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斗︰“傻子”夫人 053︰老禿驢,我叫墨連城!

作者 ︰ 落彩

「你說什麼?」墨連城的一句話,讓五戒方丈戒備起來。

因墨連城帶著竹帽,披著船夫的舊袍子,低著頭,磨著劍,五官被帽子所掩,五戒方丈看不到墨連城的臉,故此不知墨連城就是谷輕塵。

劍磨了好幾下,越發鋒利,劍光閃爍間,墨連城的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劍肚,一抹殺氣騰騰的光芒,映入五戒方丈眼中。

「很久沒殺人了!」一邊悠閑地說著,墨連城一邊抬起頭,望向五戒方丈。

當墨連城的臉映入視野內,五戒方丈沒來由一怔,心里沒了底,「你是……」眼前這張面孔,讓他忽然想起一個人,一個他不久前見過的人,就在那次攔截墨老爺去宮家時,在半道上,見過一面的墨府小少爺,是眼前這一位嗎?是嗎?

素問墨府的七少爺,從小痴傻,瘋瘋癲癲,形同五歲孩童。

不,不可能的,那個傻子不可能是眼前這位少年,也許,是貌似了而已。

因墨連城已經把胡子去掉,鼻梁旁的黑痣也已經去掉,還原了他原本的容貌,故此五戒方丈也認不出墨連城就是與他在墨府呆了三四天的谷輕塵。

墨連城起身,一邊慢慢走上船,一邊邪邪地說道︰「若不認識,我怎麼會在此等著你的光臨呢,你說是吧?」

「你到底是誰?」五戒方丈的耐性一下子被墨連城的拐彎抹角給磨光。

輕哼一聲,墨連城語氣無力道︰「嘖嘖,怎麼,連我也不認識了?咱們不久之前,不是還打過賭嗎?誰救醒了墨府二少夫人,誰就任人宰割,你忘記啦?老禿驢!」

「什麼?!」涼颼颼的感覺從腳底冒到頭頂,隨即,五戒方丈開始頭皮發麻,背脊冒冷汗,嘴唇打著顫,驚恐的眼神瞪著墨連城,不可思議又惶恐萬分道︰「原來,那個谷輕塵就是你喬裝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的目的是什麼?」

墨連城的唇彎起了美麗的弧度,邪邪一笑,眸孔里的光芒陰森可怕,連聲音也仿佛來自地獄,「為了殺……你!」

聞言,五戒方丈倒吸涼氣,不安地往後退了兩步,也同時抄出了佩戴于身的腰刀,就在這時,「咻」的一聲,墨連城的身影如鬼魅一樣,一閃而到五戒方丈的面前,伸出兩指,點住了五戒方丈的穴道,再一閃的功夫,退回原地。

五戒方丈被點了穴,全身不能動彈,只能用他惶恐的瞳孔干瞪著墨連城看,腦袋削減到了極限,「原來你功夫這麼高!」

墨連城微笑道︰「過獎了,自認為還行吧!」

五戒方丈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殺人要有個理由,更何況是殺老衲我,老衲可是青山寺主持五戒,德行傳世,你敢跟老衲過不去?」

「誰得罪了我,管他是皇帝,我照殺無誤,更何況是一個假和尚!」墨連城狠道,雙目已寒如冰川。

五戒方丈心中的惶恐又多加了幾分,額頭汗水滲出,「你都知道了什麼?」

「呵呵!」墨連城冷冷地笑著,愛憐地撫模過鋒利的寶劍,沒有看著五戒方丈,輕聲道︰「知道的不多,但該要知道的,也不少。你可能不知,青山寺的五戒大師,他可是我一位大叔的好友,我見過不少次數了,對五戒大師的一切,了如指掌,所以一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冒牌的!」

