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心里還是有氣，想到前幾天二房的庶女做的好事，就像有把火在心里燒，簡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愈想愈不甘心，很想直接杖斃那個死丫頭，可是想到二房會緊緊咬住這個把柄，她只能輕輕放下，心里不甘，但無可奈何，被人繪影繪聲傳出去名譽也會受損，讓自家老爺的官場之路不順遂。
方氏嘆口氣，為了這個家她付的心力又有誰看得見，二房為了與她搶主權，還不時下絆腳石，公婆也在上頭比手劃腳，她看似風光，誰又了解到她的淒苦。
「夫人，照顧六姐兒的陳嬤嬤說有事求見。」秦嬤嬤走到她身邊低語。
方氏懶洋洋靠在椅褟上，漫不經心坐起身子。」讓她進來吧。」
她想到第一個所生的女兒，沒想到竟是名痴兒，這個女兒差點害得她地位不保，只好將她交由一名嬤嬤照顧，打發她到偏僻的宅院里，過了十幾年，她幾乎快忘了這個女兒的存在，若不是前幾天遇著了，她幾乎不敢相信當年那名痴兒竟然長這麼大。
這全是陳嬤嬤的功勞。
方氏心里復雜，有的時候她希望生命中的污點趕快消失，但想到再怎麼樣，就算是痴兒也是出自於身上的一塊肉，而矛盾起來。
「老奴婢向夫人請安。」
「起來吧，陳嬤嬤。」
「謝謝夫人。」陳氏站起身子，依舊謙恭有禮低著頭。
「陳嬤嬤，是有何事，還麻煩你特地跑一趟。」方氏眯起眼兒，听到陳氏緩緩道出三姐兒與五姐兒的計謀，臉色瞬間鐵青，指甲刺進柔女敕掌心內，咬緊牙關。「陳嬤嬤，可真有其事？」
「夫人，奴婢怎麼敢欺騙夫人，這是在偶然間听到三小姐與五小姐的計謀，想到可憐的二小姐怎麼樣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潑髒水的事若傳出去，沈家名譽可是毀了一半，所以奴婢才來稟報夫人，要夫人多加提防。」
方氏握拳，深吸一口氣，敷上粉妝的臉孔有些僵硬。
「我知道了，秦嬤嬤帶陳嬤嬤下去，順便拿十兩銀，讓陳嬤嬤帶回去，六姐兒受傷應該補補身子。」方式心平氣和道，陰騭的眼眸蘊藏的暴風雨。
「謝夫人打賞。」陳氏低頭退下去，消息她已經帶到，夫人會怎麼做，已經不是她插手能管的事。
不一會，秦嬤嬤回來之後，靜靜豎立在夫人身旁，室內空氣僵滯，沉重令人喘不過氣，終於方氏開口道︰「秦嬤嬤，你覺得這件事如何？」
剛才她從頭到尾就站在這，把陳嬤嬤所稟報的事听的一清二楚。
「夫人，奴婢沒天大的本事替夫人分憂解勞，可是……」秦嬤嬤壓低音量道︰」我也知道陳嬤嬤的個性，她不是那種會編派是非的人。」
「我當然知道陳嬤嬤不敢這麼做，不然十幾年前我也不會指派她照顧六姐兒。」方氏嘆口氣，她沒有做好一個母親的職責，但是能指派一個人品靠得住的嬤嬤，她還有點權力。
「只是我沒想到二房那些庶女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想把髒水往我身上潑，還想鳩佔鵲巢，也不想想她們是什麼貨色！」方氏疾言厲色連連冷笑道。
「夫人別為幾個不長眼的東西生氣。」秦嬤嬤連忙安撫，遞上茶水讓她消消火。
方氏喝口茶，勉強壓抑住怒火，眯起眼楮，心想著她可是挑選好久才選上這門親事，還不時派人拉點關系，不然南宮家怎麼會看到他們家的庶女，對方雖然也是庶子的身份，可是未來前途無限，過去就是去享福，以後鐵定能成為官夫人，只是沒想到二房的庶女竟然也打這個主意。
姐妹易嫁嗎？方氏冷笑起來，她倒想看她們這些小輩能掀起什麼風浪，最好也把二房的人扯進去，逮住機會，狠狠嘲笑二房一番，瞧毛氏以後有什麼臉敢站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秦嬤嬤，」方氏開口時，秦嬤嬤低頭不語。」你能想法子在三姐兒與五姐兒之間安插暗樁嗎？」
「三姐兒那里是沒什麼問題，倒是五姐兒那……」秦嬤嬤猶豫下，實話實說。「五姐兒太聰明，要是指派暗樁過去，說不定會讓她看出不大對勁的地方，變成打草驚蛇。」
「那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真有那麼大的能耐？」方氏訝異道，想起記憶中的那名秀氣女子外表惹人憐惜，卻沒想到在秦嬤嬤的嘴里竟是這麼厲害。
「原本老身也沒注意到五姐兒，但听陳嬤嬤描述的事情經過，我覺得五姐兒才是真正厲害的人，之後若出什麼意外根本與她沾不上邊，要是三姐兒把她供出來，她矢口否認下，任何人也不會把三姐兒的指控當真。」
方氏點點頭，「當秦姥姥這麼說也是，五姐兒果然厲害，不過她再怎麼厲害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嗎？」五根白玉青蔥死死緊握，像是握住某人的小命。
「當然是逃不出夫人的掌控。」秦嬤嬤立刻在一旁拍馬屁，听的方氏心頭舒坦，發出一連串的輕笑。
「夫人打算怎麼做？」
「先盯住三姐兒的行蹤，到時她有什麼舉動再來告訴我，另外注意她們的表少爺什麼時候過來，我想年節也快近了，選的時間應該就在過年那幾天，秦嬤嬤可要盯牢點。」
「是，夫人。」看方氏閉上眼楮，秦嬤嬤識趣退下去。
「表少爺？說到底只是管田莊的奴才，還稱得上什麼少爺，沒想到二房的庶女真的愈來愈大膽，這麼想讓我沒面子，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讓你們自食惡果。」閉上眼楮的方氏喃喃自語，嘴角邊露出殘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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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紅顏看到姨回來時帶著豐盛的晚膳，有香噴噴的魚還有烤雞，陳氏把雞腿放進她的碗里。
「小姐，這是夫人賞下來的食物，等等還有燕窩。」
「姨，燕窩你吃吧。」她沒興趣吃燕子的口水。
「傻丫頭，燕窩養顏美容，姨都已經是過時黃花，吃燕窩也沒有用。」
「就當是我孝敬姨，姨用吧。」沈紅顏堅持道，陳氏怎麼樣也不肯享用，只好你一匙、我一勺，二人一口一口把燕窩吃下肚。
「小姐，這是你要的核桃種子。」陳氏把一顆像圓形的球放進她的手里，」這是我跟灶房要來的，順便也要了顆栗子，小姐也要嗎？」
「我要。」沈紅顏立刻點頭，把要來的種子放進懷里。
陳氏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不明白地問︰「小姐要種子做什麼？」
「當然是種！」
听到種，陳氏啞然失笑。「核桃跟栗子樹可是要長好幾年才會生果，到時小姐說不定早就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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