果可以應該放在什麼文件里？」
呂秀芝︰「您說具體意見。」（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蘭姨︰「現在高層管理人員，我們都認可了，我就想，如果他們很好用，我肯定想長期用，這是一個情況；另外，他們是房先生聘來的，如果，我是說如果，房先生不合作了，他們就可能留不了。所以我想用一個辦法，將他們長期留住，我想的一個辦法，就是用我的股分分些給我想留住的人。您說可以嗎？」
呂秀芝︰「您擁有的股份，當然是由您支配，您願意給誰，給多少，都是您的權利。」
蘭姨︰「我沒有說清楚，我的意思是先把我可能要這樣做的辦法，進入文件，讓大家知道。」
呂秀芝笑了︰「姐，我知道了，您這是用的物質引誘凝結人才。這個可以，就放在內部人事管理制度里。不過，我建議現在不要考慮，您這樣做明顯是挖房煥青牆腳呀。」
蘭姨笑了︰「您說得對，我沒有考慮到這層問題。秀芝，以後得多提醒我，我是當局者迷，主要是我根本沒有經驗。」
倆人看完所有的文件，沒有不滿意的地方。和房煥青交換意見時，蘭姨就只是提了把自己的股份比例調低。還沒有說完，房煥青就站起來。
房煥青向蘭姨雙手抱拳︰「蘭姨，就請您不要堅持了，說實在話，我佔２０％有愧呀。您和呂總給我的恩惠，我送你們兩個這樣的公司都不夠的。我知道蘭姨的顧慮，我把我的安排說了，蘭姨如果同意，馬上就辦，我安排這個協議按照秘密協議處理。蘭姨同意嗎？」
蘭姨故意看呂秀芝，呂秀芝點頭。房煥青搖了手邊的手鈴。立即進來了她們已經見過的公司律師和一位稍微年輕的西裝青年。
房煥青指著西裝青年對蘭姨說︰「這位是管理法證的律師，他的簽字對協議有法律效力。」
青年律師將自己的證件給蘭姨，蘭姨給呂秀芝，呂秀芝看了還給了青年。公司律師將正式協議三份攤在桌上，擺出毛筆和墨汁碟。請蘭姨房煥青簽字。兩人都先仔細看了，拿起毛筆簽字。公司律師簽字以後，請青年律師簽字。青年律師取一份裝入公文包和公司律師離開了房間。
房煥青請蘭姨收好一份，自己也慎重收了一份，說︰「蘭姨，現在我們是正式的合作者，唯一遺憾是按照您的意見，公司的公開領導人沒有用您的名字。」
蘭姨︰「謝謝房先生的理解。不過，需要我的時候，蘭女一定出席房先生的安排。」
房煥青高興極了︰「我不會冒昧的，一定按照蘭姨的規矩辦事。」
呂秀芝慎重的問房煥青︰「房先生，我可以問一個和我的業務有關的問題嗎？」
房煥青心里是非常重視呂秀芝的，但是沒有說穿，就仍然是客氣的態度︰「呂總請講，房某一定知無不言。」
呂秀芝︰「我知道這個問題的難度，所以房先生可以不回答，我是問我這次要承辦的貨品，以後還可以繼續承辦嗎？」
房煥青爽快的笑說︰「當然可以，請呂總和蘭姨放心，我承諾了的事情，都是有把握的，我們合作辦的這個公司絕對是堅持完全依法經營的原則，絕對不會給你們造成一點麻煩的。呂總您可能不了解我的經歷，蘭姨是知道的，當年我之所以能夠被石奉水陷害，從我自己身上看是有瑕疵的，我非常感恩蘭姨，就是因為蘭姨對我的問題的公正態度，是客觀的實事求是的看待我的瑕疵。所以，我以後做事，是一定要堅持這個原則。呂總蘭姨，這些外國封鎖中國的貨品，只是從國際政治搏弈在直接貿易領域的權力之計。在西方自由經濟的大格局中，它的真正影響範圍非常有限，任何企業都是要賺錢再賺錢的，有賺錢的事情，他們不會發傻的。達到目的不是只有一條直線，兩點之間，只有最短的一條是直線，其他曲線、折線，還有空間線條是沒有限制，也沒有辦法限制的。對不起，我這是在班門弄斧了，蘭姨你們在這方面應該是我的老師。從我的錯案糾正，就知道你們的智慧，是房某的恩師。呂總，還需要知道什麼，都請提出。」