「就因為我是個冒牌的,所以你才混進墨府來搗亂?」五戒方丈深入問,想清楚眼前這位少年的底子,還有他的身份。

「不,」墨連城悠閑地解釋道,「我是因為怕你搗亂,才進來的!」

五戒方丈一點耐性也沒有了,「你到底是誰?」

墨連城冷瞪過去,一字一頓道︰「墨,連,城!」

墨連城?!聞言,五戒方丈先是愣了愣,當清楚這個名字的來頭後,額頭的汗水冒得更多,眼神更為惶恐地注視著墨連城的臉,「原來你、你是、你是那個傻子?」

「可不就是我嘛,」忽然間,墨連城就變回了那個傻子模樣,說話幼稚俏皮,表情可愛犯傻。

五戒方丈的心猛然間收縮在一起,「你不是個傻子嗎?怎麼……」

墨連城的臉色忽然間冷下來,犯傻的模樣淡去,陰沉道︰「去問閻羅王吧!」執起手中寶劍,狠狠地,一劍刺入了五戒方丈的心髒部位,「得罪我家人的下場,就該這樣!」把劍猛地抽回,再一腳把人踢入湖中,「趁早去,你的主子會很快來陪你的!」

直到湖面平靜後,墨連城才拿起掉在船板上的兩份見證書,勾起唇,冷笑道︰「蠢貨,被我家人騙了都不知道!」

把見證書當即毀掉,然後墨連城就下了船,離開了。

與此同時,傅清淚正騎著駿馬走在一樹林中,這條道,直通她的家。

這時,前方忽然撒下一個巨大的網,打算把傅清淚連人帶馬給收在網中。

見狀,傅清淚縱身躍起,離開駿馬,躍到身後的安全地帶落下,立即做起了反擊姿勢,冷冷地掃視著周圍的動靜!

她目光如鏡,仿佛能透視周圍有著什麼危險事物。

巨網撲過來,把駿馬網住了,然後把駿馬吊高在樹上。

一群黑衣人,紛紛在四周現身,有的從樹上現身,有的從地底現身,有的直接從樹木背後現身,不一會的功夫,他們就上下包圍住了傅清淚,個個蒙著臉,手持利刃。

傅清淚冷冷的掃了周圍的黑衣人一眼,冷問︰「你們是誰?」

一個黑衣人沒有感情地回道︰「無法奉告!」然後,第一個先沖鋒,向傅清淚殺了上去,隨即,其他的黑衣人一同殺上來。

櫻唇輕勾,傅清淚冷厲道︰「殺我,你們算是倒了八輩子霉了!」說完,向第一個沖鋒的黑衣人奔上去,一招之下,把那個黑衣人踢了一腳,再把利劍奪到自己手中,手一揚,劍光立即映入黑衣人的視野內,他還來不及鑽研這劍光的鋒利度,自己的脖子就被無聲地劃了一下。

黑衣人還沒有倒地,傅清淚已經殺入了那群黑衣人之中,隨之,無數刀光劍影,驚走了一林子的鳥兒。

簡穎用玉蝴蝶的身份趕到時,傅清淚已經解決掉了最後一個黑衣人,完美收劍,回頭給了簡穎一個自信的笑容!

「拍拍拍」,簡穎鼓掌道︰「厲害,江湖出身的人就是不一樣,個個武學精湛!」

傅清淚含蓄地笑了笑,「哪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不是最強的!」

簡穎言歸正傳,「沒時間了,咱們走吧,木雲真的武功不比你高,估計會有麻煩!」臨走前,從一個黑衣人的懷中掏出了一個煙花筒,把煙花放出去後,就和傅清淚離開了。

在墨府後山等信號的桑烏雅,終于輕松地露出了一個笑容,「很好,傅清淚已經解決掉,剩下木雲真等人,也很快了!」

——

終于走到木村的村口了,木雲真一眼望去,村子一如從前,村人們都過著純樸寧靜的生活,有的在趕牛犁田,有的在小河邊洗菜,看上去,一點危險的波瀾的都沒有,更何況桑烏雅說已經控制了全村的人。

