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執意不肯開口,她也不再強迫,起身,踩過地上那個「殺」字,憤然走出他的中軍大帳.
他壓根兒就沒有心情看折子,見她仍是桀驁地不肯妥協,他更是惱怒,揮手將她端進來的吃食都拂到了地上。
辛文無法追查,也的確沒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奔赴千里之外的碩京。他冷眯起眼眸,從一旁抽紙,寫下一句話,「若要登上門主之位,速來相見!」
嚴薇穿過營帳中央的草地,卻見剛與蕭窟倫談判的兩個將軍正返回,並朝這邊走來,他們身後還跟著身著金黃北遼長袍的蕭欽昊,再後面是兩個紅紗遮面的窈窕美人兒。
「給王妃請安!廓」
「免禮。」嚴薇對蕭欽昊客氣頷首,「太子殿下別來無恙?」
蕭欽昊因她這主動的招呼頓感驚喜,就連他耳朵上的大耳環也歡快地晃動了兩下,「夜魂客氣,本宮很好。不過,本宮听聞夜魂過得不太如意。」
「呵呵……太子殿下掛心了。」嚴薇注意到在他身後的兩個女人對自己頷首行禮,而露在面紗外的眼楮卻低垂躲閃著自己的視線,頓時恍然大悟,「這兩位美人兒是北遼王送給王爺的大禮?杰」
「……是。」蕭欽昊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介紹,「這兩位是北遼最有名的歌姬,紗鸝和紗鶯,她們歌聲傳神,宛若天山上的神鳥兒,大海里的海豚。 皇兄府中有近五十名美妾,定然對美人兒挑剔,父皇可是篩選了北遼的幾千名女子,才選到她們呢!」
「北遼王果真夠慷慨,如此瑰寶,王爺一定會喜歡。」嚴薇淡然一笑,經過他們,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蕭欽昊折回來叫住她,「夜魂,本宮明日在坷拉山外的驛館馬場舉行一場賽馬……」
她轉身,「太子殿下要約我去參加賽馬,還是要看馬賽?」
「夜魂有興趣?」
「沒興趣,倒是不妨開開眼界。」古代賽馬她真的沒有見過,而且,蕭欽昊與蕭苒苒是不同的人,從上次他為蕭苒苒當下那些斷鞭也足見他是一個好兄長。「初次見面時傷了太子殿下,還請殿下不要介懷。」
「我若介懷,也不會約你了。既然說好,就一定要來。」
「好。」
「你好像並不介意 皇兄接納兩個歌姬。」
她不是不介意,只是不想去干涉他的政務。他的毒已經解了,要親近什麼女人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但是……「他接納了嗎?」
「父王早先派了人過來通傳,自然是有他的應允書信,才將兩個歌姬送過來。」
「原來如此。」看樣子,他是已經決定徹底疏遠她了。也罷,她的心受的波折太多,可以瞬間療傷,也可以瞬間麻木,亦可以瞬間絕情。
「夜魂……」
「太子殿下還有事?」
他私下打听過她的種種,傳言眾說紛紜,江湖上說她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夜魂,可她卻將地獄似地幽冥門變成了江湖上的一支正義之師。也有人說,當今的夜魂根本不是藍羽,藍羽早就死了,藍宏為了幽冥門的未來,找了一個叫嚴薇的替身。
「你到底是叫藍羽,還是叫嚴薇?」
嚴薇悵然嘆了口氣,是呀,她到底是藍羽,還是嚴薇?此時,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我叫嚴薇。」她終究做不來藍羽。
「那我可以叫你嚴薇嗎?」
「當然可以。」
「嚴薇,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朋友?」自從穿越來這里,他竟是第一個開口要求與她做朋友的人,「當然,有太子殿下這樣舉足輕重的朋友,是我嚴薇的榮幸。」
「在我們北遼,若成為朋友,是要交換信物的。」他上前來,將自己腰間的隨身的狼首金牌取下遞給她,「這個送給你。」
嚴薇失笑,見他雙眸真誠,一如較真的孩子,猶豫了一下,便從發髻上取下自己最喜歡的飛鳳餃珠的金步搖放在他手上,「金牌我收下,這支金步搖雖比不上金牌貴重,卻是嚴薇的心愛之物。」
蕭欽昊忙把金步搖收進懷中,「呵呵,足見你真誠,收獲你這位朋友,不枉我來一趟!」
