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大歸火大，卻沒有時間給秦歡去發泄。三秒不到的時間，身體控制權和語言神經的控制權重返秦歡！咆哮的風箱眨眼間萎縮成一個干癟的皮球！
……
為了不讓氣氛過于尷尬，秦歡連續咳嗽了幾聲，總算是勉強完成了角色轉換。
朱旭明顯還沉醉在「秦歡」那句十分牛氣的結束語里，一副愣頭愣腦的樣子。
「彪悍如我的虎人，不解釋？太經典了！」
咳咳，秦歡又咳嗽了兩聲，朱旭這才回過魂。
「師傅！你太牛了！」
秦歡的臉色本就陰雲密布，經過朱旭這句話更是一下子直接憋成豬肝色。小心翼翼地把直尺放到玻璃茶幾上，仿若正在放下一把作案的凶器。
「剛才我說的你好好體悟一下。星期三，我再來！」
朱旭飛快地點頭，身體瑟縮到沙發的角落。看他的樣子，肯定是發現了秦歡能夠「變身」的秘密。
「尼瑪！這老師真是超級賽亞人般的存在！」
秦歡必須撤離了。不得不撤離！倘若再讓他呆一分鐘，他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會再次把郁悶作用到朱旭身上。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強制類任務出現得過于詭異，毫無征兆，劈頭蓋腦地。
「剛才那個‘博學多才的儒者’頂多只能算是在抹黑自己。不幸中的萬幸！」
……
「草泥馬」再次「嘎吱嘎吱」作響。
由于秦歡腦子里的地圖更新過了，近在咫尺的距離毫不費力地被甩到身後。
午飯沒吃，晚飯好歹也要對付一下了。「草泥馬」執著地朝著食堂狂奔。
秋意歉然，天黑得早，雨絲依舊紛飛，比白天稍稍大了些。秦歡看了看時間—七點半，已經過了吃飯的高峰期！
食堂里零零落落地坐著幾個人。盡管人不多，但秦歡進了食堂之後，無疑又成了黑夜中螢火蟲般的存在。
「表白帝？」
「確實是他！」
「今天校園論壇怎麼沒有他的新聞？」
……
依舊是八食堂。
「大叔—」
秦歡沒說完，禿頂大叔接過話茬。
「五兩米飯，一份芹菜炒肉末？」
一個月來秦歡天天如此，哪還用得著他開口？秦歡點頭的瞬間，大叔已經麻利地把飯菜打好，末了還給秦歡添了一大勺麻婆豆腐。
如果是往常，秦歡一定會感激涕零地馬上發表致辭感言。
「秦歡，怎麼了？戀愛了？」秦歡三心兩意的神色，大叔看在眼里。
「呃？謝謝大叔！」
秦歡丟下一句話，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遠遠地看著秦歡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菜，禿頂大叔猥瑣地笑了。
「看來這娃真是戀愛了！」
……
秦歡不挑食，吃飯對他來說只是個能量轉換的過程。
「很久沒有這種吃飯如同嚼蠟的感覺了！」可秦歡卻必須強制自己吃下，哪怕只是為了單純應付強制類任務！更何況……？哎！
「大哥！你怎麼一副悶悶不熱的樣子？」
秦歡朝桌面瞥了一眼。
「哦！小強啊！你沒和小青去度蜜月？」
秦歡明顯答非所問，蟑螂小強不再說話！
秦歡今天的超常反應，把整個食堂大廳渲染得死氣沉沉。
這時，一陣高跟鞋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
食堂里本就寥落的人口終于熱火起來。
「哇，看看那誰啊？」
誰？
