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最意外的還是他從未听過的——她的歌聲,輕盈歡快,空靈婉轉,似清晨的鳥兒,還有那歌詞…….
他繞到她身後,借著她忙碌的姿勢環住她的腰,在她頸側輕吻了一下,抬手勾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
她被他這樣親昵的舉動打斷,沾了面粉的雙頰微紅,歌聲戛然而止。
「這歌兒很美,再唱一遍。」
兩人靠得這樣近,她的聲音也失了剛才的自在,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唱道,「你眉頭開了,所以我笑了,你眼楮紅了,我的天灰了,啊——天曉得既然說,你快樂于是我快樂……唔……」
他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讓她唱歌,怎麼忽然又吻她?還這樣激烈,這樣深沉,這樣惹火撩人……
「 ,不要……」她在忙著呢!
她的嚶嚀懇求嬌軟蝕骨,更是讓他失控……
她驚覺他的氣息也粗重起來,忙用沾滿面粉的手捧住他的臉撐開,弄得他也有點滑稽。
「我在給兒子做生日蛋糕,一會兒要糊了。」
兒子,生日蛋糕,真夠她忙的。他的醋缸又傾倒,若再添一個女兒,他要和兩個人爭搶她哩,將來可怎麼辦?有得忍了。
在她唇上意猶未盡地吻了一下,環在她腰間的手卻還是不肯松開,「你忙你的,我听我的歌。」
「我們一起做吧,你幫我打女乃油。」
「我可以嗎?」這麼一大堆食材,看上去有點復雜,他堂堂肅安王朝七王爺,可是從不下廚的。
「怎麼不可以?」她把盛放了女乃油的小桶地給他,給他做示範,「很簡單,就是這樣一直轉,攪拌均勻。」
女乃油……他雙眸微眯,「你從哪弄得這些?誄」
「從隨行的北遼御廚那里找來的。」她沒有說蕭欽昊混在北遼隨侍隊列中的事。
也沒有說,蕭欽昊對她招供了一切,從鐵蒺藜重傷,到夜晚療毒,飲酒,到他故意讓她和拓跋 產生嫌隙,妄圖讓拓跋 方寸大亂,趁機攻打肅安王朝……都是蕭欽昊和達剌爾一手策劃的。
蕭欽昊撐著一雙拐杖在她面前苦笑,「嚴薇,我是真的喜歡你,但國破家碎,我不得不這樣做,請你原諒我!」
她不知道是否該原諒蕭欽昊,她的心里空蕩蕩的,當拓跋 不在身邊時,她的心總是空空的,對其他事無喜無憂,如殘廢了一般。所以,她無法原諒,也無法不原諒。
拓跋 攪拌著女乃油,良久才說,「薇兒,以後少和那些北遼人來往。」
「既然如此,為何你還帶他們在身邊?」
「好好養胎,不要多想其他的。」
她悻悻一笑,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哦。」眼眶莫名地發熱,她忙轉身借故看炭爐上糕點,強行把眼淚逼退。
再轉過身來時,她笑容燦然如花,「在我們那個世界,過生日要吃生日蛋糕,我要給恩兒做一個很特殊的生日蛋糕。」
「恩兒一定會體會你的一番心意,薇兒,你是個好母親。」
「等你過生日時,我同樣也會做一個給你,我算不算一個好妻子呢?」
「當然。」若換做是藍羽,他可能不會這樣幸福。「薇兒,再給我唱歌听吧。」
「……愛著你,像心跳難觸模,
畫著你,畫不出你的骨骼,
記著你的臉色,是我等你的執著,
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顏色,
一陣風,一場夢,愛是生命的莫測,
你的心到底被什麼蠱惑……」
他只靜靜听著,任由她把手上打好的女乃油取走,利落地在烤好的蛋糕上雕琢成絕美的圖案,最上面排列了一整圈切塊兒的水果,用艷紅如血的果醬寫了一行柔美的字,「祝恩兒生日快樂」。
她真正的字跡,他竟是第一次見到,美如她的人,嬌艷、明媚、溫婉,卻又一股沉靜的霸氣。
此刻,她的歌是那個世界的,她手上的糕點是那個世界的,她的字是那個世界的,她的心也飛去了那個世界……
雖然她就在身邊,他卻感覺兩人隔了萬水千山。他無法想象那個世界的嚴薇是什麼樣的,但這樣聰慧的她一定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薇兒,在那邊時,黃毛怪很愛你嗎?」
她來了,黃毛怪不顧一切的追來,他竟此刻才發覺這種痴情,也難怪她總是留戀那個世界。
「凱文……」這個名字繞在舌尖上,感覺如此遙遠,傷害淡了,回憶總還是美好的更多一些,除卻欺騙,凱文的確對她算是好的。「是的,他對我很好。」
「你們怎麼認識的?」
「我躺在沙灘上曬太陽,他遮住了我的光,我睜開眼楮,他高高大大的身影像是一片天空,映在我的眼前……那樣的藍天,碧海,白沙,還有俊雅的他,總是叫人忍不住動情的,我那時也太天真,無法抵抗他的魅力。」
拓跋 無法想象那樣的情景。兩個人的邂逅竟是如此簡單,如此美好,「是一見鐘情?」
「算不上,我……是很難動情的人,被背叛過太多次,受傷太多,心里總有些戒備。凱文費盡心思接近我,最後卻還是背叛了我,他的妻兒很好,好的叫人無法挑剔指責,我除了憎恨自己天真除了逃開再無其他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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