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還沒來得及處置新月和努達海,便因兩人的腌趲事給害的差點死過一次。原來,新月生辰過後沒幾天,克善和新月就除了重孝。然後在臘月初乾隆便接到皇後富察氏的稟報,說是克善去尚書房的事情。因乾隆早在一年前就曾恩準,只要克善重孝過後便可來尚書房學習。所以乾隆听得緣由也不曾多說什麼就準了,只暗下對那兩個余孽又恨上幾分,好不容易才安樂的心情也被被破壞的一塌糊涂。本來乾隆就不待見這兩姐弟,不說留兩人一命已是忍下心中的悶氣,就是現在還要幫著那個異姓端王養兒女,更不會順氣到哪去。何況又要讓那個給他的永璜提鞋都不配的懦弱小子來尚書房與永璜一起讀書,當然更是火冒三丈,沒在養心殿找些伺候的奴才發作已是很有涵養,自然也是托的乾隆做了幾年皇帝的關系。心里的真正想法當然不會再外漏叫旁人瞧出什麼。其實那克善除重孝後,並沒有立即就來尚書房,而是新月照看努達海時才想起來的。這次努達海重傷讓心月很是傷心傷神,加之努達海的額涅又因此事對新月生了間隙,難免就會從平時露出些許細微的傾向。新月雖然嬌弱又是個深閨格格,但人卻不傻,沒幾次接觸就察覺了老夫人的心思。這樣一來新月就更加傷神,畢竟她現下要天天去看努達海,又要討那位老夫人的歡心,還要教著自己弟弟讀書,就有些忙亂,太耗心神。所以如此過了幾日,新月就有些支持不住,苦思冥想下便記起了一年前乾隆的旨意。這下子可是讓新月大松一口氣,當天便央著努達海的額涅進宮遞牌子,這才有了克善去尚書房學習的引子。因新月是端王遺孤,乾隆去年又大加封賞沒什麼厭惡的表現,皇後富察氏接到新月的求見後便沒有怠慢,只過了一日就去乾隆處詢問,乾隆雖然心里不愉可沒表現出來,也是當即就恩準了此事,所以距新月進宮兩天後,克善便每日早早去尚書房學習了。但克善說得好听叫王爺世子,可實際上沒有半點世子的風度氣派。卻是以前頭上一直有兩個哥哥,世子的名頭也輪不到他,端王也自然不會多加約束平時只當個普通人家的麼子來教導,這樣一來便養成了個膽小沒氣度的主。後來守孝一年,那新月是個深閨格格,沒什麼見識自然也不曾好好教著,這樣一來,這克善去的尚書房便天天吃冷臉受譏諷。何況一年前克善見乾隆時又被嚇住了,所以平時那些個皇子師傅一點沉臉就讓這克善怕得不得了。而乾隆因不待見克善,又怕這克善去了尚書房會影響到永璜永璉,私下里自是暗中吩咐那些師傅們好好招待克善,不僅平時課上時時找茬,就是練騎射功夫時也被那些個諳達重點照顧,這樣一來,才不到七八日克善就差點被嚇破膽,又是委屈又是難過。克善年紀小當然不會有什麼隱忍的想法,當即在下學後的一個晚上就求著新月不想再去尚書房,好一番哭鬧。新月本就因努達海為她受傷難過著,照顧努達海的幾日間那老夫人又頻頻隱晦暗諷,借著規矩要她不再去看努達海。這樣一來,心氣自是不順,好不容易前幾日解決了克善的教導問題,可以專心應對努達海的額涅,誰知才過了幾天克善便對她哭鬧不想去尚書房。當下新月就大怒,又看著克善一副撒潑打滾的勁頭,所有的心煩郁悶便一下子爆發出來,抄起自己房中做女紅的量衣尺就劈頭蓋臉的對克善一頓好打。新月雖然是個柔弱女子,可這一暴怒自是力氣大漲,手里沒個輕重的發狠打著克善,而克善年紀不大平時也膽小,這兩下加起來便讓克善吃足了苦頭,疼的是哇哇大叫,口里連連求饒。