與秦歡這只落湯雞不同，來人縴手上拿著一把短柄傘，一條淡藍色繡花牛仔褲，上半身套一件粉色的運動型小馬甲，扎著馬尾辮，挺陽光的裝束卻配著她冰冷的妖孽俏臉。
秦歡沒有八卦嗜好，只是那聲音的涌動，分明朝著他的位置。
秦歡不得不抬起頭。
四目對上！
「嗯？你來干什麼？」秦歡的話中帶著明顯的不待見。
頓時，被秦歡嗤之以鼻的女人在心里不禁暗嘆︰「又這樣了？」
女人沉默間，周遭的眾男女炸開了鍋。
「那不是宣若杰嗎？」
「表白帝不是早在半個月前就表白失敗了嗎？」
「難道其中有隱情？」
「P的躲貓貓！」郁悶的秦歡此時心中平添了三分怨氣，「都是那個‘萬能的復制’惹的禍！」
這般想著，秦歡的語氣變得更加糟糕。
「宣若杰，你如果是為了下午的事來感謝我，免了！」
宣若杰也不想和秦歡有過多交集，可是平白無故地欠人一個人情卻也不是她所能視而不見的，更不用說身為超級美女獨有的天然高傲。
「但我確實做了啊！」沒頭沒腦地，宣若杰說出一句話，配合著她本就冷艷的氣質。
一時間，針尖對麥芒。
「做了什麼？」秦歡納悶，緩了緩神情，壓低聲音。
「你的學費問題我已經幫你解決了！」
如果不是宣若杰說話時的語氣依舊冰冷，秦歡甚至會認為眼前的女人是來邀功的。
「很好！」秦歡當即也沒頭沒腦地回了句。
沒了？
當然不！
接著，秦歡中肯地說道︰「你等等！」
跑到八號食堂秦歡向猥瑣大叔借了支筆，並從大叔記賬用的本子上撕下一張紙。
食堂里的男男女女看到這個情形，嘴上又開始活躍起來。
「寫檢討書？」
「我覺得應該是寫交往協議！」
各種版本頃刻間吞噬了他們的思想。
宣若杰也很想知道秦歡到底在奮筆疾書什麼！
兩分鐘後，秦歡回到座位。
「給，我會做到我所寫的！但我不會說謝謝！你幫我是你的事，正如我幫你是我的事！我們本來誰都不欠誰，現在更談不上誰欠誰！」
「……」秦歡一連串的誰誰誰，搞得宣若杰腦子有些發暈，但她還是接過了秦歡遞過來的紙張。
與想象中完全不一樣，那張紙上一筆漂亮的行草字體躍然。宣若杰因為家庭的原因，對書法也稍有涉獵，談不上是大家，但基本的鑒賞能力還是有的。書聖王羲之的草書使轉靈動，點畫放縱，筆勢流暢遒逸，較之眼前這張紙上的字體卻少了一分豁達！壞和尚懷素筆法瘦勁，飛動自然，如驟雨旋風，隨手萬變，又似乎多了幾分率性。草聖張旭的筆線豐滿，極盡提按頓挫是不是又過于拘謹？
顯然，宣若杰沉浸到了秦歡寫的字中，而非秦歡所要表達的字面意思。
「借據有沒問題？一共八千五百六十塊四毛，一學年的。我會在一學年內還清！」
借據？宣若杰這才注意起紙張上那堪比書法大家寫出的一個個行草字連貫起來的字面意思，一抹紅霞不受控制地爬上她的臉頰。
秦歡只是郁悶，並沒傻掉，看出宣若杰的反應，頓時了然于胸。
「還沒看？不就一筆好字嗎？」
想到這點，秦歡不由地愣了。
「話說我什麼時候寫一手好字了？」
……
蟑螂小強翹著二郎腿，愜意地半靠在飯缽底部。秦歡和宣若杰的舉動，他一收眼底。
「大哥，估計你真是戀愛了！」
食堂里的男男女女早吃完飯了，他們干坐著就是為了看戲。宣若杰的臉紅自然難逃他們的火眼金楮！
「問題似乎變復雜了！」
「是啊！宣若杰怎麼會臉紅呢？」
「為什麼呢？」
「我知道了，肯定是宣若杰不滿意之前表白帝那句表白詞，表白帝重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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