呂秀芝故意裝糊涂︰「有房先生這樣的回答，我心里有底了，那我回去以後，就不猶豫的都接下這樣的訂單了。」（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房煥青笑道︰「如果能夠這樣，蘭姨，呂總就是公司的大功臣，年底要重償的呀。蘭姨，我給您露個底，象呂總這次的生意一年如果有五筆，以後您讓公司停業三年，也照樣可以維持現狀。你們別不信？午休時他們告訴我了，基本工作差不多了，正在落實最後幾個環節的具體事務，明天午休以後，肯定可以給呂總交卷，你們就知道利潤情況了。不過，呂總，不是我不信任您的能力，我認為，這樣的業務可能會不多了。」
呂秀芝驚奇︰「真的呀，房先生，還請不吝賜教。」
房煥青看看蘭姨，微笑︰「我又班門弄斧了，現在國際風向在變，最近我國的鄧大人在聯合國講演，產生了非常大的效應。」
蘭姨︰「對不起，房先生，我打斷一下，辦公司，還要管這些事情嗎？」
房煥青一震，不是因為蘭姨的外行話輕視她，而是這外行話更讓房煥青深信公司是蘭姨她們的機關！房煥青對這個公司的事情就更不能掉以輕心了，他必須讓責任分清。他連忙說︰「蘭姨，不是我們要管這些事情，是這些事情要影響我們公司的業務方向。我說具體些，我已經感覺到，因為鄧大人在聯合國的講演，那些封鎖開始松動，今天呂總的單子就測試出來了，幾個賣家反應快，還爭著降價，爭著開出運輸、付款等方面的優惠條件。如果是以前，我在兩天內是不能給你們成果的，現在，就這樣了。呂總，現在是國內自己閉塞，所以他們還找我們公司。」
呂秀芝點頭︰「謝謝房先生，我明白了，回去我抓緊，就打這個時間差，多給公司拉些買家。」
房煥青點頭︰「呂總說得太形象了，打時間差，其實貿易公司業務的精髓，就是打時間差。蘭姨、呂總，可能是我上次和蘭姨研究我們公司業務時，沒有說清楚，現在正好說到這里，我補充幾句。我們公司不能只做單方向的生意，我們和國內的生意還應該做賣家的。這方面也是我的教訓，蘭姨知道，這些年因為石奉水的陷害，我的主意精力受了牽制，再加上澳門的環境，我們沒有關心和國內賣家的生意。其實，在廣州就有個現成的窗口，就是廣交會，每年都開，我估計鄧大人講演以後，會有更多外國的買家去廣交會的。因為國內物資長期缺乏，國內的賣家，習慣了皇帝女兒不愁嫁，也不主動找買家，而他們實際上好多產品是呆在倉庫里的。這樣，外國買家和國內賣家踫不上面，就給了我們做生意的機會。我們利用廣交會了解外國買家的需要，然後去找國內賣家。我認為這個市場一定是非常有前景。」
呂秀芝看著蘭姨點頭。房煥青自然注意到了，他沒有再繼續說了，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房煥青又坐了一會，離開了。
蘭姨和呂秀芝回了住地，呂秀芝說︰「這個房先生不簡單，做生意還注意國際大事。」
蘭姨笑道︰「別忘了，他還有自己的幫派，所有幫派都是依附著政治勢力的。不說他，秀芝，我這人長期不听廣播，不看報。剛才他說的鄧大人是怎麼回事？」
呂秀芝嘆氣︰「他說的是事實，可是，鄧大人已經因為**又被打倒啦………」
蘭姨成就︰「您是說老板是因為鄧？」
呂秀芝︰「老板的具體消息我沒有听見，但是鄧大人被打倒是報紙上登出來了的。不管這些，就按照老板說的，我們做我們的。姐，我現在放心了，房先生不會坑您，我認為您可以信任他，還可以讓他把我們更神秘些。我剛才發現，他甚至把您打斷他時說的話也理解到了這層上…。」
蘭姨笑了︰「我也注意到了，其實我剛說出來，就發現不應該說。誰知道他會那樣反映。」
呂秀芝笑笑︰「可能是走火入魔吧。不過，從他反復提到他的錯案時的認識，我現在理解了他對我們的態度，所以，我們就讓他這樣利用吧，哈哈…。‘
（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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