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哪里不對啊!」康寧忍不住追問道。
「沒有什麼不對!其實在我看來,一切都對!你跟湘怡提出分手她沒哭沒鬧沒尋死覓活想上吊,還很大度地表示理解,又跟你說以後還要像普通朋友一樣往來相處,這些都對,這才證明了湘怡就是湘怡,不是別人。」
「這話是什麼意思啊?」康寧很不解地問道。
「你不是說今天湘怡的表現有點兒不太像她嘛,還說她認定的事很少會輕易放手的。我剛剛說那些話的意思是我的感覺跟你恰恰相反,我覺得這就是羅湘怡,這正是她該有的表現。」
「你是說,她的表現其實很正常,並非不像她,是這個意思嗎?」
「就是這個意思。」我回答。
「不管怎麼說,我反正是已經跟她分手了,你千萬別再拿她當擋箭牌據我于千里之外了。」
「我什麼時候拿她當擋箭牌據你于千里之外了?」
「還敢說沒有?你不記得我請你在旋轉餐廳吃飯的那次你說的那些話了?」他佯裝生氣地問。
「那次我說了很多話,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些話。」我故意裝糊涂。
「竟然跟我在這兒裝糊涂!那好啊,我就好好跟你翻翻舊賬!」
「你盡管翻好了。」我還在嘴硬。
「‘湘怡她人很漂亮,我說的是真的,她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這話是你說的吧?」
「這話有什麼問題嗎?我不過是在陳述事實,湘怡她就是很漂亮嘛!」
「她不是最漂亮的,你才是!你的漂亮是能觸動人心的漂亮,是有生命的,是會生長的。」康寧忍不住輕聲在我耳邊呢喃道。
「這就是你要翻的舊賬?」我一邊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畫著圓圈一邊輕聲問道。
「豈止,要只是這個我還不生氣了呢!你給我听著︰‘你是在為羅湘怡矛盾吧?她不來找你的時候你天天想她,怎麼都忘不掉她,而等她回來找你的時候你卻又在想好馬不吃回頭草什麼的了,對吧?對不起,我的話粗鄙了點,但是卻能一針見血地說明問題。你們男人對女人永遠都是這種心態!真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好。’這話是你說的吧?‘你和羅湘怡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有那麼多共同的回憶,這是很難得的。如果能夠重新在一起未嘗不是件好事,你就好好珍惜她吧!’這話還是你說的吧?還有,我們從餐廳出來以後,我送你回家,然後我只不過想要你給我一個吻做生日禮物,可是你卻說什麼‘那種禮物是只能送給愛人的禮物,而你不是我的愛人。’還說什麼‘我們不是都說好了,要忘掉過去嗎?如果你一定要一個吻做禮物,你也應該問羅湘怡去要,而且我相信她一定很願意送那樣的禮物給你。’你承認這些話都是你說的吧,你這不是拿羅湘怡當擋箭牌據我于千里之外又是什麼?我還冤枉了你不成?」
「還說我的記性好,我看你的記性比我好多了,這麼多話也記得住。」我理屈詞窮,卻不想認錯,于是便忍不住小聲咕噥道。
「好啊,你這是什麼態度,知錯還不改,你說我是不是該懲罰你?」
「懲罰唄,隨便。」我故意氣康寧,就是不認錯。
「真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了!」康寧這樣說道,然後一個翻身將我再度壓在身下,我以為接下來他的動作會很粗暴,可是他沒有,他反而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溫柔。他在我的耳邊喘息著說︰「可嘉,告訴我,我要怎樣愛你才好呢。」听了他的話,我只覺得我已被徹底淹沒在無邊的幸福里了。
我們就這樣一直纏綿了很久才起床,起床後我們去衛生間一起沖了澡,然後我接著去準備晚飯,康寧則在客廳里跟上海的一個律師事務所的主任律師通電話,他們一直聊了很久,直到我把晚飯都準備好了他們還在聊。他們通完電話我才從康寧那兒得知,那個主任律師力邀康寧去他們的律師事務所工作,並且給他開出了非常優厚的條件。
「那你會去他們的事務所工作嗎?」吃飯的時候我忍不住問康寧。
「他們已經跟我聯系過很多次了,本來我已經動心了,特別是那天從滑雪場回來,我跑去找你,結果你卻罵我是禽獸,當時我就下決心離開這個城市去上海工作了,事實上,我已經開始在做這方面的準備了。」康寧答道。
「這麼說你真的打算去上海了?」
「原來我是這麼打算的!不過,現在為了你,我大概要重新考慮了。」
「康寧……你……其實不用考慮我,畢竟……前程要緊。」
「你就是我前程。」康寧想都沒想就這樣回答道。
「康寧……」听了他這話,我忽然很想哭,說真的,我還從來沒被人這樣愛過,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何德何能配得到康寧這樣深刻強烈的愛。
「可嘉,你別多想,我說了我會重新考慮的。」康寧顯然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安跟歉疚,于是便安慰我道。
「康寧,我可以跟你去上海,真的,如果有必要,我願意跟你去上海!」我願意三個字幾乎沒經過任何猶豫就說出了口,我自己都覺得吃驚。
「可嘉,你的心意我了解,不過,我真的不用你為我做這麼大的犧牲。你快樂,我才能快樂。這座城市有你太多的回憶,你父親和你的好朋友們都在這兒,你母親的墓地也在這兒,你從小在這個城市里長大,我知道一旦離開你會多舍不得,所以我不會帶你離開。至于我的前程你一點兒都不用擔心,在哪里都可以做一個好律師的,對不對?」
听了他這話,我不禁忽然心生感動,我沒想到,以他歪霸王的個性竟然會如此照顧我的感受,而我竟然還說他不會體貼女人,是禽獸之類的話,我真是太不應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