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滅都市 騙局

作者 ︰ 張焱生

夏凱在房間里坐立難安,剛剛坐下又立即站起來在房間里來回走動。他想做點什麼,可腦子里一片空白,剛才的恐懼早已經被麻木取代,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他心里很清楚︰可能安女士說的是對的,這次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走的。他們會把我怎麼樣呢?我身上沒錢,看起來也不是有錢人,他們把我留在這里做什麼呢?

夏凱基本上一無所有,他失去什麼都不害怕,可他最擔心的是龐偉他們留他在這里是為了敲詐,向他的家人敲詐。家里沒錢,可如果龐偉他們要向家里敲詐的話,他知道家里人是砸鍋賣鐵都要湊錢的。想著年邁的父母,他在房間里來回走動的腳步加快了。他更擔心的是悅然,因為龐偉認識她,如果要敲詐的話,龐偉一定會找悅然的。想到這里,夏凱匆忙地跳上沙發,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把窗子推開,可任憑他怎樣用力,窗戶卻紋絲不動。他看著房間中的玻璃鋼桌子,心里生出了用桌子砸開窗戶的沖動。可一看到窗戶外焊得牢牢的鋼筋網,夏凱剛剛產生的沖動也煙消雲散了。

正當夏凱六神無主、心慌意亂的時候,龐偉推門進來了。夏凱一看見是龐偉,便立馬走上前去。

「龐偉,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里?悅然真的病了,我要回去照顧她……」

夏凱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大堆話,龐偉面無表情,眼楮冷冷地看夏凱,突然打斷的他的話。

「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我已經跟你說過,想好了再找我。既然你找了我並且答應要做這一行,就不能這麼快就打退堂鼓,想走就走。」

「我沒說要走呀,我保證一定回來。我只是想回去看一下悅然,她早晨就開始發燒了!」夏凱睜大眼楮看著龐偉。

「你不要把我當小孩子,夏凱,你這樣的情況我見多了,你提前出來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正常情況是要到凌晨才出來的。」龐偉臉上帶著一絲絲冷笑。

「可我總要出去的呀,我明天還要上班,你們把我關在這里有什麼用呢?」

「夏凱,你跟我做,一定會賺到錢的,可你偏偏這麼快就萌生去意,我要是這麼輕易就讓你走了,怎麼跟老大交待?」

「可我真的沒說要走呀,我們是老同學了,怎麼會騙你呢?我保證一定回來!」

「你不要跟我說這樣的話了,我們已經把你關起來了,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把你放出去了,一方面我無法跟老大交待,一方面有些人出去後為了報復就會告發我們。」

「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我們都是老同學了,我絕對不會跟別人說的。你放我出去吧,我真的不會對別人說的。」夏凱已經在央求了。

「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的,我說過不會這麼輕易讓你出去的。」龐偉還是一臉的冷漠。

「那我到底怎樣才能出去呀,我明天還要上班,我要是不回去,悅然也許會報警的!」

「你在威脅我!」龐偉用眼楮直盯著夏凱。

「不,不,悅然要是見不到我真的會報警的……」

「我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明天就會讓你跟悅然打個電話的。」

「那你們總得讓我出去呀,你們關我在這里也沒用呀!」

「會讓你出去的,至于怎麼出去,會有人來告訴你的,你耐心地等一下吧!」龐偉還是面無表情。

「龐偉,我們可是老同學了,你不能這樣對我呀!」

「就是看你是老同學的份上,才給你這個機會的,可你卻一點也不珍惜,你看我就知道,一定能賺錢的,可你偏偏要走!」

「龐偉,我突然覺得我不適合做這行,求求你,看在我們是老同學的份上,放我走吧!」

「我說過,就是看在我們是老同學的份上,我才給你這個賺錢機會的,要是別人我理都不會理的。」

「可我真的不適合做這事,龐偉,我們是老同學,還是老鄉,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你不要跟我說這些,我要是這樣就把你放走了,我根本就沒跟老大交待,到時要走人的就是我了!」

「我是窮光蛋,這是你知道了,你們把我關在這里也沒用呀!」夏凱的聲音越來越急切了。

「不要跟我說這些,要是都像你這樣,我們就沒得做了!我知道你想走,會讓你走的,留你在這里也沒用,可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你走的,至于怎麼走,會有人來告訴你的。你耐心等一等,不會對你有什麼不利的!」

「龐偉……」

「不要說了,我有點事,你休息一下吧,明天會讓你跟悅然打電話的!」

說完便打開門,夏凱見狀也跟了出去。可正當要跨出大門時,龐偉用他有力的手扳住了夏凱,把他推了回去,然後帶住了門,又反鎖上了。

夏凱軟軟地癱坐在沙發上,眼神呆呆的。他沒想到龐偉會這樣對他,悅然讓他小心龐偉時,他還覺得悅然是瞎操心,可現在悅然的擔心變成了事實,安女士的話也變成了事實,連夫妻都不能相信,還說什麼同學!在金錢面前,老同學又算得了什麼呢?

身陷囹圄,夏凱在經歷恐懼與擔心後,出奇的平靜。他現在沒有考慮自己能不能出去,而是在擔心悅然,擔心龐偉他們會不會對悅然有什麼不利的舉動。他更加擔心家人會被龐偉他們敲詐,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沒臉回家見人了。他下定決心留在大城市一方面是為了改變祖輩生活在農村的命運,讓自己成為一個城市人,另一方面是想在城市混出個人樣來,以便逢年過節回家時臉上有光,也為老實巴交的父母增增臉。可現在……

夏凱一想到這里,身上不禁微微顫抖起來。他暗自下定決心︰只要龐偉不讓悅然和他家里人知道這事,只要他能辦到,一切要求他都答應他們。夏凱心里一直在納悶︰龐偉他們把我留在這里到底想要什麼?他們說不要錢,是真的嗎?那把我關在這里做什麼呢?

他們越是不明說,夏凱心里就越是沒底。看著微曦的天邊,夏凱實在有點熬不住了,斜坐在沙發上眯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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