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喧囂逐漸平穩下來,夜色蔓延著整個天空。此時,一個跳動的人影在樓蘭堡的附近閃回。只見靈巧的起落便已躲過層層的巡衛,深入其中。
堡中一件布置優雅的房間,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在屋內來回走動。
「這下該怎麼去和星奴姐姐回合啊。」千芷顏透過窗戶,看著外面。雖然沒有人看守在自己房間的外面,但是這來來回回的巡衛卻著實不少,要想偷溜出去可真是不容易。「早知道當時就跟著星奴姐姐學武功了。」千芷顏雖然聰穎過人,掌管現在如此龐大的寒月宮,但卻不曾學得武功。此時,那張甜美的臉上滿是愁容。
「芷顏。」正在千芷顏愁悶之際,一聲溫柔的呼喚在千芷顏的身後響起。
「星奴姐姐,你來了!」千芷顏展開笑顏,走過去環抱著星奴。「姐姐,我失敗了。」
「你這個鬼精靈,一直以來一帆風順,現下受到如此挫折,我還真怕你承受不住。不過,看著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的擔心倒是多余的。」星奴笑著,準備伸出去撫模千芷顏的頭發,可……
一滴淚,無聲地落在了星奴的手背上。
「芷顏?」
「姐姐,我沒能為父親,母親,姐姐,沒能為我南宮家老老小小報仇。」千芷顏輕輕抽泣,「我真是個廢物。」
「芷顏……」星奴垂眸,看著躲在自己懷里這個十歲的孩子,心里隱隱翻騰。來之前,芷顏將身世告訴自己後,自己十分震驚,怎能料到,這個被月兒帶回來的孩子居然隱藏著如此深仇。這麼大的擔子壓在這麼柔弱的孩子身上,要是自己,恐怕早就瘋了。
「姐姐,怎麼辦?我真的不甘心。」
「芷顏,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你的仇人還如此強大,你能做成現在這樣已經十分了得了。」星奴抹去千芷顏的淚水,「現在先跟我回去,報仇的事情我們還有機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昏之前樓蘭尋夜的那番話,那個擁抱,讓自己產生了莫名的動搖。
「咱們回去再說,這里不宜久留。」
「好吧。」千芷顏被星奴拉著,向著門口走去。
「吱呀。」房門卻突然被打開,「靈兒,你這是要去哪里。」如雪蓮般清冷高潔的聲音緩緩響起。
「樓蘭尋夜。」千芷顏念著這個名字。
「靈兒,我雖然一向不把虛假的禮儀放在心上,但是你卻不該直呼我的名諱。畢竟,我差點成了你姐夫。」
「閉嘴,不要提起我姐姐,你不配。」千芷顏忽然臉色冷下來,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有什麼不配,若是你姐姐沒死,你便該稱我一聲姐夫。」樓蘭尋夜毫無情緒的雙眸看著眼前這個越來越陰沉的女孩,「你可以留在樓蘭堡,我會替你姐姐照顧你。」
「呵!樓蘭堡主,我現在過得很好。」千芷顏突然冒出一絲冷笑,挑眼望著星奴。「姐姐,我們走。」
星奴看看樓蘭尋夜,牽著千芷顏的手準備離開。
「慢著。」樓蘭尋夜輕吐出這兩個字,「寒月宮不是什麼好地方,你留在那里不安全。」
「那里不安全?」千芷顏反問。「那麼樓蘭堡就安全了嗎?」
「總比在那里好。女孩子,不應該終日打打殺殺。」樓蘭尋夜挑眸,看看星奴,「如此下九流的地方,能有什麼好人。」
「閉嘴!不允許你侮辱姐姐!」千芷顏甩開星奴的手,走到樓蘭尋夜面前,〞你知道些什麼?!若不是寒月宮,若不是月姐姐,我怎麼能活到今日,怎麼能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你什麼都不知道!」
「那就離開這個地方,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
「我不稀罕!」
「靈兒,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樓蘭堡主,就此告辭,永不相見。」說罷,欲轉身離開。
「靈兒,站住!」
「我不要,你憑什麼命令我。」
「就憑我是你的姐夫。」說罷,樓蘭尋夜伸出手抓住了千芷顏的肩膀。
「你不配這個稱呼!放手。」
「不放又如何。」
「不放,我會砍掉你這只手。」
「隨你,我是不會讓靈兒走的。」樓蘭尋夜淡然地說道,似乎只當時小孩子的玩笑。
「你怎麼!」千芷顏此時混亂至極,只感覺肩膀上傳來的溫度讓自己不安定。一把抓下自己頭頂的發簪,轉身便向樓蘭尋夜的胳膊刺去。
「靈兒……」樓蘭尋夜見此也不多想,手一使勁,拉著千芷顏擁在懷里。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千芷顏胡亂拍打,發簪竟也刺進了樓蘭尋夜的身體里,頓時鮮血肆意,「既然當初拋棄了姐姐,拋棄了南宮家,為什麼還要留下我。」
