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藥?
雲夙的話音落下。安寧心中只覺沒有一絲一毫懷疑,亦實在是教安寧不得不信,若不是吃錯藥了,的確萬萬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局面!
暫不去糾結這個已經妖魔化的是怎樣吃錯的藥,眼前最迫切的問題卻是——要怎樣教他們不再互相殘殺下去!
于是乎,安寧再一次將求救的眼神投向雲夙。
而雲夙所給出的答案卻和安寧方才歪打正著的行為不謀而合——
等。
只有這一個字!
但瞧著安寧猶是萬般忐忑的眼神,雲夙不禁費口舌的解釋了一下︰「按照他們現在的情境看來,想必皆是服藥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正是藥效發作最為強烈的時候,若是此刻硬生生將他們分開,真氣在體內四處流竄卻無處可泄,卻是極有可能損傷神經。」
安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中估模著應該是傳說中的走火入魔。
于是接著听雲夙授課,「屆時便是他們真的有命活下來,亦會成為一堆廢人,所以我們必須耐著性子再等一會,待藥效稍褪,再將他們制住。」
瞧了瞧眼前的修羅場,安寧不禁打了一個激靈,疑問道︰「怎麼制住?」
雲夙卻朝安寧伸手,「給我有安眠效力的東西。」
安寧乖乖的自袖中將狡竹親自配制的上三濫下三濫高檔**奉上。鑒于前世看名偵探柯南的緣故,正好還配有全套的發射裝置。可安寧卻不禁用看怪物的眼神瞧著雲夙,「你怎麼知道我有這種藥?」
可雲夙卻對安寧的問題嗤之以鼻,用愛搭不理的腔調道︰「你墨宅各路人才齊聚,若是你身為掌權者,手里再沒有這種東西和一些防身器具,可真是白混了!」
但接過安寧遞來的東西,雲夙卻不成想,居然還是這樣精致的「暗器」,方才想是只有藥就好了,這會兒卻覺得這任務簡直被安寧大大的超額完成!
雖然這裝備皆是狡竹一手打造,安寧除了提供創意方向沒有半點親自動手,但瞧見雲夙這會的神情,安寧心中卻不禁小小得意,只是得意卻沒忘形,安寧不忘小心翼翼提醒,「這‘麻醉針’只能發射十下,你可千萬計算好。」
但安寧卻怎料,這善意的提示居然換來雲夙的鄙視,「我只要六針便好。」
這回答簡直氣得安寧牙癢癢。
很想拽住雲夙馬教主咆哮一下——不傲嬌、不自戀會死嗎?!
強壓住心中的想法,安寧卻是將注意力再次投向群魔亂舞的混亂戰局,有些心悸的問︰「但這段時間任他們這樣相互打下去,若真是有所死傷……」
但耳旁雲夙的聲音卻有些淡漠,「這便要瞧他們各人的造化了,可雖然他們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中,若有誰丟了性命,亦一定是技不如人。沒什麼好可惜的,成王敗寇。」
成王敗寇。
將雲夙的話听在耳中,倒不能說是沒有道理,但雲夙這種骨子里的冷漠和狠厲卻再次教安寧非常的不適應。
心中真是不禁千萬次的問蒼天,怎麼就將林子墨托生成這樣一個反動人士?!
真無奈!
于是懶的再和這個冷血動物再糾纏,安寧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殺場中的情形,只見這會的戰局卻是越來越白熱化——
重重刀光劍影中,鳳飛縴這會的PK對象居然已換作張桓,安寧這一眼瞄上去,正好瞧見鳳飛縴手中長槍直直向張桓挑去。
這一招使的很是霸道,鳳飛縴雖未用刀,可招式中卻有著青龍偃月一般的風雷之勢,隱隱透著一股霸氣,安寧看在眼中,只覺若不是鳳飛縴的紅衣太過招搖,再者常年習武使得身材比較火爆,簡直要忽略她的女兒身了……
這也太純爺們了!
