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馬市(二)
馬市是建在城外的牲**易處，因為有難掩的惡臭味，除了商人外，沒有幾位姑娘願意靠近，沈紅顏怕惹麻煩，用幃帽遮住臉孔，薄薄的紗給予人一種蒙朧的美感，隱約看得見她的輪廓，卻也引來更多暇目。
馬販子及男客看著一老一小的身影，議論紛紛及耳語聲不斷，陳氏只差沒掉頭就走。
「小姐，我們好像不該來到這。」
「來就來了，現在調頭就走也太扎眼，再說我們買不到馬兒，難不成什麼事都要靠二條腿行走嗎？」面對男人們好奇的眼神，沈紅顏神閑氣定，愈慌亂愈是引人側目，還不如大大方方行事。
陳氏把話咽回去，亦步亦趨跟在姑娘後頭。
「姑娘，你想上哪去啊？」突然一名巨漢腳一伸，擋住她們的去路。
「買馬。」沈紅顏隔著紗幔看著眼前的大塊頭，孔武有力的身材和猙獰的臉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她懶得與他多說廢話，腳跟一轉，準備越過男人的身子時，他有力的手臂一伸，攔住她的去路。
「小姑娘，你何不把帽子拿下來，讓本大爺先瞧瞧你的模樣，如果長的不錯，本大爺說不定會幫你尋找你想要的任何馬匹。」林東拍胸膊掛保證，一旁傳來的卻是眾人的嘲笑。
「阿東呀，你就別糾纏著小娘子，人家還看不上你咧。」
「少說廢話，你們幾個想挨我拳頭不成？」林東不爽回頭破口大罵，在幔帽下精致小臉蛋微皺，毫不客氣甩頭就走。
「別走呀，小姑娘，把你的真面目獻給大夥瞧瞧，大夥開心了，說不定會把馬兒便宜賣給你。」林東糾纏不清，看準了來馬巿的姑娘身份都不高，就連那高門的丫鬟也不會想來，導致這里看到年輕貌美的姑娘都比登天還難，難得今天馬巿來個小娘子，他當下忍不住調戲一番。
「你這個人好生無禮，別跑來糾纏我們家的姑娘。」陳氏擋在前面，就像護犢的母雞。
「你這名嬤嬤真礙眼。」林東手掌用力一推，把陳氏推倒在地，看沒人阻止，大膽的想要摘下她的幃帽。
「姨……」沈紅顏躲開男人的手，連忙把陳氏給扶起來。
一旁傳來男人們的鼓噪聲，」阿東，只不過是個小娘們，你連人都沒法子捉住。」
林東臉色一沉，氣呼呼對著嘲笑他的人們低吼。
「別吵，老子就把這女子的帽子摘下來，讓大夥看看她的盧山真面目。」
「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沈紅顏高聲怒斥，尖銳夾帶嚴厲的怒氣聲讓場男人一楞，接著哄堂大笑。
「小娘子，別自視其高，你也不看看這里是哪，有身份的姑娘怎麼會來這？」
有良知的馬販看到這種情況，搖搖頭，不便阻止，林東算是這里的地頭蛇，對這里了若指掌，不然也不敢出面調戲姑娘家。
「商也有商人之道，對客如此無禮，爾後有客敢上門？」
「誰又會信你一名姑娘家的話，再說……」林東根本不在乎道︰「你一名姑娘家來這就是你的不是，說出去我等也不痛不癢。」他露出垂涎的表情，伸手想要捉住她，沈紅顏忙不迭向後躲。
「我可沒听說馬巿是姑娘家的禁地。」她言詞犀利道。
「孤女寡婦也敢上門談生意，是瞧不起我們男人。」林東振振有詞，講難听他是在找藉口，可是沈紅顏知道在這個時光背影就是這麼不公平，男人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女人的生死，讓她頓時感到無助與生氣。
「小姑娘，別跑。」
「小姑娘，還是你親自拿下幔帽讓我們瞧瞧你的樣子。」一旁的男人全在鼓噪，陳氏從地上爬起來，沖到林東面前，不顧一切攬住他的腰，怒吼。
「我絕對不讓你們輕薄我們家姑娘，小姐快逃！」
沈紅顏身子微震，腳步突然停下來，看到陳氏奮不顧身，林東魁武有力的身材正死勁掰開她的手臂。
「臭娘們，還不快松手。」
「住手！」沈紅顏低斥，不想讓他傷害到姨，心里頓時有了決定。「你放開她，不是想看看我的真面目，我把帽子拿下來就是。」
「小姐，你別……」陳氏忙不迭阻止時，幃帽下傳來沈紅顏堅定的嗓音。
「我可不信在光天化日及大廳廣眾下，他能做出什麼事。」
「沒錯，老子只是想瞧瞧小姑娘的臉，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大夥，我說的對不對？」林東頭轉向眾人呦喝道。
陳氏卻覺得小姐受委曲了，這看似沒什麼，實際上小姐的臉曝露在眾人面前，閨譽全毀於一旦。
她難過發出啜泣聲，林東丟給她嫌惡的目光。
「哭什麼哭，又不是大家閨秀裝什麼矜持。」
沈紅顏知道姨在哭什麼，心里也有些復雜，對於閨譽她並不看重，畢竟以後要做生意要拋頭露面，惹來的嫌言嫌語鐵定不少，但她現在被逼迫做自己所不願意做的事，自然有種不甘心的感覺。
「快點拿下呀！」林東頻頻催促，目不轉楮盯著紗縵下的那張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美麗的輪廓，鐵定是名小美人。
「先放了姨。」
「要是你出爾反爾……」
「我一名姑娘又跑得了嗎？」她冷斥聲傳來，一旁的馬販也在笑。
「阿東，你該不會跑不過一老一小吧？」
林東努嘴，訕訕然把陳氏給放了，陳氏撲向前，阻止小姐把幃帽拿下。
「小姐不能拿。」陳氏哭出來，死活都不敢她把帽子拿下。
林東不耐煩時，一名頎長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一老一小後頭，漫不經心地問︰」你們在這里做什麼？」
听到熟悉的嗓音，沈紅顏猛然回過頭，隔著紗她看到男人的臉，緊繃的身子放松，聲音頓時變得柔美。
「你來啦。」甜女敕女敕的嗓音像是多了股依賴，只見男人嘴角略為一抽，保持他最高品質，沉默。
「嘿嘿，小娘子，我們是不是錯過什麼？」沉默男子身後冒出一張嬉皮笑臉的臉孔，凝視她的眼眸充滿意味深長，對這種情況覺得很有趣，尤其是身旁男人的表現讓他更有興趣。
龔晸什麼時候認識這名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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