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滅都市 所謂同學

作者 ︰ 張焱生

門猛然被推開了,睡意朦朧的夏凱馬上坐直了上身。是龐偉,手里拿著一塊面包,一瓶飲料。

夏凱見到是龐偉並沒有說話,而是坐在沙發上,臉偏向一邊,看都不看龐偉一眼。

「夏凱,吃點東西吧!」

夏凱並沒有回應。

「夏凱你不能怪我,我已經跟你說過考慮好了再來找我的。我說過一定能賺錢的,可你卻這麼快就打退堂鼓了,你要是這樣就走了,我根本沒法跟老大交待,你也要為我想想呀!」龐偉還是冷冷地說。

夏凱突然轉過身來,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龐偉︰「我們同學多少年了,龐偉?」

龐偉一臉冷笑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夏凱。

「你把我關在這里算是怎麼回事,我是個窮光蛋,這個你是很清楚的!」

龐偉還是冷笑著。

「我在這里只會浪費你們的糧食,龐偉,他們到底要什麼,你跟我直說吧!」

「到時有人會跟你說的,你先不要急!」龐偉還是一臉的不屑。

「你們到底要干什麼?這樣做是違法的!」夏凱焦急地說。

「違法?夏凱,我跟你說,你去看看那些有錢人,誰沒有做違法的事,誰不是心狠手辣。我們就是不敢違法,所以才是窮光蛋,所以才只能生活在農村!」龐偉咬牙切齒、唾沫橫飛地說著。

「我不管你們違不違法,你們把我留在這里也沒用呀,我是個窮光蛋!」夏凱激動地說。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你先吃點東西吧!」

夏凱又把臉歪向了一邊。

「你要是不想讓悅然擔心,就跟她打個電話吧!」龐偉從口袋里拿出了夏凱的手機。

夏凱听到這話,馬上轉過身來,看著手機,卻並沒有接過來。

「你如果不想讓她擔心,就給她打個電話,說你需要和我一起出去幾天,要去跑一個業務,讓她不要擔心!我可要警告你︰你只能照我說的跟悅然說,如果我听出任何一點異常,你的手機就報銷了!」龐偉在夏凱手機里找到了悅然的號碼,按下鍵,把手機遞了過來。

夏凱猶豫地接過手機,踫到手機的那一刻,他想趕緊撥110。可龐偉的聲音又在耳旁響起︰

「你不要想別的心思,讓你怎麼說你就怎麼說,否則你的手機就徹底報銷了!」

夏凱看著龐偉魁梧的身軀,報警的想法在腦中一閃便迅即消失了。悅然的聲音也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你現在在哪里,還在和龐偉在一起嗎?」悅然急切地問。

「是的,我和他在一起,正準備去外地出差一趟,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夏凱像背課文一樣轉述龐偉的話。

「你的聲音怎麼不對呀,你在哪里,你還好嗎?」

夏凱听著悅然有些驚慌的聲音,趕緊把自己的嗓門變高了點,讓它听起來不會那麼低沉。

「我回來再跟你說,龐偉這里的工資要高很多,臨時做出的決定,你不要擔心,我過一段時間就回來!」

「你都沒有跟我商量一下,難道你把公司的工作辭了嗎,你到底考慮好了沒有呀?!」悅然的聲音听起來已經很激動了。

「是有些突然,可你要相信我,我讓龐偉跟你說吧!」夏凱知道悅然太了解自己了,他怕再說下去悅然就會听出異常來,他不想讓悅然擔心,他更不希望悅然知道這事。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對不起悅然了,如果再讓悅然替他擔驚受怕,那他就太過意不去了。

龐偉接過電話,很響亮地說到︰「悅然,我是龐偉呀!我們都是老同學了,夏凱和我在一起難道你還擔心嗎?」

「龐偉呀,我不是擔心,只是覺得很突然,到底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今天早上剛接到公司通知,讓我到外地跑一趟,正好讓夏凱跟著我熟悉一下情況!」龐偉泰然自若地說著,看起來輕車熟路。

「龐偉,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可不能把夏凱往邪路上帶呀?」

「悅然,看你說得,我們都是老同學了,怎麼會呢?我們公司是一家健身器材公司,我專門負責聯系供貨商,因此經常要到處跑,我產做的可都是正經生意!」龐偉沒有絲毫的慌亂。

「你們公司叫什麼名字呀,主要做什麼的?」悅然不依不饒地問著。

「我們主要做健身器材和健身房的,在中信廣場有辦公地點,名字叫鴻星健身器材有限公司,在網上都可以查的!」龐偉慢條斯理、不緊不慢地說著。很顯然,他經常編造這樣的謊言。

悅然听到這些也就沒有再往下問了,語調也緩和了很多。

「龐偉呀,你可要好好帶帶夏凱呀,拜托你了。你讓他接一下電話吧!」

龐偉把電話又遞給了夏凱。

「你照顧好自己,什麼時候能回來呀?」

「可能要過幾天吧!」夏凱盡量少說話。

「我們過幾天可能要去旅游,到了記得跟我打電話呀!」

「好的,好的!那我掛了呀!」夏凱緩緩地按下手機的掛斷鍵,正習慣性地把手機往口袋里裝時,龐偉一下把手機從夏凱手里抓過來了。

「手機還是我幫你暫時保管吧!」龐偉有些漫不經心地說。

「你讓我打個電話跟公司請個假吧,不請假會被炒的!」夏凱有些焦急地說。

「可以呀,只要公司批你的假!」龐偉還是一臉冷漠。

夏凱已經沒有臉再向經理請假了,可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了。

「你看著辦吧,你要是再這樣下去,裁員時你就是第一個了!」電話那頭傳來冷冷的聲音。

夏凱稍稍吁了口氣,好歹總算答應了。

「該打的電話都打了,手機我暫時幫你保管,你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龐偉,你把我關在這里到底做什麼呀,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用處,只會吃白飯,你放我出去吧!」

「我知道你的心情,你很想出去,是嗎?」

「是呀,你把我留在這里沒任何意義呀!」

「有人會來告訴你怎麼樣能出去的,如果你領悟力強,就能早點出去,否則的話,你就在這慢慢呆著吧!」邊說龐偉邊轉身向門的方向走去。

看著龐偉的背影,夏凱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怒火。他看著房間里的一把椅子,生出了用椅子砸龐偉的念頭。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抓起了椅子,舉過了頭頂。可說時遲那時快,龐偉忽然轉過身來一把抓住了夏凱的手,另一只手把他手中的椅子奪了過來,順勢把夏凱按在沙發上,狠狠朝往夏凱臉上打了兩拳,咬牙切齒地說︰「要不看你是同學早把你打廢了,就你這幾下子還來動我!」說著又給了夏凱一拳,轉身離開了房間,重重帶上門,反鎖上了。

夏凱保持著被龐偉按倒在沙發上的姿態,挨了幾拳的臉上散發著陣陣劇痛,可他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他懊惱地捶打著自己的頭︰我怎麼這麼沒用?!這麼輕易地就被別人騙了!被人打了還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我活著做什麼呀!

想著想著就在沙發上嚎哭起來。

門又被重重推開了,傳來一個人凶神惡煞般的吼叫︰「干什麼,你是不是個男人,再叫打廢你,听到沒有!」

又傳來一聲沉悶的鎖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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