隨後蕭欽昊與拓跋 長嘆了兩個時辰便留下兩個絕代歌姬離開了。
這一晚,歌姬的聲音響徹整個軍營。的確,那歌聲美若神鳥,幻若豚音,整個軍營的將士們都听得痴痴傻傻了。
嚴薇翻看著手中讀了幾百遍的《幽冥秘籍》,卻意外地心靜如水,字字句句都讀得真切。
嚴恩躺在床榻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母妃,父王為何總喜歡壞女人?」
「歌姬的歌聲很美呀,你又沒有見過她們,怎知她們是壞女人?」
「父王又不要我們了。」嚴恩煩躁地坐起身來,自己穿上小靴子,穿上小袍子,提著短劍就要出營帳。
嚴薇無奈地叫住他,「恩兒,別去闖禍。」
「我只是去練劍。」
「就在營帳附近練,不要走遠。」
「是。」
嚴恩可沒那麼乖,他走出營帳之後,小跑著直奔夜凌子的營帳,掀了帳簾進去。
見夜凌子正忙著挑揀白天采來的藥草,他湊上去,「夜凌子舅舅,你還有上次將我毒啞的毒藥嗎?」
夜凌子挑眉,這才注意到耳邊忽近忽遠的美妙歌聲。「你這臭小子,又要使壞?上次放火被你父王責罰還沒得教訓?」
上次不就是罰倒立罰了兩個時辰麼?小菜一碟!「恩兒明兒一早還要讀書練功呢,被吵得睡不著。」
嚴恩的聲音無邪,理由卻又單純,擔心心思卻邪惡地叫人無法指責——其實,這可憐的孩子也只是想留住自己的父王罷了。
「哼哼,你小子真是尋了個好借口。」夜凌子從包袱里取出一堆藥瓶,最後拿出一個藍色小藥瓶,「知道怎麼用麼?」
「放在茶水里不就可以了?」
「你怎麼知道?」
「上次慕刃風讓你給我下藥時,我裝睡呢!」
慕刃風?他還是無法開口叫義父。夜凌子嘆了口氣,「這毒藥比上次的還厲害,用參茶會更好些。」他見嚴恩好奇,便詳細解釋了一些藥性藥理,「小王爺記住了?」
「記住了。這東西如此神奇,豈不是不用練功也能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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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若要學,舅舅教你。現在,先去忙你的事吧。」夜凌子眸光閃爍著異樣的興奮,這一身醫術總算是後繼有人了,不過,還要看嚴恩有沒有施毒的本事.
嚴恩命人備好了兩杯參茶,端著進入中軍大帳,卻並沒有看到拓跋 的身影。
偌大的營帳內收拾整潔,兩個歌姬紗鸝和紗鶯一個彈琴一個唱曲。
她們見嚴恩進來,便停下來行禮,「參見小王爺。」
「我父王呢?」他進來之前還擔心父王會在,不好下手呢。
紗鸝回應,「王爺用過晚膳便離開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去辦,離開之前,只命我們姐妹唱歌,他不回來,不準停止。」
紗鶯卻充滿敵意地瞅著嚴恩,「王爺也說了,今晚只要我們姐妹倆伺候,不會見其他人,也包括小王爺和王妃。」
「我不是來找父王的,母妃也懶得理會他。」嚴恩才不關心拓跋 要去做什麼事,「我是听到你們美妙的歌聲才來的,父王喜歡你們,我也喜歡你們呀!這是我帶來的參茶,你們唱了一個晚上,也該口渴了,喝點吧。」
紗鸝和紗鶯相視,不疑有他,三歲的孩子最是純真,這參茶應該不會有問題,而且,她們唱了一個晚上,也的確有些口渴了。拓跋 離開時不得任何人來伺候,她們要喝水也沒有丫鬟端來。
嚴恩放下參茶,便蹦蹦跳跳地坐去了拓跋 寬大的虎皮王座上擺弄著桌案上的玉蟾蜍紙鎮,眼楮卻爍亮,余光瞥視著那兩個喝參茶的姐妹。
「小王爺端來的參茶怎麼是甜的?」
「那是我喜歡喝的呀,甘甜可口才有味道嘛。」嚴恩放下玉蟾蜍,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們,「繼續唱歌吧,父王鐵定還在軍營里,若是听不到你們的歌聲,他會生氣的。」
「是。」紗麗和沙鶯這才又繼續唱歌。
嚴恩跳下椅子,不著痕跡地收拾了盛放參茶的茶盅,對她們笑了笑,又端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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