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撐開傘走下石階,不經意間瞥到倚著石柱的康碩,相信他應該也看到了她,這麼近的距離他不可能看不到她,可他一如陌路,俊逸的臉上盈溢著無動無衷的淡然。
「康碩!」溫蓉遠將幾本厚厚的書一股腦地塞在他手里,唇畔漾著如花兒般粲然的微笑,陶夭呆呆地站在原地,冰冷的雨珠落在她臉上,幾乎連她的心都凍結了,雖然知道溫蓉遠只是康碩的掩人耳目的幌子,可還是深切地體會到什麼叫做一敗涂地,什麼叫做撕心裂肺。她從不知道愛一個人心會這麼痛,記得書上說肝腸寸斷,可她的心不是寸斷而是如刀絞,就像是一個殘忍的劊子手拿著把極快的刀,在她的心上一點一點地絞著,直至血肉模糊痛不可抑。
無論心底怎樣告誡自己,她依然無法把眼光從他們身上抽離,有一瞬間她真的很想沖過去,給溫蓉遠一個響亮的耳光,將世上所有不堪的語言都辱罵在她身上,但心底僅存的理智告訴她不能那麼做,就算痛入肝腸、痛入骨髓、痛得五髒六腑都扭曲了也不能,因為那樣就會永遠失去康碩。
「陶夭,你怎麼在這兒。」
「在等你呀,」陶夭裝出極高興的樣子嬌聲道,「你怎麼才來,我等你好久,腿都站酸了。」
「你今晚也要上自習嗎?」
陶夭心不在焉道︰「對呀,很奇怪嗎?」
「沒有。」他順著她的眸光望過去,「在看什麼?」
「康碩,咱班班長,他確實挺帥的,難怪連校花都可以輕而易舉地追到手。」
卓然微垂眼瞼,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憂傷,他勉強扯動了下唇角,聲音透著悲傷︰「我和他比誰更帥?」
陶夭違心答道︰「當然是你比他帥。」
卓然笑了,伸出手盈握住她略顯冰涼的小手在夜雨里疾步前行,終于他在圖書館後面空曠的水泥路面上停了下來。
陶夭有些怔怔地看著他,他扔掉手里的雨傘,伸出手將她搶回懷中,像是雄鷹撲住了小鳥一樣牢牢把她抵在黑色大理石磚鋪砌的外壁上,他一只手臂伸長放在她的頭頂上方,他的臉孔離她只有寸許,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畔,年輕的清新的帶著淡淡的香皂味道,他聲音啞啞的︰「陶夭……」
陶夭伸出手環住他的腰,微微偏頭把臉頰枕在他的胸膛上︰「你要對我說什麼?」
卓然扶著牆的手慢慢滑到她腰上,另一只手輕撫她臉頰︰「陶夭,你好美,就像你那天對我說的,‘名花傾國兩相歡’。」陶夭察覺出危險的氣息,試圖不著痕跡地拉開和他的距離,他卻突然抓住她的手,低低的夢幻一樣的問︰「陶夭,你愛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