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普通的老百姓來說,今年過得十分困苦,恩斯特大帝策劃了好幾年的第三次伐獸戰役最後只打下了西線的沙漠,東線的草原上一馬平川,最適合獸人打秋風,因此就算草肥水美老百姓也不敢過去。
帝國打仗沒有得到應有的好處,軍費平攤下來,貴族再過一手加一筆,稅收官等等等等,可謂是歷年稅收最重的一年。而交不上稅的,恭喜,你的老婆,女兒,田地,房子都會被故意折算成最便宜的價格上交,家破人亡之後要是還沒交清稅款,沒關系,有高達一番的利息,子子孫孫慢慢還無窮盡,當然,別說稅收官了,就連老百姓自己也覺得還不起。
在這種財富矛盾不可調和,就要爆發的邊緣,需要給人以希望,快餓死的人只要喂一小口,讓他好不了也餓不死吊住胃口。瑪利亞和雷歐就充當這一小口,奢華的馬車,浩浩蕩蕩的軍隊,前呼後應,作為帝國新貴,路過的領地上自然也不少的人拍馬屁送禮物,再配上所謂的內幕消息,所過之處對天天早起晚睡沒有任何娛樂的平民來說和過年差不多,在羨慕之余也會沒那麼沖動,這就是傳說中的精神寄托。
「你們看你們看,那個馬車里肯定是一個貴族小姐,這是誰家結婚吧?還有軍隊護送,前幾年領地老爺嫁女也沒這麼大氣派」
「切~你就不知道了,這一隊是帝國使者,要去教會那邊的,怎麼會有什麼小姐。」
「不是不是,你們看里面就是一位小姐,光影子就這麼美……就是看不清」
老百姓愛看熱鬧這個習慣從古到今都有,高度不同想得也不同,他們尚在指指點點希望能一睹貴族小姐的風采,而瑪利亞卻在車內嘆氣又嘆氣,幸好她早練成了不管多困難表面上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哇那個馬上的是貴族吧好帥……」
「拉倒吧,別做夢了,你思春人家也看不上你,看看,果然是進馬車了」
「不知道那個小姐長得什麼樣子,能不能配上那麼英俊的貴族少爺……」
可惜這些山野村姑還不知道雷歐在帝都偌大的名號,估計就算知道了也求之不得,長得好總是佔便宜,尤其對雷歐這種一點也不吝嗇施放自己魅力的人。雷歐一上車就自然的坐在瑪利亞身邊,剛騎過馬的男子氣息令瑪利亞一陣不耐,她敢保證這貨是故意的,**手段見漲啊,瑪利亞用正經的表情「下個領地就要分路了,我們不走海路要繞一圈。」
瑪利亞與雷歐合作有一個好處,他靈活狡猾,不會因為正義光明這種原因否認小手段的好處,兩個人在陰人這方面可謂是心有靈犀,同流合污。
不過也有一個壞處,就是雷歐最近魅力猛增,這種時候瑪利亞稱之為發*期或者青春期,當然雷歐早過了,不過自從兩人上路之後雷歐總是若有若無的撥撩瑪利亞一下,卡在還能接受的範圍內,卻令瑪利亞心神不穩毛毛的,比如現在。
雷歐曖昧不清的笑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瑪利亞在說‘今晚留下’,同時翹起修長的腿擺在瑪利亞的視線內,沙啞的聲音好像剛起床,用鼻音哼出一個纏綿的尾音「恩~」
雷歐自然知道瑪利亞喜歡他的什麼,比如擺在她正面的長腿,瑪利亞也知道他絕對是故意的,那尾音和糜爛後的味道如出一轍,偏偏雷歐一點都沒動她,狡猾的在底線之內一直……勾引?差不多就這個意思。
瑪利亞四平八穩的說「過了下個領地就是國界,到時候我們只能留三千士兵,你挑一下吧,要老實可靠的。」
「恩~」尾音打了個轉。
瑪利亞的心沉了「我國與教會雖然緊挨,但迫于地形倒沒多少人走陸路,一般都是海路,教會會在‘蜿蜒路口’接我們。」
「恩~」聲音輕松的纏成一團。
瑪利亞臉也黑了「教會的主戰派估計不會歡迎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是哪派的人來接我們,希望是主和派吧。」
「恩~」繞了個彎,達成一個結。
瑪利亞再也忍不了了「再發春就滾下去」
雷歐邪笑「我還說你能忍多久,比我想得快。」在瑪利亞爆發前,又無比嚴肅的說「看來這次出使不會一帆風順了,教皇一直沒有表態,兩派的矛盾已經白熱化了,就差打起來,我們可以試著挑撥一下,如果能令教會高層不穩對恩斯特會有莫大好處。」
這是第幾次?每次瑪利亞要把他趕下車之前,雷歐就會一本正經的就事論事,履行和平使者的義務,討論的態度之認真讓瑪利亞懷疑剛才那個荷爾蒙男不是他。
