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我穿刺的那段時間,病房里又新舊交替了不少人。除了我、老紅軍和27床以外,其他的五個床,幾乎都換了人。年紀最小的只有14歲,懷疑是腎病綜合癥。進來穿刺確診的。長的有點像李宇春,假小子一個。對她印象深刻,不是因為她年紀小。而是她那個*的媽。
原本,這孩子是在隔壁的加床,在我能下床的那一天,這孩子的媽在跟護士吵架。站在走廊里,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後來轉到我們病房後,又埋怨自己的女兒。只想著讀書,考試,發燒了也不看病。本來是急性的,硬生生的拖成了慢性。還用手指戳著她女兒的太陽穴說道︰「這下你滿意了?」
這孩子是家里的老大,下面還有個弟弟。也不知是否因為是女兒,所以一直跟著外婆住。跟父母不在一個城市。老人家年紀大,自己又年紀小。所以不明白只是發燒,腿有點腫而已,怎麼會跟腎髒有關。如果成年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可能也只是吃點退燒藥,感冒藥什麼的。根本不會注意,腿腫嘛,不痛也不癢。有時候長時間的站立,也會腿腫。更何況她只是個14歲的孩子,而10月又是其中考試的時候,當然只想著讀書了。
而從我這生病一年多的情況看,很多腎病初期的癥狀都是發燒,扁桃體發炎,還有水腫。不能說百分之百,但這樣的情況出現的時候,就一定要引起注意了。
就在這孩子的主治醫生查房時,孩子的媽華麗麗的去南京路逛街了。孩子未成年,有些情況主治醫生需要跟監護人說明。而孩子都這樣了,這媽似乎還心情好得很。
結果她的行為引起了,同病房的我們的不滿。幾位年紀大的阿姨,紛紛指責這位母親。那知這母親指桑罵槐的訓斥著自己的女兒外,還責備女兒不該嚼舌根,說她去逛街。我勒個去,這女兒是你撿來的吧?是親生的嘛?未成年的女兒不懂事,那是應該的,不然要你個監護人干嘛?
這次交替的病人中,還有一對是我遇到的年紀最大的夫婦,老太太88歲,老爺子93歲。很威武吧?老太太是月復透病人還有糖尿病。
尿毒癥還有種緩解方法,就是月復透,全稱月復膜透析。一般月復部條件允許,比如月復腔未做過手術,月復腔內未感染,非腫瘤患者,腸子未粘連的。可以在尿毒癥時,選擇月復透。月復透可以很好的保護殘腎,延緩殘腎的衰竭。但是它的缺點是,每天要月復透,一天要透4到8次,而且有月復膜炎感染的危險,甚至會因為有過多的液體瀦留,形成肺水腫。
這位老太太,就是這樣一個病人。長的很富態,做錯事時,偷笑還會可愛的吐吐舌頭。老爺子送她進來做月復透評估,93歲的年紀思維清晰,在詳述了老太太的病情和用藥後,還跟醫生商量,要求做血透。希望可以輕松一點,畢竟血透要比月復透方便的多,一天不用折騰那麼多次不說,感染的危險也要小得多。
老夫妻住院期間,未見小輩來照顧。後來八卦得知,原來老爺子和老太太還是二婚。老爺子年輕喪偶,原在市政府秘書處工作,在鰥寡了一段時間後。組織安排給老爺子再婚,老爺子沒有其他要求,只希望是醫護工作者。老爺子的原配也是從事這類工作的,覺得醫護工作者的女性比較有耐心、愛心和細心。老太太有兩個女兒,如今都在美國。與老爺子再婚後,兩人沒有再要孩子。而老太太患病至今,都是老夫妻倆自己倒持的,說是不想給女兒添麻煩。
老爺子每天早上8點,都會準時拄著拐杖,走進病房。檢查老太太這一夜有沒有乖,有沒有偷吃零食餅干類的。
估計當初老爺子找醫護工作者,是希望能照顧自己。但是現在看來,老太太倒像個孩子。對于月復透也是糊涂的很。有次做睡前的月復透。月復透是現在肚子上放一個月復透管,把肚子里的月復透液放出,然後再灌進去新的月復透液。通過月復透液不斷的更換,來達到清楚體內代謝和毒性物質以及糾正水、電解質平衡紊亂的目的。
那日,老太太悠閑的放出月復中的月復透液後,將新的月復透液掛上,開始灌入。自己則坐在床邊,吃著小餅干,看著報紙。一個小時過去後,掛在輸液桿上的月復透液,還是那麼一大袋。老太太還渾然不知,一般只要15到20分鐘就可以了。同病房的我們,瞧著不對勁。便提醒老太太,她笑著吐了吐舌頭,還夸張的拍了拍腦門說,哎呀……忘記把肚子上管子打開了,哈哈……
我們集體黑線,而這袋月復透液也沒有用了,掛了一個小時,已經透心涼了。月復透液是要跟人體的體溫差不多才行,只能招來護士換一袋。
第二天,老太太還弄丟了月復透管的夾子,霸佔著護士的夾子不放,還賴皮說是自己的。老爺子無奈的說,搶過夾子還給護士後,訓斥的說道。這個夾子明顯跟家里的不一樣,自己弄丟了,就別賴別人。
真是一對老活寶,為我在等待腎穿刺報告的這段時間,平添了不少樂趣。而我雖與病房里的新老病友們,科插打諢。但心里還是非常惶恐不安的,又是夜深人靜時,也會在角落的病床上,想著,也許一切都沒事,這不驗血報告都不能明確診斷嘛!也許是虛驚一場,我還是很健康的。哈哈……我很樂觀的安慰自己。雖然從目前的一些情況看,我這多數是鴕鳥心態,自我催眠。
但這不代表不可能,如那對象山姐妹花。姐姐可見性血尿,夸張到如女娃們的月經來潮。姐妹倆以為是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疾病,帶來兩個大箱子,準備來上海長期抗戰的。沒想到檢查了半天,醫生告知只是尿路感染的比較嚴重而已,平日里注意別勞累,多吃的魚肝油就行,連藥都沒有。瞬間姐姐心里落差的有點接受不了,在得知自己沒事後的第二天,便在H醫院的皮膚科,硬生生打了1千多槍,花了了三千多塊,做了激光去雀斑手術,連手背上的斑點都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