「糟了!」木雲真察覺到上當受騙了,可發現得已經很晚,一群黑衣人忽然出現在了村口,攔住了她的去路。

木雲真慌了慌,後退了兩步,卻因一個不小心踩到石頭,跌在了地上。

「真兒!」及時趕到的墨連祥上來把妻子扶起來。

墨連劍走上去幾步,直面黑衣人,寒如冰的雙目比傅清淚的雙目更為陰冷,慢慢地拔出手中的劍,「今天,我誰也不放過!」

一個黑衣人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道︰「別以為村子里的人看似平靜,但都在無形之中,中了我們悄悄投下的劇毒,殺人除根,你們陪著整村的人,一起死吧!」

「二哥,殺了他們,解藥會拿不到的!」墨連祥扶著妻子走到墨連劍身邊提醒道。

墨連劍冷問那群黑衣人,「把解藥留下,我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否則,別怪我墨連劍把你們碎尸萬段!」

黑衣人冷道︰「有本事才行啊!」

「給臉不要臉,找死!」狠狠地說完,墨連劍躍入了那群黑衣人當中,與黑衣人展開了廝殺。

「真兒,你注意點,我去幫二哥!」說著,墨連祥也投入了廝殺中。

只見刀光劍影四處穿梭,木雲真幾乎都看不清楚誰是誰,在一旁非常的擔憂,十指絞在一起緊緊地看著,「佛祖保佑,讓祥和二哥別出事!」

「雲真!」傅清淚和簡穎趕到了,傅清淚拍了拍木雲真的肩膀,問︰「怎麼樣了?」

木雲真焦急道︰「二哥他們在和黑衣人廝殺,我根本就幫不了忙,真擔心他們會出事!」

「別怕,還有我呢!」說完,傅清淚冷冷地掃了廝殺在一起的人一眼,縱身躍入了廝殺現場,把墨連祥給推出了現場,與墨連劍背對著背,「墨大哥,我來了!」

墨連劍一邊提防著周圍的黑衣人,一邊擔憂妻子,「交給我就行了,我怕你會出事!」

傅清淚利索道︰「咱們又不是第一次連戰了,不用擔心我!」

「那行,注意點!」于是,現場又是刀光劍影一片。

被傅清淚推出來的墨連祥撲在了木雲真懷中,木雲真趕緊把丈夫扶好,焦急地問︰「祥,他們有沒有傷著你?」

墨連祥站好後,呼了口氣讓自己安靜下來,對妻子搖搖頭,「沒事,是二嫂把我給推出來的!」

簡穎很低調地站在一旁,面色平靜看著廝殺在一起的人!

看到一個又一個的黑衣人被挑斷了手腳倒地,木雲真的氣色漸漸好轉,先前真怕墨連劍和傅清淚出事,心都是懸著的。

最終,所有的黑衣人強攻,也敵不過墨連劍和傅清淚的聯手,紛紛手腳被挑生斷不如死的倒在了地上。

墨連劍收住劍,蹲下一個黑衣人身邊,把黑衣人的領子揪緊,冷冷地問︰「解藥呢?」

可是,讓墨連劍等人意想不到的是,所有的黑衣人都咬舌自盡了!

「混蛋!」墨連劍氣憤地把黑衣人給摔在地上。

木雲真原本好轉的氣色,又蒼白了起來,「糟了,他們都死了,那我們村里的人怎麼辦?他們可都是中了劇毒的!」

簡穎解釋道︰「那些人是唬你們的,村里人沒中毒!」

「這,」木雲真望向簡穎,一頭的霧水。

「好了,我也該走了!」簡穎看著大家說,「幫你們幫到這,我也算心安理得了,也希望你們能按照我先前秘密給你們布置的任務,去完成!」

木雲真馬上給簡穎跪下,感激道︰「蝴蝶姑娘,你幫了雲真真的好多好多,雲真感激不盡,就讓雲真留在你身邊幫你的忙吧!」

「不可以的,」簡穎輕輕扶起木雲真,提醒道︰「我說過,你們把戲演到這一步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辦,你們不宜出面,否則我的計劃會功虧一簣,你們墨家也將會面臨劫難。听我的吧,等時機到了,我就會讓你們出來!」

墨連劍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猶猶豫豫了好久才說︰「蝴蝶姑娘,真的很感謝你幫我們墨家查出這個驚天陰謀,那晚你不挾持我,我也不會知道我們墨家已經是危險重重了!」

