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化的痛是姜翎月此生從未經歷過的,即使之前被凝碧屢次所傷,即使穿心而過,也沒有這麼痛過,仿佛是全身的骨骼都被折斷了一樣。一開始是覺得自己能承受,所以沒有要墨諫的內丹,但是在經歷了第一層的痛後,她只能要了墨諫的內丹來,豈知這痛是一層勝過一層,即使有了內丹,還是疼痛難當。
墨諫看著姜翎月痛至骨髓的狼藉模樣,心疼萬分,緊握著姜翎月的手,任由她因疼痛掐進了自己手背。「翎月,有我在,有我在」再多的話語在這個時候也是不抵事的,墨諫只能緊握著姜翎月的手。
姜翎月多想自己疼暈過去啊,為什麼意識還是那麼的清晰,能感受到每一寸的刀割般的痛。拼命地想著的事情,好的壞的,只要能將注意力轉移的都可以,但是怎麼也抵不過這痛啊「墨諫……還要多久……」緊咬了牙關,姜翎月艱難吐出這麼幾個字,繼而便是又哀嚎一聲。
「還有一層,只剩一層,翎月,我一直都在」墨諫恨不得來為姜翎月受這苦痛。
姜翎月幾乎都要絕望了,還有一層,那還是要受多少痛啊,心頭甚至有個念頭,早知這樣,倒不如當初就死了算了。
因為姜翎月妖化的事情,這墨諫府中所有的人都是沒有外出,也是將整個墨府都是施法護住,至少這里面的氣息是不會傳到外面去的。不管如何,這個時候的姜翎月是最脆弱的,若是那凝碧得知姜翎月還活著的消息,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此刻的凝碧,已經將之前汲取的地氣盡數吸收,轉化為自身的法力,只這般,她便又按捺不住了。姜翎月那個賤人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若是不出意外,那應該是死了,只那樣的話墨諫跟閻昊息怎麼還能坐得住?沒有了前世記憶的墨諫,對自己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凝碧便是心里暗恨,只是,她也不至于貿然地上前,就算閻昊息對自己手下留情,但是自己也還是討不得什麼好來,不行,她的法力還要再提升想到這,凝碧便是想到了那同盟玄參。
玄參是察覺到自己法力的提升,只是,也還沒有自信到覺得自己能夠跟閻昊息對抗,那個人,一直都是自己仰望不可及的,但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永遠都居人于後,不甘心啊氣息一輪周轉,便是察覺到屋內多了不該有的氣息,便見他雙目一睜,指風一彈。
「哼,想過河拆橋嗎,還不到時候」凝碧的身影閃現,躲過玄參的指風。
「你太大膽,竟然趕到這里來」玄參目色一沉,話語壓低道。
「我怕什麼,有你給我的法器,能將我的妖氣掩蓋,我需要更多的地氣」凝碧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
玄參也想,這要兩人合作才能打開結界,但是上次被閻昊息看到,他是有余悸的。不是怕有不利他的謠言傳出,而是忌憚閻昊息,他不信,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後,還能任由他們隨意盜取地氣。「你太過急切了」玄參沉聲道。
凝碧素喜綠色,她膚白如雪,相映襯下格位的明艷動人,她素以容顏自得,只留不住最想要的人。而這個時候,看那玄參對自己的容顏是熟視無睹一般,心頭未免有些意氣。「哼,我看你是怕了吧」那日他遇上閻昊息便是偷偷溜了,說起來真像個笑話。
「我乃扶搖仙境掌門,這世間術者以我為首,我怎能像你這般不管不顧」玄參說道,「我跟你合作,為的便是讓自己的法力達到至高,從何捍衛我扶搖仙境之位。」玄參說的有些正氣凜然。
「你是想說等你法力達到最高後,便是要將我等妖魔誅殺嗎?」。凝碧譏諷道,好一段道貌岸然的說辭,說起來還不就是為了自己的私語和野心,想稱霸這人世間不過,這些都不管她的事情。
玄參一時沉默不語,沒有直面回答,片刻之後,便听他開口道︰「依你看來,那閻昊息法力究竟如何?」
「他不是人」凝碧恨恨道,「一千年前,他還是人的時候,天分就高的驚人,若論法力,他早已至臻境,早該升天才是,偏為不相干的事情羈留人世」
「也就是說你奈何不了他」玄參是听明白了,凝碧的意思是她不是對手,那自己眼下也怕沒有能力跟閻昊息抗衡。眼神微微掃了一眼凝碧,這些個妖精,竟也能達到如此的境界,老天爺也太不長眼了。
凝碧一時噎住,無法回答,最後有些悻悻地哼了一聲,目前她是抵不過閻昊息,那不代表以後不行,等她把萬柳城的地氣全部吸盡,別說一個閻昊息,就算加上墨諫,她也不怕,到時候,她要一統妖界,踏平人世間,然後將墨諫緊緊握在手心之中。
「我想,姜翎月沒死」玄參突然開口說道,「我們再合作一件事吧」
「你怎麼知道?」凝碧就是擔心姜翎月沒死,這在玄參口中听到,一時有些氣憤,「你想我幫你什麼?」
無疑,凝碧是聰明的,玄參清楚知道這一點,所以跟凝碧合作其實也是很小心,只怕到彼此沒有價值的時候,便是生死相對的時候。「我的弟子中已有人潛入墨府,所以知道她沒死。我替你滅了姜翎月,你替我重傷閻昊息」
「哼,你當我傻嗎,一個姜翎月跟一個閻昊息,孰強孰弱,如此明顯,除非你把姜翎月送到我面前,任我刀割,我便重傷閻昊息,任他由你處置」凝碧對姜翎月是極恨的,恨到不僅是殺之後快了。
對于凝碧跟姜翎月之間的恩怨,玄參不得而知,但是能確定的就是這個女人是恨不得姜翎月越慘越好的。「可以」一個姜翎月對他來說,一點價值都沒有,這一點便不難辦他是好奇為什麼凝碧屢次能在閻昊息手下走月兌。
「師父,弟子可以進來嗎?」。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靈舞輕柔的話語聲。
「你什麼時候把姜翎月給我送到了,我什麼時候對閻昊息下手。」凝碧看了看玄參,便是化身而去。
「進來」玄參開口道。
靈舞推門而進,只踏入屋子的那一刻,身子一頓,有些疑惑般地四下掃了一眼,感覺這屋子里還有其他人的痕跡。
「你在看什麼」玄參心口一震,他的這個弟子,跟其他的都不一樣,最是溫柔嫻靜的外表,卻有著離經叛道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