不過,張桓作為正牌爺們,卻亦渾然不懼,一對凌厲的眸子透過刀光劍影,不難看出鳳飛縴這一招的真正攻擊是自己的章門穴。于是居然來了個「後發先至」,手中劍快速直剌鳳飛縴的羶中穴。
作為武者,皆知人體周身有一百零八個要穴,其中三十六個穴是致命穴,亦稱「死穴」。死穴又分為軟麻、昏眩、經和重四種穴,各種皆有九個穴。
生死搏斗當中,作為「殺手」使用。
章門穴,這本來就是人身中的一個要害大穴,如果真被鳳飛縴一槍刺中,張桓那是必死無疑的。
只好在張桓亦有不少實戰經驗,這才憑借身體的柔韌性和靈活性及時應對,這才勉強在鳳飛縴手底下撿回一條命……
自然,亦轉身便去要鳳飛縴的命去了。
安寧作為一個外行旁觀者,雖然看不出他們這個穴位、那個穴位的名堂來,可是這招招要命的打法卻是瞧的一清二楚。
只見鳳飛縴對于張桓突然的變招全然不料,便只得硬生生長槍改變方向去格擋張桓手中的鐵劍,如此一來,若是真的硬踫硬,仗著兵器和內力上的優勢,鳳飛縴卻反而能勉強慘勝張桓一分!
可張桓這會神志不清不錯,卻沒有犯傻,自然不會和鳳飛縴這種內功家底渾厚的硬拼,卻是手腕十分靈巧的向上一拱一抖,劍由直剌化為斜劃,剌向鳳飛縴的劍勢霎時變成劃向其持槍的手腕,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可卻看的一旁安寧額頭無限黑線,怎麼看這一對PK組合怎麼怪異,鳳飛縴一個女子走的是大開大闔、行的是霸劍之道,張桓一個大男人和她斗起來。卻走的盡是輕靈、取巧的攻擊路線。
有種性別錯亂的感覺……
然而,在這兩條身影愈戰愈快,直至來回穿梭的過程中,安寧卻越是覺得提心吊膽,只瞧鳳飛縴在張桓的靈巧打法下卻是愈加吃力,難免有些縛手縛腳的,衣袖也被連削了幾片,瞧上去甚是狼狽,手臂上更是星星點點的沾著些許血跡。
但張桓此刻亦是未得了實際上的半點好處,因為一直走的是猴蹦子戰斗路線,張桓這會的體力已有些明顯不支,方才鳳飛縴掃來的幾槍,他雖然皆是勉強避過槍鋒,沒有鬧的個皮開肉綻。
可方才的一下子,只有張桓自己明白,非但自己握劍的虎口處已被震裂了,便是左側的肋骨這會恐怕亦是折了!
他二人這幾個回合打下來,卻是張桓已落了下風,接下來再纏斗下去,最好的結果,便是他與鳳飛縴的兩敗俱傷。
于是,一時間,殺紅了眼的張桓卻是直接選擇了同歸于盡的招式。眼見著手起劍落,鳳飛縴亦是用的拼命的打法,安寧亦險些叫出聲音來,好在下一瞬只聞得——
「嗤——」
「嗤——」
很及時、很救命的聲音響起,雲夙這關鍵時刻的手很有準頭,安寧只見前一秒還在張牙舞爪的張桓和鳳飛縴這會盡皆「暈死」在地上,不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而另一面,宮湛卻是依舊和悠醉斗的不可開交,宮湛用的是寒冰軟劍,一舞之下乃是劍花燦爛翻飛,悠醉這會這個人已經被刮的像個乞丐一樣。若不是本來就是個和尚,恐怕亦要被宮湛剃成個禿子!
瞧著悠醉這會衣衫襤褸的模樣,可宮湛整個人卻依舊是完好無損,甚至可以說是這次亂戰中混的最好的一個!
只因雙方實力的著實懸殊,只礙著悠醉一直狗屎運的才支撐到這一刻,可正在其愈加吃力的時候,身形移動見卻是居然露出明顯的一絲破綻來——
這破綻處便在悠醉月復部。
宮湛自然知道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是稍縱即逝的,于是想也不想的,手中劍便好似金蛇吐信一般向悠醉攻去。
避無可避,于是眼瞧著悠醉就這樣在掛與不掛的邊緣時,隨著雲夙手中「麻醉針」輕輕一聲響動,「嗤——」
安寧心中的大石頭才徹底落了地。宮湛霎時間亦成為昏迷大軍的一員,雖然雲夙說過,過早的對這些人使用「強制」手段沒有好處,可安寧這次卻真是教這幾個瘋子嚇怕了,只覺得此刻倒在地上的三個,比起還紅眼兔子「精神」著的三個——
真不知要可愛了多少倍!
只是對于最後的一對PK選手,古苗和夏門原本一來一往打的十分平衡,可卻不想這邊乞丐和尚悠醉方才把邁進鬼門關一腳收回來,便是紅著眼的殺進了二人的戰局中。
直恨的安寧咬牙切齒,恨不得自己上去一棍子敲暈了悠醉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死禿驢和尚,瘋魔的還真是徹底!