簡穎含蓄一笑,「不用跟我客氣的,誰叫我愛管閑事呢!」

「蝴蝶姑娘,」傅清淚不好意思地問︰「以清淚的閱歷與經驗,深深明白一個人若是豁了命幫你,那這個人一定跟你有關系,請蝴蝶姑娘別生氣,清淚想知道,你到底是誰?若與我墨府沒有一點兒關系,也不會幫我們,蝴蝶姑娘請跟我們說實話吧!」

「這……」猶豫了下,簡穎抱歉道︰「對不起,我現在沒辦法告訴你們我的身份,等時機到了,我再跟各位坦白!」

宮玉蝶突然不傻了,那才是轟炸天下的大新聞,誰叫宮玉蝶是第一傻女。所以,斷然不能把真相透露出來的!

若是哪天迫不得已要透露,她也會跟大家坦白,她真的不是宮玉蝶,而是簡穎!

上去把黑衣人懷中的信號彈放了後,簡穎告辭眾人,「只要你們不出現,我就不會有危險,都去找萬寧公主吧,再見!」

墨連劍等人深知玉蝴蝶的個性,執意要留,反而把玉蝴蝶逼走,故此,他們也不挽留了,親自目送玉蝴蝶的身影消失在村口。

與此同時,墨連城喬裝打扮成五戒方丈,潛入了墨府後山,來到了上次五戒方丈去過的地方,然後停留在原地。

不出多久,出現在墨連城面前的不是桑烏雅,而是鳳來妃。

墨連城看到鳳來妃時,差點就暴露自己的不對勁,若不是及時察覺到鳳來妃嘴邊掛著的那抹得意的笑容,或許他真的以為是他的三嫂鳳來妃。

若他猜得沒錯,眼前這個女人,是桑烏雅本人,只是喬裝成了鳳來妃罷了。也因此,讓他敢十分肯定,桑烏雅會易容術,而且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了。不僅如此,桑烏雅也會縮骨功,能輕而易舉控制自己的身形大小,好假扮他人滴水不漏。

「主人,你這是……」墨連城不動聲色地運用自己的演技演活了假冒的五戒五丈,讓桑烏雅抓不到一點痕跡。

桑烏雅笑得很嫵媚,原本鳳來妃就很嫵媚,被她這樣一笑,足足可以令理智的男人瞬間崩潰,「我都收到信號了,墨連劍,傅清淚,墨連祥,木雲真,都已經被我的人處決掉,這個墨府,又少了四個對手,真是太好了!」

「主人,這是墨連劍和傅清淚的產權見證書,屬下從墨狂手中奪走的!」墨連城把見證書親自交到桑烏雅手中。

桑烏雅拿到手中,瞧了一眼,慵懶地「嗯」了聲,「你做得很好!」

墨連城問︰「那老大,屬下現在該干嘛?」

桑烏雅想了想,回答道︰「你不宜再出面了,回去收拾東西,走人,別讓墨家的人發現你的事。至于接下來的這幾份見證書,我會另想辦法得到的。目前,讓我先醞釀一下該怎麼去打垮墨連寒和莫小風,以及墨連凡和鳳來妃!」

「主人,」墨連城故意凝重道,「眼下,墨府已經是病入膏肓,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兒子和兒媳離去,墨狂很是悲痛,若現在又開始解決他的兒子,恐怕他會起疑!」

桑烏雅胸有成竹道︰「你放心,他不會起疑的,因為我要休息一段時間,過個幾天再出手也行的。沒你的事了,退下吧,記住了,小心地行事!」

「是,主人!」墨連城很不情願地鞠了一躬,然後離開了後山。

桑烏雅看了看手中的見證書,笑得極為迷人,「還有八份你們就團聚了,到時,墨家的財產,終于可以拿到了,哈哈哈——」

——

第二天,墨連城喬裝成谷輕塵,親自駕著馬車,悠閑地往隔壁的小城鎮去。既然桑烏雅要過些日子才出手,那他就乖乖地回大叔身邊,繼續跟大叔學習醫術。

馬車走著走著,一會,墨連城看到了在前面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著的簡穎,不,應該是簡諾,她現在是簡諾大夫的模樣。

