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御醫,她現在的狀況怎樣?」說話的聲音清潤、優雅。
「對于這種病癥,老朽此生實所未見,只敢說可開幾副調氣生津的方子,以保這位姑娘暫無性命之虞。」一個听起來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道。
御醫……
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果然,待安寧掙扎的張開眼,眼前人正是她很不願意見到的衛軒,不禁心頭一緊,趕緊閉上眼裝睡。
「你醒了?!」
緊接著,衛軒急切、驚喜的聲音傳來。
惹得安寧一個激靈,裝不下去了,只得再次「費力」的張開眼,「呵呵」的傻笑著回道︰「嗯嗯,剛醒,呃……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時,被稱為「常御醫」的老頭自然已經識趣的退下,衛軒卻是走上前去輕輕為安寧掖好被子,寵溺的瞧著她道︰「我若不是昨日來,尚不知你竟亦病的如此之重呢。」
安寧覺得脊背有些發冷,只得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嘿嘿」的笑了一下,有些抱歉道︰「那真是麻煩你了。」
瞧安寧這個樣子,衛軒不禁挑了挑眉,卻是直接坐在了安寧身旁,曖昧的刮了安寧的小鼻子一下,「怎麼,看到我就這麼令你緊張嗎?」。
這個動作教安寧皺了皺眉頭,本能的想要躲開,只是這會猶是弱弱的身體狀況卻不允許,只得口頭抗議不滿,「哎,你能不能對我不總是動手動腳的?!」
衛軒若有若無的笑了一下,「你有些怕我,嗯?」
安寧的身子不自覺的輕顫了一下,轉頭朝衛軒笑笑,眼楮緊緊盯著他瞧,「不是怕,只是很不習慣你這個樣子。」
于是乎,衛軒便亦這樣大大方方的與安寧對視,安寧的眼神不移開,他便也眼中含笑的瞧著她看。
這教安寧有些意外。
前世安寧雖然還算混了個正經大公司,但面對客戶說謊、胡謅的時候亦很是常見,這教安寧基本上已經練就了一套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微笑直視對方眼楮的瞎掰方式,因為這表情看上去還蠻真誠。
只是現在瞧著衛軒,安寧卻覺得有些心虛,似乎與其對視了這麼長時間,他眼中警惕的神情仍未褪去,反而愈加的教人琢磨不透。
稍頃,衛軒才緩緩將目光移開,眨了下眼溫柔道︰「既然你不喜歡,我保證下次不會再這樣就好了。」
安寧提著的心這才放下,淡淡的「唔」了一聲。
「安寧。」
猝不及然的,衛軒突然輕輕喚道,「蕭無傷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
安寧心中「咯 」一下,不覺中微勾了勾嘴角,一絲有些輕蔑的笑轉瞬而逝,這衛軒的重頭戲要來了嗎?!
于是安寧淡淡的附和,「說說看。」
衛軒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蕭無傷的情況常御醫也瞧過了,你也見過密室中他毒藤纏身的情景,這會的毒素已是侵入其要害經絡中,若是不加緊醫治的話,待這毒攻入心脈,便真是無藥可醫了。」
這是安寧早就料到的說辭,這會自衛軒的嘴里說出,她實在覺得已經沒什麼創意了,只能敷衍的將話題接下去,「所以?」
「所以,在短時期內,解毒是關鍵。」衛軒簡明扼要的說。
話至此處,安寧已實在不願意再去瞧衛軒一眼,只是怔怔的望著頭頂的房梁,淡淡道︰「這解毒的材料和方法,有一味沒有是嗎?」。
衛軒點頭,「是,這眾多毒藤中有一種名為‘鎖情藤’的,便是你宅子里用毒的高手狡竹亦無可解,至于我手下,哎……」
呵,可不就是你手下「對癥」去下的毒嗎?!
將衛軒的話听在耳中,安寧只覺得好笑,另一方面,卻只是為蕭無傷所傷感,畢竟這一切皆是由她所累。
「安寧?」見其並不答話,衛軒忍不住再次喚她的名字。
安寧卻是有些魂不守舍的點點頭,「你繼續說。」
這樣的表情,並非安寧假裝,只是雖早早料到了衛軒的陰謀,真到了現在這一刻,安寧卻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如何……才不是錯?!
但衛軒卻是微微一滯,整了整情緒才繼續下去,「興許,若說這世上若還有一樣東西能救蕭無傷性命的話,大約便該是傳說中已失蹤多年的……‘蟠龍’了吧?!」
蟠龍。
龍紋玉璧。
安寧苦笑無語,若是可以,她真不想要這葫蘆中的隨身玉璧,它就像個不祥物一般,總左右的自己的生活坎坷,還牽連進身邊的人……
于是,安寧不由得發問,「這所謂的‘蟠龍’究竟是什麼?!」
听這麼一問,衛軒的神色在瞬間變了幾變,最終定格在一個被安寧定義為「強作鎮定」的表情上,為其解釋道︰「所謂‘蟠龍’,乃是上古傳下的一種神器,只需以一定的方法開啟,便會出現一種神跡,據說但凡可見證這神跡的,可除百病。」
安寧眼神微微一動,對于學著科學理論長大的她來說,這全然「領會」精神實在很是有些困難,不由得質疑,「除了治病,這神跡沒別的用了?」
遲疑了一下,衛軒點頭。
不符合科學發展觀就算了,但安寧這會可以一瞬間肯定,衛軒在說謊!
若只是這樣,對于十前年的追殺、對于如今的變故,這身上的「蟠龍」豈值得「他」這些年來花這樣大的價錢?!
「衛軒。」良久,安寧才打破空氣中一時的寧靜,「我有些累了,你可以先出去嗎?關于無傷的事,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衛軒神色微微變了一變,本欲轉身拍拍安寧的臉以示安慰,但又仿佛想起些什麼,卻是收住了手,只起了身,朝安寧溫柔的笑笑,「好。」
安寧亦感激的點點頭,隨即便闔了眼。
漸漸的,清晰的聞得衛軒的腳步越來越遠,只是,卻似乎驀的停住,一陣安靜後,待安寧有些緊張的睜開眼,卻見衛軒正站在門口對她笑。
只是,這笑容中好似卻夾雜著一股決絕的狠毒,明明應是極明艷的笑,但安寧只覺得,它像是能分泌毒液的巨大花朵一般,處處糜爛著黑色的死亡氣息……
接著,安寧听到衛軒溫柔到有些扭曲的聲音,「我想,自我救了你的那一刻起,安寧,你是不是還從沒有說過‘謝謝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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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調整了一下,前兩天的感覺貌似有些不太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