于是很名副其實半路殺出程咬金的,在任誰都不曾料想的時候,悠醉棍子的一端踫上了夏門人劍合一的劍尖。
瞬時被打亂了所有的攻防計劃,只見棍端與刀尖相踫停頓的剎那之間,夏門卻不得不的往後急退,可夏門這退中卻亦留著後招,隨著這一退,悠醉筆直的棍子被其拉斜,而本來與夏門成一直線的悠醉自然也與他斜對起來。
這還沒有完,剛才運棍踫向夏門的劍尖時,悠醉運的是毫無章法的蠻勁。這勁道生硬的踫向夏門,卻是被其輕輕一轉,化守為吸,劍尖巧妙的借悠醉之力牢牢吸住他的棍端,卻是拉著悠醉一齊向後退去。
緊接著。夏門借力把悠醉從高空拉下,並且把兩人都拉在同一平線之後,才陡然間驀地停頓下來,除卻執劍的手,卻是另一掌運了排山倒海之死,只需重重轟下,便可毫無疑問的一舉把悠醉給送回西天念佛經去。
不過這一次安寧卻沒有那麼著急了,瞧著修羅場中猶在纏斗的夏門、古苗、悠醉,安寧深切的明白了一個俗語——
傳說中的槍打出頭鳥。
只要誰佔了上風,馬上要獲得戰斗的能力,那下場幾乎是一定的,「噗——」
在雲夙手中「麻醉針」不再陌生的聲音傳來時,安寧很淡定的瞧著夏門成為第四個壯烈「犧牲」的烈士。
于是接下來的打斗比較沒有懸念,身為今日所有瘋魔中最菜鳥的悠醉,在和古苗終極PK的時候,三招不到就差點被對方KO在地,再次被雲夙「噗」的一下「射殺」掉。于是作為一只驕傲的菜鳥,悠醉最終憑借自己最弱的實力站到了最後。
可怎奈藥效沒過,在悠醉發現修羅場中亦是被其「打遍天下無敵手」後,大抵心中產生了一種獨孤求敗的悲愴。
于是,終于在悠醉殺氣騰騰的掃視一周後,發現了安寧和雲夙的存在,因此,接下來毫無怨念的——
還不待悠醉提了棍子再次瘋魔的沖來,雲夙便射殺了這最後一只紅眼兔子,于是乎,鋪天蓋地的殺氣好像消失在一瞬間,安寧終于覺得這個世界清靜下來。
只是,接下來的善後工作並不好做,面對地上這六具彪悍的「尸體」,將安寧的麻醉裝置物歸原主,雲夙卻顯然沒有一點要管他們的想法,卻是準備自顧自的回屋沐浴。最教安寧忍無可忍的是——
雲夙一面走著,還一面喃喃自語,「耽誤了這些功夫,水恐怕涼了!」
這教安寧險些氣的跳腳,不禁「正義」的出言提醒,「喂喂,你送佛送到西呀,你走了,他們怎麼辦?!」
聞言,雲夙卻是扭過頭來,一臉看見怪獸的詫異表情,「和我有什麼關系?你願意做好人的話,就自己把他們都扶進屋子嘍,當然,如果你要就近圖省事扶進我的屋子的話,還請付六千兩的租金。」
安寧的眼楮不禁瞪得老大,「你不幫著搬就算了,還有租金?!還六千兩?!你不如干脆去搶劫吧!」
雲夙應的恬不知恥,「那是自然,你快決定租還是不租,我還要趕著洗澡。」
安寧被激的不禁再次咆哮,「你還有沒有良心?!就算我墨宅這幾只妖孽你不願管,這可還有你貼身的俏丫鬟誒,你你你……」
豈料雲夙卻是眯了眯眼,思維方向和安寧完成不是一個維度的,「嗯,說實在的,古苗反正亦沒有你長得俏,你要是非要進來侍候我洗澡,也勉強可以接受。」
安寧不禁被氣的翻白眼,恨恨道︰「暫不說我,這六個‘傷患’傷在這里,遇到你這樣的屋主真是倒霉!」
可雲夙的眸光卻漸漸冰冷下來,依舊是悠悠然的口氣,「是嗎?!我覺得我才真的倒霉,難道你看不出這幾個人里有朝廷的奸細嗎?」。
安寧卻瞬間一愣。
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