「吁——」馬車到簡穎身邊時,墨連城把馬車停下,然後笑眯眯地看著簡穎。

簡穎看到他,無力地笑了笑,「谷輕塵,咱們還真有緣,你這是去哪?」

「水鎮!」

「不介意載我一程吧?」

「上來唄!」

簡穎無奈一笑,立即跳上馬車,坐在了墨連城身邊。

墨連城緩緩趕起了馬車來,一邊趕,一邊問簡穎︰「簡諾,你去水鎮,該不會是去找你那個溫婉賢淑的心上人吧?」

「你怎麼知道?」既然談起了,又不能說真話,簡穎就只好將話就話,敷衍過去。

墨連城笑了笑,「隨便猜的!」

一會,簡穎故意好奇地問︰「在你的人生當中,你覺得最難醫治的病,是什麼病?」

想了想,墨連城也故意這樣回答,「心病!」

「心病?!」簡穎愣了愣,真的好奇了起來,「為什麼心病最難治?」

墨連城失笑一記,回答道︰「不瞞你說,我真的不會治心病,當年,宮世家宮老爺的小女兒宮玉蝶也得了心病,我是治了好久也治不好!」

簡穎訝異道︰「素問宮家二千金是帝都,甚至咱們琉璃皇朝最出名的傻女,她怎麼可能會得心病呢?你扯遠了!」

「你听我說,」既然簡穎打開了口,墨連城決定坦白到底,「宮小姐原本是個傻子,但後來被我救過來了,不傻了,但卻留下了後遺癥,一日比一日多愁善感,試問,不是心病,那是什麼病呢?」

簡穎認真地想了想,說道︰「是不是她喜歡上什麼人了,然後那個人離開了她,她就從此一日比一日憂愁?」

墨連城聳聳肩,「不清楚哦!」

「對了,」簡穎又問︰「你去水鎮作甚?」

墨連城撒謊撒的很逼真,「哦,是這樣的,听說水鎮邊的山林是毒蟲最多的地方,我正好需要這幾種毒蟲來配藥,有一個大村莊里所有的人都感染了一種病,我要這些毒蟲去救他們,所以……」

「明白了!」簡穎信了墨連城的話,也許是墨連城原先假裝病倒,是因為感染一種病,她以為這種病也帶到了其他地方,所以谷輕塵才會去水鎮尋找毒蟲。

馬車緩慢前行,簡穎和墨連城一路就醫學的話題,談了好久。

天黑後,馬車在水鎮上的一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來。

簡穎跳下馬車,向墨連城揮了揮手,微笑道︰「谷輕塵,一路和你談得很開,在此就分別了,你多多保重,毒蟲都是致命的,希望你多注意點!」

「謝謝關心了,你也保重!」墨連城也沒說什麼,然後趕馬車離開了。

簡穎走入了客棧,在客棧里換了女裝後才出來,然後往醫館去。

到了醫館門口,簡穎向里望了望。

醫館還沒有關門,里面燈火通亮,好幾個看病的人都在里面侯著,劍雨大叔正在忙著給大伙兒一一看病,抓藥。

大叔如此忙,簡穎有一絲過意不去。大叔既要照顧她那個傻子丈夫,還要幫別人看病,一定忙得不可開交。

簡穎走進去,然後偏過那些看病抓藥的人,走到櫃台里。

劍雨大叔看到她,激動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他就恢復平常時的樣子了,「丫頭,你回來的可真快,見到爹娘了?」

「嗯!」簡穎一邊應,一邊看著劍雨大叔配藥,「大叔,我能幫你點什麼嗎?」大叔這麼忙,她想幫忙分擔。

「也行,那你就幫我包藥吧!」說著,劍雨大叔就把配好的藥,但還沒有包好的,就推到簡穎面前,「會包扎嗎?」

「嗯,會點!」說著,簡穎就開始包扎藥,動作利索,準確。包好後,一一給來抓藥的人,再拿錢,找錢。若非以前攻克過歷史學,她也不懂怎麼去計算古代的銀子、銅錢之類的。

原先,劍雨大叔很是驚愕簡穎會包扎草藥,但漸漸的,他也就不那麼驚訝了,繼續給病人開藥,簡穎負責幫忙包藥,收錢。

忙了好一會,看病的人終于沒有了,劍雨大叔累得弓著腰離開櫃台,去凳子坐下!