千芷顏越發的呼喊,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加大,眼淚情不自禁的落下來,「樓蘭堡主,當我從死人堆里醒過來,看見這些尸體都是自己的親人,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痛楚嗎??我哭喊著,大火的燻煙差點將我窒息。」千芷顏埋在樓蘭尋夜的肩頭,痛哭起來。
哭聲是如此淒厲,聞著動容傷心。
「對不起。」樓蘭尋夜拍打著千芷顏的後背,「現在發泄出來好多了嗎?我真是不明白,明明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干嘛要把自己偽裝成那麼深沉的樣子。」說著說著,樓蘭尋夜竟自嘲了一下,想著自己,不也如此,從小便生活在大人們的陰謀詭計當中。
「剛才那些話是激你的,我怎麼會侮辱救了你的人呢,應該是要好好感謝才是。不過不這麼說,怎能將你心中的苦,心中的火發泄出來呢。」樓蘭尋夜一下又一下的撫模著千芷顏的頭發,「芷顏,是寒月宮主為你取的名字嗎?可真好听,比靈兒好。」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樓蘭,南宮,世代交好。自打你出生那天起,我便把你當親妹妹看,對自己的妹妹好,還要原因嗎?」樓蘭尋夜看著千芷顏哭花的臉,「我答應你,南宮家的仇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請你相信我。」
面對如此真摯的話,如此真誠的表情,千芷顏緩緩說︰「好,那我就相信你這一回,也是最後一回。」
「那就好。」樓蘭尋夜抹去千芷顏的淚水,「這麼漂亮的臉,哭花了,就不好……」說完,便緩緩低下了頭。
「樓蘭尋夜,樓蘭尋夜。」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千芷顏吃驚,「醒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慌亂之中,看見了被自己刺傷的傷口,那里已經泛黑。
「叮咚!」手上的簪子掉在地上。
「姐姐,我怎麼能忘了,怎麼能忘了!!這個簪子上被我抹了劇毒,這本是用來殺了北殤絕的,怎麼……」千芷顏慌亂起來,小小的身體支撐著樓蘭尋夜昏過去的身體。「我怎麼刺向了他呢!!」
「星奴姐姐,芷顏。」就在千芷顏痛苦之際,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女聲。
星奴,千芷顏尋聲望去,通通忘記了呼吸。
「月兒。」
「月姐姐。」
「嗯。」來人微笑著望著眼前兩人,熟悉的惡魔微笑。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來人緩緩走過去,扶起樓蘭尋夜讓其靠在自己的身上,「星奴姐姐,身上有刀子嗎?」
「啊,有。」星奴回過神來,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雙眸打量著眼前這熟悉的臉龐,心中欣喜,安慰,擔心,形成淚水流了下來。
「星奴姐姐,怎麼哭了呢,見到我應該微笑才是。」水素,現在應該稱呼千凌月,接過匕首,「芷顏也是,見到姐姐不高興嗎?」
「不不不,我很高興!」千芷顏抹抹自己的臉,「姐姐,你的血可解百毒,請姐姐你救救他吧!」
千凌月看看懷中的男子,性感的薄唇已漸漸發黑,「剛才的我都看見了,放心我會救他的。不用芷顏你說,我也會救他的。」
千凌月看著自己還稍微有些發腫的那個手腕,這是被北殤絕折斷,又被他接好的手腕。鋒利的刀鋒毫不猶豫的在手腕上開了一個口子,珍貴的鮮血緩緩滴落。「尋夜,這回換我救你了。」說著,狠狠地吸了一口手腕流出的鮮血,對著樓蘭尋夜的唇吻下,撬開他的貝齒,將腥甜的鮮血輕柔地送入。
星奴微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似乎月兒消失地這個三個月多的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自己不知道,無法理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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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兜兒終于讓月兒恢復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