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駕親夫 第六十三章 誰是誰非?(二)

作者 ︰ 月清華

現場氣氛一片低彌尷尬,藍姑臉色鐵青。

「現在牛家小兒已經承認是他的錯,你們家要怎麼賠償我們?」她從齒縫間擠出這幾個字,江小蝶當場翻臉。

「熱谷是春娘自己要去的,花也是春娘執意要采,現在把責任全推到我的兒子身上,春娘的娘妳會不會太不明是理,硬要把罪名安到小翔的頭上來。」為母則強,江小蝶平時雖然好欺負,但三個兒女是她的罩門,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的兒女,就算吵起來,她也要維護小兒的名譽。

「我的閨女怎麼那麼命苦,對方破妳的相,竟然不敢負責,把責任往你身上推……我的女兒這麼可憐,左鄰右舍竟然沒有一個憐惜妳……這些人再怎麼說也是妳的叔叔伯伯,與女兒妳有血緣上的關系……」藍姑撒潑,鬼哭神嚎道,把所有人罵進去。

听到熱谷這麼神奇,沈紅顏把熱谷二字放在心上,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解決眼前這樁紛爭,看著藍姑又吵又鬧,眾人臉色都不大好。

「藍姑,妳這樣是是指責我們偏心不成?」阿虎嫂有氣無處發,開始後悔攤上這件事,結果鬧的兩面不是人。

「難道不是嗎?小翔都承認是他的錯,你們卻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說公道話,是看我們家的人好欺負。」

阿虎嫂連忙辯駁︰「以理來說,小翔是有錯,但……」

「什麼但是,若不給我個交道,我不會就此善罷罷休。」

眾人陷入無言中,現在的藍姑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滋態。

「青牛的媳婦,妳就賠點東西意思一下就好,春娘現在受傷躺在床上,再怎麼說也是因為妳的兒子受傷。」

江小蝶默默垂淚道︰「春娘受傷,不管是不是我兒子的錯,都是身為娘,小蝶能體諒藍姑的焦慮,但是傷人這事卻不能在我兒上安上這罪名。」

「明明就是你的兒子傷人……」藍姑依然不屈不撓道,當然她曉得傷人能得到賠償更多,意外卻只能賠點東西意思一下,權衡輕重,藍姑當然不敢放棄傷人的借口。

「若不是因為妳的女兒執意要去熱谷還要去采花,也不會被掉落下來的石子給砸中,光是這樣讓認定我兒子傷人,我不服。」江小蝶咬牙把兒子護在懷里惡狠狠地道。

「好了好了,別吵,我們都知道小翔絕對不是故意傷人,這只是巧合罷了。」老一輩的站出來打圓場,語重心長道︰「再吵下去,二家人的情份都吵光了,難不成以後見面要變成仇人?」

藍姑眼神流露出不甘,但長輩發話,她又能如何?

「有姑婆這位話,小蝶也就放心了。」江小蝶以進為退,不想得罪村里的長輩讓人看笑話。

「藍姑,妳就說妳想要些什麼,合理的我就先允了。」長輩輕咳一聲道,沈紅顏在一旁听了連連皺眉。

她知道古代人尊老敬長,但長輩徑自替人做決定的感覺,讓沈紅顏好不生習慣,但也知道這是一種習俗,不管在哪,長輩的話對于晚輩就如同聖旨般。

「我要十袋白米跟十只母雞。」藍姑點明要母雞才會下蛋,眾人的臉色全都變了,這要求真的好狠,痛宰青牛家的一半家產。

「藍姑,妳家春娘只不過是受點小傷,既沒生命安危,怎麼能獅子大開口。」阿虎嫂也忍不住跳出來說句公道話。

「我家姑娘破了相,以後又該如何嫁人?要是嫁不出去,青牛家要不要負責。」藍姑理直氣壯道,看眾人不大認同的目光,還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們家沒那麼多的米跟母雞。」江小蝶板著臉孔拒絕,懷里的陳小翔知道母親生氣,不敢亂動,內心充滿罪惡感,早知道他就不應該跟著春娘姐姐一起出去,還替家里惹下這是非。

「你家不是有個有錢的主,就算沒這麼多也可以跟人借。」藍姑若有似無的目光瞄向一旁的沈紅顏與陳氏二人,似乎把主意打到她們身上去。

「藍姑,你的要求我頂多只能答應一半,再多就沒了。」江小蝶咬牙切齒道,說什麼也不願意把姨與沈紅顏給扯進來,她們家雖然不富裕,但骨氣還存在,她相信另一半就算在這也會同意自己的做法。

「才一半?一半還來不及賠我女兒的未來……」藍姑氣的尖叫。

「藍姑,你也太貪心了,一半就已經不夠了,五只母雞跟五袋米值幾十兩銀。」

「這些哪里夠……」

「剩下的一半,我來出。」沈紅顏看到藍姑狂喜的表情淡淡道︰「不過以後妳離青牛家的人遠一點,免得妳哪里磕著踫著,還要怪到我們頭上來。」

這句話的意思是指以後不準再接近他們,這些年鄰居的情誼到此為止,藍姑笑容僵硬,回頭看到旁人帶著不善的眼神鄙視與疏離。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多年鄰居,用得著講這種話嗎?青牛嫂,妳不開口說說話。」藍姑帶著譴責語氣道。