簡穎走過去,幫忙捶背,「大叔,你還好吧?」

劍雨大叔嘆息道︰「唉,一把老骨頭,也就這樣了,沒有什麼好不好的。對了丫頭,你以前是做大夫的嗎?」

簡穎失笑一記,覺得大叔的話夸張了,「怎麼可能呢,只是爹娘擅長罷了,從小就學到了點皮毛,大叔別見怪!」

劍雨大叔感激道︰「你剛才幫了大叔這麼多忙,大叔很感激,很開心,你也累了吧?大叔給你去準備房間,大叔家房間是多,但沒有你們大戶人家的敦煌華麗,丫頭你就只能將就將就了!」

「有住的地方就行了,玉蝶不在乎敦煌華麗是否,」想起了什麼,簡穎又問︰「對了大叔,我家相公還好嗎?玉蝶想去看看他!」

「這……」墨連城出去幾天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劍雨大叔怕穿幫,于是找了個理由不讓簡穎去探視,「你們家的僕人還沒有把毒蟲送回來,你相公還在泡藥澡,病還留在身上,容易傳染,丫頭,你還是先不要靠近了!」

「大叔,我沒關系的,我去看看他!」簡穎說完,沒等劍雨大叔同意就快步走入了里屋。幾天不見墨連城了,她真的還挺想他的,迫不及待想去見見。

「糟了!」劍雨大叔趕緊起身,追進去,「丫頭——」

進入里屋,然後就是一個小院子,院子里花草樹木很多,大部分都用花盆栽種著。

院子是露天的,中間有一個木桶,木桶下面有一個小灶子,灶子里堆著木柴,那些木柴正在靜靜地燃燒著,讓木桶里的水時刻保持溫度。

而此刻,墨連城正躺在木桶里,眼楮輕輕地閉著,面頰通紅,被熱水蒸出了汗珠,布在臉上,一滴接一滴掉在水中。

走進院子里,看到墨連城在木桶里靠著木桶躺著,簡穎的心這才安定了下來。

當劍雨大叔看到沒有人的木桶里卻躺著墨連城時,一顆心,總算能正常地跳動了,不再心驚肉跳。這小子,越來越神出鬼沒了。

簡穎走到木桶邊,手輕輕地撫上墨連城的臉頰,用自己有點冰的手去幫他散熱,讓他的臉別再那樣燙。

墨連城沒有睡著,腦袋很清醒,雖然閉著眼楮,但他還是能感受到自己的臉正在被所愛的人撫模著,被所愛的人心疼地注視著,他的心,很欣慰。

他的臉真俊,簡穎看著看著都不舍得離開視線,不經意間,她已經迷戀上了他,「若你睜開眼楮的時候,也像現在這個樣子,那該多好!」

她的意思是,她不希望他是個傻子,她希望他能變回正常人!

劍雨大叔不想煞風景,于是悄悄地離開了院子。

簡穎入睡前,被劍雨大叔神不知鬼不覺下了迷藥,她以為自己是太困了,于是早早睡了。也因為她早睡的這個機會,墨連城可以結束了泡藥澡的痛苦!

很晚了,墨連城還在和劍雨大叔在屋頂上喝酒,沒有半點睡意,卻有了一絲醉意。

劍雨大叔想到什麼問什麼,「我說臭小子,宮玉蝶不傻,你也不傻,為什麼你們兩個人都在對方面前裝傻呢?」

喝了一口救,墨連城迷離的雙眸看著月亮,無力地笑了笑,「月亮是一樣的,可人不是一樣的!」那個世界的月亮,有今晚的圓嗎?