瑪利亞感覺自己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怒氣的氣球一下被戳破,松成扁扁的一小團,沒精打采的說「估計很難,教皇對主教們的影響力很大,估計只要他一聲令下兩派就鬧不起來,教皇對教會有絕對的控制權,民眾也很擁護,這就是宗教的好處。」
雷歐看到瑪利亞懨懨的樣子,沒有接著鬧下去「據我所知,教會高層是三個派別。」
瑪利亞找到了惡毒的點,語氣悠然的說「虧你還是負責人,不會提前看資料啊?豬的腦子都比你清醒,至少豬腦還能吃,你的只能扔下水道。」
雷歐好脾氣的笑而不語,等瑪利亞發泄過後才說「好像是因為教義主張不一樣。」
瑪利亞知道雷歐不是誤事的人,豈能不看資料,反正是他自己送上來找罵,惡毒過後的瑪利亞神清氣爽了「恩,不過其中一派講究苦修,也就是不問世事不事生產不追名權,一心體會神道的偉大。這一派人數少,但只要加入一般都是死忠人士,不會隨波逐流,也是萬年中立派,其他兩派也沒有牽扯到苦修派的習慣,我們談和可以不管這一派,他們不插手俗事,只有教會出了叛徒之後才會輪到他們出場。」
雷歐點點頭「和軍法處差不多,對內部人員的震撼力更大。」
瑪利亞斜睨他一眼,明明都知道還裝,沒話找話的太明顯「剩下兩派沒什麼好說的,類似帝國的‘鴿派’和‘鷹派’,只不過他們喜歡套上一個大義,實際上和政黨差不多,加上信仰的力量,很少有人倒伐。」
‘鴿派’,象征和平鴿,溫和派,保守黨,主張采取用柔性溫和的手段政事,用外交代替戰爭。‘鷹派’,更強悍凶狠,具有攻擊性,主張用強勢的手段或者積極的軍事擴張,更信奉鐵與血的政策。
帝國‘鷹派’的代表人物就是奈爾將軍,菲利普的性格則是典型的‘鴿派’,從骨子里來說,瑪利亞和雷歐都是‘鷹派’,所以這次帝國是派出了兩個‘鷹派’做‘鴿派’的事,意圖壓倒教會的‘鷹派’,結果很難猜會如何。
恩斯特的版圖不小,為了造出更大的聲勢還不能用傳送魔法陣,有軍隊開路威武是威武,就是太慢,走到國界的時候已經五月底春末了。
到了國界自然就不能再有太多的軍隊,不然很容易給教會大軍壓境的錯覺,雷歐親點了三千熟悉的士兵,只留下幾輛馬車,雖然隨行的學者堅持,但最上面的兩個老大都發話了,學者只能哭喊著帝國的威嚴,眼看著儀仗,幡旗傘蓋都收了回去。一行人就這麼,在學者眼中不甚體面的輕車減從踏上了教會的領土。
「這的地形很……」瑪利亞沒有老實的坐在馬車之中,一身紅黑色的騎裝,英姿颯爽的縱馬在最前列,平添了眉眼上的英氣。
出了帝國不用再顧及恩斯特的眼光,現在的隊伍都是自己人,就算不是自己人也沒人敢在教會地區公開違抗頂頭上司的命令,啊,瑪利亞不是副使嗎,開什麼玩笑,有眼楮的看得出來主使對副使有意思,兩個人雖然不甚融合但在離經叛道上都很有天賦,至少在違背繁復的禮節這方面十分一致。
雷歐策馬過來,陪著瑪利亞研究著地貌,銀灰色的眼楮閃過一道精明的光「易守難攻的好地方,很適合偷襲,‘蜿蜒路口’一向是教會與帝國之間的天險,有戰略價值。」
瑪利亞點頭,低聲說「找斥候巡查,在教會的人沒有過來之前能畫出地圖就好了。」
雷歐眉飛色舞起來「沒錯,為以後做好準備。」
看看,這就是讓兩個‘鷹派’出使的後果,哪像和平使者,還不如說是光明正大的戰爭間諜,兩位使者壓根沒想一會見到教會的人要如何交流,更多的是注意敵情,包括人情,地貌,要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兩位是過來走個開戰前的過場呢。
不過誰知道教會的主戰派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蟬?誰是螳螂?誰又是最後的贏家黃雀?
同時,在教會的聖都,一間奢華的禱告室中,教皇保利三世听著密保「……聖女旗下的神聖騎士團也借給了查理主教。」
保利三世沒有說話,好像在專心的禱告,半天才點點頭。
底下的人大吃一驚,查理主教可是主戰派的中心人物,借了聖女的神聖騎士團肯定不會是為了和平,而保利三世的態度似乎是默認了,難道教皇終于要表態了?
禱告室里唯有保利三世一人之時,白發蒼蒼的教皇默念著大預言術得出似是而非的預言,嘆氣,也不知道自己的理解到底正不正確,如果恩斯特的使者能安全到聖都自己再好好看看吧。
騎士團在黑夜中策馬奔騰,國界邊的瑪利亞和雷歐剛見到教會護送隊。
(抱歉,昨天忘上傳了,這章慢了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