可新月听著克善的哭求,心下的怒火卻沒半點消退,又是蹭蹭的漲了三分,口里更是罵起克善來,說其只知玩鬧不知學習,連身為世子的擔當都沒有,如此下去怎麼對得起死去的阿瑪額涅,怎麼振興端王府。如此這般的一番打罵讓克善也不敢再出聲,只疼的在地上打起滾來。而一直伺候新月的侍女雲娃見自家格格大怒,也不敢開口為克善說話,只一轉頭跑出去找照顧克善的家奴莽古泰,盼著能為克善擋些打。至于伺候新月克善的宮女太監卻是麻利的跪下開口說些勸說,但並沒有上前阻攔,而且話里話外都挑撥起新月,說什麼克善世子年幼,貪玩也是人之常情,新月格格不要動怒,好好教導就是的話。這樣一來,新月本發泄的差不多的怒火又被挑起來,手里慢下來的抽打竟又狠上幾分,整個人都快像面對殺父仇人樣的對克善打罵。等著雲娃和莽古泰趕到,便見克善早就被新月打得都尿了褲子,縮成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好不淒慘。那莽古泰見此,當即就趴到克善身上為其擋住新月的打罵,二十幾歲的大男人哭著求新月住手,只說再打下去克善便要被活活打死了。新月一番發泄下來也是耗費了大力氣,等著手里的量衣尺打到莽古泰身上沒幾下後就手酸的月兌了手,人也喘著氣一下子跌在地上差點暈過去。好不容易被雲娃扶起來,看清了克善的模樣,當下便大哭出來,一把抱起克善,說是自己的不是,竟把克善打成這樣,她死後可怎麼見自己阿瑪額涅。那克善被新月這一番折騰,是真的嚇破了膽。被新月抱在懷里也止不住的發抖,嘴里瘋魔了似的叫著求饒的話,說以後再也不敢不去尚書房了,只求新月別再打他。新月見此,哭聲更大,把克善也摟的更緊,當下兩人便抱成一團都說是自己的不對,一通的對不起,再也不會了之類的話。如此這般,等著新月和克善都安靜下來,也到了丑時。兩人被伺候著淨面換衣後,再過一個時辰克善便要去尚書房,也不能睡下。所以克善便只身上草草上了些傷藥就被莽古泰帶著往宮里趕去。可克善身上的傷哪是些藥粉就好的了的,被新月打罵好些時候,又一晚上的折騰,就是個大人也受不住,何況他一個十一歲的少年。所以等著克善渾渾噩噩的熬過了上午的課,在下午練習騎射時就當場暈厥過去。當時克善站的地方離二皇子永璉較近,這永璉見了也不能不管,就出聲讓人請太醫來為克善看看,又讓人把克善帶去休息的地方,別躺在練武場加重了病情。二皇子永璉雖然被富察皇後和乾隆教的少年老成,但始終也只有九歲,見克善身上帶傷又滿臉慘白的倒下便有些好奇,何況這克善幾日間被師傅們整治的又慘,心里難免生出些憐憫的意味,所以就沒忍住也親自上前查看了一番。只是永璉卻不會想到,他這一次大意和好奇卻把自己給賠了進去。本來那些得了永璉命令,要趕去為克善看病的太醫還沒等收拾妥當,便半路接到乾隆的旨意自然就沒有前去。而克善也被乾隆找人送出宮,只派奴才告知新月要其在家好生休養,別小小年紀就因讀書傷了身體,等過了正月再來尚書房就好。而乾隆為何這般做,卻是因為昨夜新月打罵克善後,他在早上就得到了暗衛的回報,心里當時就想那新月為何不再下手重些,直接打死克善才好,那他也能一下子就除了端王的最後血脈,不用再費什麼心思。如今得知克善昏倒不看也明白是為什麼,哪還會讓太醫去給克善瞧病,所以便當即讓人送走了克善。只是那克善一回到望月小築便渾身發燙,嘔吐起來。好不容易等著新月請個大夫來查看,才知道克善竟是得了傷寒!這下子可把新月嚇壞了,還沒等她開口求那大夫為克善治病,那位大夫就溜得沒了影,連診金都沒拿就跑了。新月倒是想再請大夫來為克善瞧病,可克善得的是傷寒!