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嚇了一跳,心底寒意涌了上來,略顯遲鈍地抬起眼眸,他亮如星辰的眸子有她的倒影,她本來白得像梨花的臉更白了,連唇上最後一抹血色也消失了,卓然問︰「陶夭,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陶夭有意裝傻,顧左右而言他︰「離晚自習還有十分鐘,我們走吧。」
「陶夭!」他聲音有絲慌亂,「你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我剛才說錯什麼了?」
陶夭搖搖頭,聲音似乏到了極點︰「這兩天和小毓姑姑鬧別扭了,心情有點不好。」她把傘從地上撿起來收好,「雨停了,走吧。」
走進教室康碩正在座位上奮筆疾書,陶夭想了想終是不動聲色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張愛玲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我不愛你,我就不會思念你,我就不會妒忌你身邊的異性,我也不會失去自信心和斗志,我更不會痛苦」,因為太愛康碩,所以受不了任何刺激,今天親眼看見的一切讓她幾欲痛哭失聲,手里捏的裙角像要攥碎了卻只能拼命強忍,她知道從選擇一條不會幸福的路開始就再也沒有哭泣的權利了,從決定在愛她的男孩和她愛的男孩中間選擇了她愛的男孩,一切的軟弱和眼淚就只能往心里咽。
放學後陶夭的精神依是恍恍惚惚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雲朵上,對卓然說的一切置若罔聞,手機鈴聲響了,陶夭接起︰「晚上有空嗎?」
「有。」說實話,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聲音竟可以如此平靜,只是心里的苦漸漸泛成了澀,哀涼唏噓卻又是微酸,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面對自己不在乎的女孩他可以毫無掩飾地表明利用的目的,即使他知道哪怕是一句假話,只要他肯說,她定會飛蛾撲火粉身碎骨。
「老地方,我等你。」
掛斷電話陶夭以百米沖剌的速度跑到熟悉的老地方,「嗨。」他瀟灑地斜倚著牆,雙手插在牛仔褲兜里。
陶夭平息急促的呼吸慢慢走近︰「嗨!」
他把手從褲兜里拿出來,牽住她的手︰「方便陪我走走嗎?」
「如果我說不方便,你會松開我的手嗎?」
「會。」
靜謐的星空下,他無懈可擊的完美微笑讓陶夭感覺自己的心似針扎一般,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驚恐涌上來,微垂長睫她喃喃問道︰「你對女孩子的態度永遠是這麼霸氣強勢嗎?」
「天性如此,改不了了。」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改變不了的。」
他似極忍耐地看著她,聲音冷然、生硬透著無法遏制的顫抖︰「你到底想說什麼?」
陶夭悚然一驚,寒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上次在薔薇木你和嫦曦吃榛子蛋糕絕不像你解釋的那樣單純,你對嫦曦的感覺也不是普通同學那樣簡單,」她深吸口氣,「如果站在你面前的女孩是嫦曦,你會像對我一樣對待她嗎?」
他笑了,笑得那樣惡毒,他淡淡譏諷︰「你憑什麼和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