「什麼?」劍雨大叔不是很听得懂。

墨連城一口接一口的酒下肚,滿月復的惆悵因為酒而濃郁,「大叔,你不懂,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她不確定愛不愛我,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留在這里一輩子,她不確定自己要過怎樣的生活,所以,在得不到確定之前,她不會讓別人知道她是個正常人,而我……」

「那你呢?」劍雨大叔看著墨連城的眼楮問,墨連城醉了,可他的腦子還很清醒。

墨連城喝了幾口酒,眼神更迷離了,「我?呵呵,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如今,墨家危在旦夕,我若是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豈不是壞了計劃?不行,我不能說,等敵人落網後,我就向她坦誠,但前提是,她會為我留下來,若沒有留下來的心,我又怎麼敢跟她說我不傻?那不是害她徘徊不定是什麼?」

劍雨大叔不明白地問︰「若她想去浪跡天涯,你跟她走不就是了?」

「我也想的,」墨連城惆悵道,「可是,我的伙伴還沒有找到,我要繼續找他們,我答應過別人的,不能食言。等找到他們後,我就告訴她我是誰,然後和她一起回屬于我們的那個世界!」

大叔挑挑眉,「你要找誰?」

「找、找和我一同來自2、21……」眼皮一合,墨連城醉倒了。

——

第二天,簡穎吃了早飯後,一個人出門了,臨走前,劍雨大叔問她,「丫頭,你這是要去哪呢?」

「隨便出去走走!」其實,簡穎出去的目的,只是要找五種醫治墨連城的毒蟲。同喜現在還沒有回來,她等不到他們回來了。

簡穎前腳一走,墨連城後腳就跟上。

在無邊無際的竹海中,簡穎一路走著,一路環視四周的竹子,看看有沒有青蛇出現。

白日里的竹林,是一片綠蔥蔥的模樣,看上去很清新舒心。可是,隨著簡穎越往深處走,她就有點不對頭了,回頭一看,原路已經在她眼中陌生掉了,「糟了,一心想找蛇,我竟然忘了要做標記!」

就在這時,周圍的草木中,紛紛有動靜,是無數的青蛇一同朝簡穎溜過來。

簡穎四周掃視了一眼,看到第一條青蛇,很欣慰,看到第二條青蛇,很興奮,看到第三條青蛇,感到不對勁,再看到猛然竄出來的無數條青蛇,她的臉,刷的一下,蒼白了起來。保持鎮定的她,抓著頭頂上的枝木,讓自己的雙腳月兌離地面。

可是,蛇越來越多了,她也越來越沒力氣抓著樹木!

就在她快撐不住掉了下來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踩著那些蛇,及時抱住了她的腰,把她擁出了蛇堆放在安全地帶。

當簡穎看清楚這個人是谷輕塵的時候,谷輕塵已經用燻香把那些蛇給燻走了!

「谷……」剛想激動地叫出谷輕塵的名字,但簡穎卻及時住嘴,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是女兒身,是宮玉蝶的模樣。

蛇都被燻走後,喬裝打扮成谷輕塵的墨連城回頭去,看向簡穎,關心道︰「二小姐,你有沒有被蛇咬到?這些青蛇都是有毒的,若是被咬到了,請快點說出來,我給你治,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簡穎正想以正常人的方式答謝時,忽然想到了谷輕塵是宮玉蝶的救命恩人,是認識宮玉蝶的,她不能表現得很正常,于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至于她此刻眉梢間凝聚的多愁善感,全是因為她想盡了所有傷心的事才有那麼一點。