是會傳染的,哪個大夫來了都不會想留下來。所以等著新月折騰到大半夜也沒能找個有用的人照顧克善。還是一直跟著這兩姐弟的雲娃和莽古泰自動求著新月去照看克善,新月本來也想留下來,但那一對奴才和宮里賞賜的宮女太監具是開口勸說一通阻攔。這般下來新月也沒能堅持,畢竟她還有個努達海要照顧,這兩邊一個是弟弟一個是情人,是真真要為難死她,最後新月始終心里還是偏向了努達海多一點。畢竟她下半輩子指望的是自己額駙,而不是弟弟。何況她並沒有得過傷寒,要是就近照顧克善說不好自己也會染病,那到時候……所以等著新月讓人封了望月小築,便帶著宮里的那四個奴才直接搬去了珞林的院落,老夫人知道了也不好阻攔,只心里更加肯定新月是個掃把星的想法,想著要不然怎麼凡是和新月走的近的都沒個好下場呢?她可是特意打听了,在荊州端王一家殉城起因就是這新月,到了京里還要重孝在身的勾的努達海魂都沒了,住進她們家里弄的一家都不得安寧,把翼遠也勾搭進去,還克的努達海因她殘廢,現下連著自己的弟弟都克的發了傷寒。這不是掃把星還能是什麼?這老夫人是越想越怕,越想越覺得新月是個災禍,要是新月還賴在奉恩將軍府里,只怕她們這他塔拉一脈就要絕了!所以老夫人趁夜就把軟禁的雁姬放了出來,想著讓雁姬照看努達海好叫新月再沒借口天天貼呼努達海。等著到了臘月就趕緊把翼遠和珞林的婚事都辦了,在給努達海納個嬌媚的小妾,以後就是新月成了和碩公主,她們也別再和這位有瓜葛了!只是老夫人盤算的好,但事情到了現下這個地步,哪還由她說的算,別說雁姬還會不會像以前一般敬著她,就說這努達海是絕不可能和新月斷了關系的。因為努達海年已四十,現在又被確診以後是個殘廢,在朝堂上也沒了未來,唯一能抓住的不就是個和碩額駙的名頭嗎?現在讓他和新月斷絕關系,這就是要他的命。別說是親娘,就是皇上來了努達海也不會有半點動搖。所以就在這奉恩將軍府里快亂起來的時候,宮里來人了,還是兩百人的驍騎營,什麼話都沒說就把奉恩將軍府圍了個嚴,並嚴禁任何人出入,而且還用灰布把努達海的府邸單獨圈立出來,分著三十人一組的警戒探查,中間不間斷的交換巡邏,手里弓箭刀具一應俱全,要是有不長眼的人跨進灰布的地界,估模著當場就會射死。老夫人一得了消息,趕忙帶著剛放出來的雁姬就出府詢問,只是還沒等她接近大門,嗖嗖的幾十支利箭便貼著她和雁姬的頭頂飛過去,當場就射死一個下人和一個小丫鬟,只叫眾人嚇的三魂少了七魄,除了老夫人和雁姬還呆愣愣的站著,剩下的兩個嬤嬤當場就厥了過去。「出府者,殺無赦!」隔著大門和灰布一聲冷硬的男聲清楚地傳來,話里的陰冷讓老夫人和雁姬都明白是出大事了。「大人,可是我們府里範了事?還請告知,這府里還住著哲蕙和碩格格與克善世子!您這番動靜是要驚了兩位貴人的。」這老夫人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顫顫抖抖的問了句,就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竟弄出這般大動作,還讓來人毫無顧忌的開了殺戒。「哼!貴人!能保住人頭再叫貴人!你听好了,二皇子因著那個克善染上傷寒,你們都是誅九族的大罪!老實在府里待著,誰敢靠近大門一步,格殺勿論!」听到這,老夫人與雁姬再也支撐不住,雙雙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