江小蝶把頭撇過去,長久以來藍姑的跋扈與蠻橫都是沖著鄰舍二個字,她也只能咬牙忍下來,不想吵的太難看,但這次她獅子大開口,十袋米與十袋母雞,根本是看他們家好欺負,這口氣她又怎能忍得下去。

她的沉默讓藍姑覺得臉兒羞紅,難堪極了,但想到即將到手的銀兩,這些人的冷漠與敵意又如何,只要臉皮夠厚,這些人根本不敢與她撕破臉。

「青牛媳婦,我等著妳把米和雞送過來。」話說完,帶著甜甜假笑離去,現場的人看到沒戲全都散了,留下青牛一家人與阿虎嫂及那名長輩。

「青牛媳婦,妳既然答應人家就要做到,別為了這點小事傷了村里的和氣。」那名長輩嘆息,轉過身子還在碎碎念。

「顏兒妹妹真是抱歉,連妳也扯進來。」江小蝶怎麼會看不出藍姑一開始的打算,知道顏兒妹妹家財多,所以藉由這件事件大敲一筆。「剩下的五袋米與五只雞,我會想辦法還妳。」

她不好讓沈紅顏出這筆錢,這件事是兒子惹起的,哪有讓外戚負擔的道理。

「小蝶姐姐,這件事別惦記在心上,就當作花錢消災,以後遇到對方,至少面對時理直氣壯,免得以後又拿這件事出來說嘴。」沈紅顏想的是以後,要是真的難民潮來了,這件事若不解決,那一家人說不定賴在青年一家人身上,她能有辦法拒絕嗎?」至于五袋米及五只雞的錢就當作是我付給青牛哥的工錢。」

「工錢?」蘇小蝶楞了楞。

「我說過我想在村莊內買塊地,還要麻煩青牛哥哥代勞。」

「但妳不是打算在城里買幢房子。」

「我已經買好一幢房子,正打算以後當鋪子使用,還沒想好要賣些什麼,剛好我記得青牛哥種的菜都賣給城內的客棧與館子,不知他有沒有心在我鋪子里寄賣。」

江小蝶瞪大杏眸,不敢相信這麼好的事會掉到他們頭上來,還被砸的暈頭轉向無法回神時,懷里的陳小翔立馬代替母親同意。

「好呀、好呀,可是……顏姨不會騙我們吧?」連陳小翔都覺得在作夢,以往去他們把收成好的菜拿去賣時,還要被人抽成,不然就是挨家挨戶地去尋問,現在不用問就有間鋪子代他們銷售,這麼美好的事為何要拒絕?

「傻孩子,我為何要欺騙你們,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她伸手輕刮下陳小翔的鼻頭,看到他圓潤臉蛋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但這應該也是我們家欠顏兒妹妹的恩情,怎麼能算是工錢……」江小蝶語無倫次起來。

「傻孩子,妳與姨和顏兒計較些什麼?」陳氏握住她的柔荑,「顏兒也有心想要提拔你們,跟著我們同甘共苦,看上你們家不單是與我那層親戚關系,也是因為顏兒認同你們。」陳氏看向沈紅顏,她輕輕頷首。

江小蝶覺得疑惑,從以前到現在就覺得怪怪的,照理來說姨是長輩,顏兒妹妹應該以長輩的話為首是瞻,但她一直覺得做決定的是顏兒妹妹,姨則像是慈祥的長輩在身旁照顧她,有的時候她還會以為姨與顏兒妹妹是主僕的關系。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好像猜中事實,以顏兒妹妹的外表與氣質而論,若不是大戶人家怎麼培養得出來?江小蝶只猜中一半,沈紅顏是從大宅里出來的小姐沒錯,但卻沒有接受過任何培養,她的行事風格完全是因為前世的習慣導致。

「姨……顏兒妹妹……小蝶代替夫君感謝你們的厚愛。」江小蝶要跪下時卻被攔截住,到晚上時,她與夫君提起這件事時,厚道的陳青牛模模腦袋。

「這樣好嗎?我們會不會太麻煩對方了?」

「夫君,你說什麼話,對方雖然是我的外戚,但好歹也有血緣的關系,幫助我們自然是看在親戚的份上,你說這話倒是生份了。」江小蝶瞪他一眼,嬌嗔道,她早知道丈夫厚實純樸,不想給人帶麻煩,不然她也不會嫁給他為妻。

「不管怎樣,我們做好自己的事,以後姨與顏兒妹妹有什麼困難,日後幫上一把也算是報答。」陳青牛露出笑容,在媳婦的教下,他也並非是頑固不懂變通的木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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