墨連城知道簡穎在很吃力地演戲,只是為了他別多心。她的慎重,她的煎熬,令他很內疚。若他不出現,她應該能正常一回,可他現在出現了,卻害她做個多愁善感的自己。

「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墨連城走到簡穎面前,用谷輕塵的身份和語氣問。

簡穎低著頭,郁郁的回道︰「還行!」

墨連城繼續問︰「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呢?」

簡穎郁郁道︰「連城病了,要五種毒蟲才能治他!」

「是你的丈夫嗎?」墨連城輕聲問,雖然很多余,但他覺得有必要問,這樣才不會讓簡穎懷疑點什麼,「你需要什麼,我給你去弄來!」

「蜈蚣,壁虎,青蛇,蠍子,千年蟾蜍!」簡穎一口氣說了出來。

「哦,挺多的,而且都是些毒物!」似乎猶豫了一會,墨連城把吊在腰間的兩個筒子給簡穎,「這兩個筒子里,有一只蠍子和一條壁虎,你拿著!」

簡穎沒有推拒,慢慢地伸出手,拿在了手中,「謝謝!」

「你等著!」墨連城說完,躍上旁邊的一棵竹樹上,把藏匿在竹葉中的一條青蛇的頭抓著,再落下地面。把蛇放進腰間的另一個筒子里,蓋上後,他就替給了簡穎,「又多一樣了!」

簡穎不知道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去拿到手中的,總之,她對他的好感,超出了她不能控制的範圍。

「這是千年蟾蜍!」一會,墨連城從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並沒有打開就交給簡穎,「這只蟾蜍,我已經帶在身上有近二十年了,是當年我師傅怕我經常出去采藥材被毒物咬到,就把蟾蜍給我,蟾蜍能解各種奇毒,所以我師傅留給我防毒的。送給你吧,就當做是我彌補劍大叔當年不小心把毒血給你喝下留下了後遺癥!」

簡穎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伸出顫抖的手,把小盒子拿了過來,真的被谷輕塵給感動到了!

「走,給你去抓最後一種毒物,那就是蜈蚣!」說著,墨連城瀟灑地走開了。

簡穎在原地頓了頓,然後跟上。

在墨連城的帶領下,簡穎成功地走出了像迷宮一樣的竹林。

他們來到一破舊的舊屋區,這個地方既潮濕,又非常的干燥,是毒蜈蚣出沒最頻繁的地方。由于這方地帶太過潮濕,所以很少人在這附近居住。

墨連城用特制的燻香把毒蜈蚣引了出來,毒蜈蚣隨之就乖乖地爬進了他的筒子里,然後把他把蓋子蓋上,交給簡穎,「齊了!」

「謝謝!」簡穎拿到手中,輕輕地道了聲謝。

「不用客氣,快點回去吧,救人要緊!」墨連城催促道。

「嗯!」點頭應了聲,簡穎拿著五樣東西轉身,快步走開了,走了好幾步後,回頭看了墨連城一眼,感激一笑,然後就離開了。

她那個笑容,讓墨連城很欣慰,讓他覺得為她做什麼事都心甘情願,哪怕是把命豁出去。

若是真正的谷輕塵看到了,或許是有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吧。

提著幾個筒子,簡穎匆匆回到了醫館,然後把東西通通交給劍雨大叔,急道︰「大叔,五種毒蟲我都找到拿回來了,快去救連城吧,我覺得越快越好!」

墨連城早已經回來了,也已經把毒蟲的事情跟他說了,「好的!」劍雨大叔只能拿著五種毒物,速速去配成解藥。

解藥配成後,劍雨大叔就把墨連城背回了房間躺著,然後關上門,給墨連城醫治。

簡穎一直在外面看醫館,沒去打攪劍雨大叔!

過了好久,劍雨大叔就出來說,「人已經救過來了,只要再泡個藥澡幾天就完全康復,你去看看他吧,不礙事!」

「謝謝大叔!」說完,簡穎就奔去房間看墨連城,想模模他的額頭還燙不燙,別再燒傻了。

坐到床邊後,簡穎伸出手,撫了撫墨連城的額頭,沒發覺燙了,她欣慰一笑。可是,就在這時,她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墨連城穿衣服沒有注意的時候,把掛在脖子上的兩張平安符吊在衣服外面,讓簡穎看到了!

簡穎看到有一個平安符上面寫著宮玉蝶的名字,一下子就懵了。若是她記得沒錯,她的平安符,應該是在谷輕塵身上的!

可是,現在怎麼在墨連城身上呢?

難道,墨連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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