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也知道了……嗯,算是吧。請記住我們的網址讀看看」停了一下,「你吃晚飯了嗎?」
「還……還沒。」
我跳了起來,直接道︰「開門。」轉身拎起一小半袋米就往他那兒去。
「你這個根本不會照顧自己的笨家伙。」我一邊煮粥一邊嘮叨,他斜倚著門檻,雙手抱胸,整個一大塊撢不起來的棉花團。我嘆了一口氣,深覺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未老先衰。
「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對你比對我自己還好,我自己還每天只有泡面吃。」盛了一碗出來,他接了過去,直接就想往嘴里送。
「你想……就這樣吃下去?」不是吧?鋼化的食道還是鐵鑄的胃?
「很餓。」他直言不諱。
「你平時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該不會是靠吸收日月精華,天地薈萃而活吧?
「能不吃時就不吃。」
「你怎麼不叫快餐?」
「難吃。」真不是普通的挑剔。
「那上大餐廳吃啊。請記住我」
「太遠。」
我把頭埋在飯桌上,低嘆,他能活到現在還沒蒙主召喚真是世界奇跡。
「明天開始,你過來和我搭伙吃飯。」
他的眼楮一亮,笑了起來,像個孩子般,純潔無邪。
「以前我們住在一起,小茜給我煮飯,照顧我,而且煮的菜比你煮的好吃。」
五雷轟頂,我撫頭大嘆,怎麼算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吶,他怎麼可以這樣打擊我的?
「我剛知道,你這麼能損人。」我直指著他道。
「可是你煮的粥,卻有母親的味道。」這是贊還是損啊?
「趕緊吃吧。」我又給他舀了一大碗,他再說下去我可能連鏡子都不敢照了。母親……我哀號。
寒假正式開始。
睜開眼楮,看著陽光暖暖地照在窗簾上,舒服地窩在棉被里假想自己是一條白白胖胖的蠶,正美美地在繭里美夢連場。伸手模來鬧鐘,在習慣定位的十二點上卻看不到表針,居然……只是早晨八點。為什麼!揮拳,每每放假我的賴床病就不藥而愈。
哀哀地起床,翻翻寒假補習課程表,每天都有課,卻沒有去的。
拎起電話。
「老媽,我今天回去陪你吃飯,那個……老爸在家嗎?」試探地問問。
「他?他去美國了。」
「那我馬上回去。」
啪地掛下電話,從冰箱里翻出冰了幾天的肉和青菜,把米放進電飯煲里煮,準備了一些材料,做出一份糖醋排骨、醬炒西洋菜和紅燒牛肉。拎出一個保溫盒,裝了滿滿一大盒米飯,再把菜分三盒裝好,疊上,去拍對面的門。
牧野流冰果著上身,一臉惺忪地開門,愣愣地看著快被飯盒淹沒的我。
「拿著啊,笨蛋。」我咬牙切齒地說。
把飯菜交給他後,我拍拍手說︰「我今天回家,晚上給你帶飯菜回來,你餓了就吃這些。」
「謝謝。」他向我笑了笑。
我擺擺手,回房拎了個背包就出門了。
剛踏進家門,花匠李叔樂顛樂顛地先迎了出來。
「小姐!你回來的時間可剛剛好,後花院的山櫻花昨晚剛開花!」李叔樂得眼楮眯成一線,兩道眉毛像下弦月般彎著。
「開花了?不是才一月嗎?我記得它前些年都春節前後才開的呀。」皺眉頭想著。
「是呀。有年天氣太熱,春節還冷不下來,那年山櫻花沒開,小姐你還難過了一整個春節呢。」
忽然想起了那個站在櫻花樹下的我,哭成一個鼻涕蟲。
「走,我們去看看。」心里歡喜得緊。
對櫻花的情結很重,喜愛它在最明媚的春天以最憂傷的姿勢綻放,而那些紛紛揚揚落下的,不是凋殘的,反而是最美、最絢爛的花瓣,就像是大自然的一場意外。為此,父親特別從日本托人移植了十數株八重櫻和吉野櫻到我家後院,李叔也是那時特意聘請的植櫻專家。可惜,因為氣候原因,櫻花落根沒多久都相繼凋萎枯死。後來,李叔在玉山上移來了台灣土生土長的山櫻花,那年,十數株的山櫻花同時綻放,我一直在樹下守了整整兩周「櫻花的花期」。那時,是真的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