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人,是誰準許你敢對皇後娘娘用刑的?」楊擒虜看著湛凌寒帶血的背影,心痛的在抽搐。
「楊將軍……」須髯男的身體顫抖個不停,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跪在了楊擒虜的前面,「下官……下官只是按程序審判……」
「審判程序?那本將軍怎麼不知道我齊國什麼時候又出了這等審判程序?」楊擒虜一改往日的溫柔,那雙墨黑的眸變的深邃,難以探究。他也不想和這些人多半分的糾纏,大步跨到湛凌寒的身邊,看著她血跡斑斑的破爛衣裳,劍眉緊蹙,心髒像是被利刃扎進,疼的無復以加。他顫抖的蹲子,想要將她抱起來,看著那張沒有往日生氣的臉蛋,他的那雙手狠狠的拽成拳,狠狠的打在了地上,頓時地板便裂開了。
須髯男和獄卒看見楊擒虜發怒,嚇得大氣不敢喘,戰戰發抖。
湛凌寒的下唇早已經破的不像樣子了,血痂上面結著血痂,一層一層的牙印,到底她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楊擒虜的牙咬得咯吱作響,手顫顫抖抖的撫上了她右臉頰上那道猙獰的疤痕,然後將視線移向了她放在白絹上的手,白絹上模糊的血字刺疼了他的眼楮。他的心如同被千萬只蟻蟲咬噬一般的難耐,輕輕的扶住了她的身子,想要先將她扶起來。
「楊將軍……你……你要做什麼?」須髯男壯了壯膽子沖著楊擒虜喊道,「她是後宮皇後,也是這天牢重犯,你想做什麼?」
須髯男的這句話,讓楊擒虜的手頓住了,他如玉臉龐上寫滿疼惜,一臉不舍。「本將軍當然知道了!」他這句話說的很重,很重,每個字都咬的很重!
「那……那……」須髯男結巴的問著他。
「不許再對她用刑。」這句話用著不容任何否定的語調說著,他深邃瞳孔散發的戾氣讓須髯男一句話都不敢接,「今日就不再審問了。本將軍……你們……送……押她下去吧……」一句話結結巴巴了好一會兒,說錯幾次才說完。
獄卒們上前,粗手粗腳的準備拖著湛凌寒的身子,楊擒虜眼一瞪他們又松了手,讓深受劇痛的湛凌寒再次承受痛苦,湛凌寒喊痛的聲音,蒼涼又無力,這無異于讓楊擒虜臉上的疼惜和擔憂愈發的加深了。
他不管了,輕輕的扶住了她的身子,手輕輕的打橫將她抱了起來。他的手無可避免額觸及到了她背上的傷口還有腿上的傷患。看著那張因為疼痛無限扭曲的臉,楊擒虜輕閉了下自己的眼楮。在獄卒的帶領下朝著那天牢深處走去。
她在他懷中不斷的蹙眉,唇又一次被咬破血順著嘴角慢慢的流動著,跌落在了他的衣上。感受到這炙熱的血液,他恨此時自己為何不能替她受苦受痛。
「你們都先出去守著,本將軍要和娘娘單獨聊聊。」他沖著獄卒說道。
「楊……將軍……」待他們都走之後,湛凌寒緩緩的開口,艱難的說了這三個字。
楊擒虜從懷中掏出帕子,輕輕的為她擦拭臉上的汗水,她破爛的下唇,猙獰的傷疤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著他,讓他的心飽受折磨。掏出懷中的藥,他用著溫軟的語調對著湛凌寒說道,「先上些藥吧,若是疼盡管喊出來。」
背上兩鞭子的傷口,依稀殘留著泛黃的辣椒水,肉被倒刺帶出,露在了外面。他盡力克制住自己的心,輕輕的將藥粉朝著她背上的傷口灑去。藥粉與傷口的接觸,讓痛一次又一次襲來,湛凌寒壓抑著疼痛,咬著自己的下唇。他心不忍看她再虐自己的下唇,輕輕的捏開了她的下頜,將自己的手臂放進她的口中,「疼的話,便咬!」
一滴灼淚跌落在了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