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母妃不要恩兒和父王了麼?」嚴恩哭著溜下床去,再也不理會她,「母妃不要恩兒,恩兒和父王一起死掉算了。」.
父王說了,母妃若不為所動,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就剩下上吊了!可是,上吊還要找繩子,房梁那麼高,他五短身材,沒法上呀!不知道這樣跑掉母妃會不會追上來……
嚴薇擔心他真的做傻事,也來不及換衣裳,裹上一件披風就跟了出去,「恩兒,恩兒——母妃怎麼會不要你呢?」
她一直追進東院,奔進敞了房門的那間,房門卻 當一下從外面落了鎖。
她正想拍門叫人,卻听到內室里傳來陣陣咳嗽聲,這才注意到,滿屋子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兒。
這不是嚴恩的房間,而是拓跋 的?
她頓時有種上當的感覺,卻也來不及細究,便打了個噴嚏,呼吸間噴出的氣息都是煞白的氣。
外面冰雪未融化,嚴冬的天候,房內也清冷,連炭爐都沒有,除了桌椅書架,房里也再無其他擺設。這房子哪適合養病?
莫說拓跋 有傷,就算沒有傷,他這養尊處優的王爺定然也住不習慣。
她放輕腳步邁進去,就見地上還散著沾了血的布條,床上的人僅蓋著一層單薄的被子,臉色蒼白地仰躺著,發絲凌亂,額頭上還有細密的冷汗,憔悴不堪……
她走到床邊坐下來,忍不住伸手,拉著衣袖給他擦拭額上的汗,不經意地踫到他的肌膚,卻被滾燙的溫度嚇了一跳。
「拓跋 ,你……你在發燒。」若非腿傷炎癥引發,便是著了涼。凱文到底是怎麼待客的?就算他拿拓跋 當情敵,也不該如此呀。
「已經吃藥了,死不了。」他佯裝虛弱地睜開眼楮,貪戀打量著她脂粉未施的臉,她的長發凌散,卻仍是飄逸柔順,潔白的披風越讓她肌膚生輝,出塵月兌俗。「薇兒,你……你怎麼來了?咳咳咳……真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他分得清此時的薇兒是真是假嗎?罷了,他已經迷迷糊糊,何必再計較?
她見一旁的盆架上放了水盆,便拿了毛巾浸透,給他冷敷在額頭上,「這樣是不是舒服一點?誄」
「忽冷忽熱,這樣也是治標不治本。」如果她一直這麼熱情下去,他就徹底好了。
「……」她不是醫者,無法解救他的痛苦。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上,「傷在這里,一個血洞,快把我的命耗盡了。咳咳咳……能撐著力氣再見你一面,已是上天對我仁慈。」
「原來你分得清真假。」她任由他拉著手,沒有掙扎。他的手也滾燙,沒一會兒就把她冰冷的手燙熱。
這傻丫頭竟在吃假嚴薇的醋?看樣子又走對了一步棋。「恩兒想念你,我不得不找個人假扮成你疼愛他,那女人現在已功成身退,辛文送她離開了。」
嚴薇的擔心和怨懟頓時少了幾分,卻沒有注意到他半眯的眼楮里閃爍的狡猾與銳利。
「薇兒,以後我不在了,你就和凱文在一起吧,他對你的確很好。」
「拓跋 ,你說什麼傻話?你怎麼會不在呢?我會讓凱文找御醫來和夜凌子聯手治好你……」
他的頭轉向床內側,「治好有什麼用?看你和他白頭偕老?」
他本以為密折上說得都是假話,昨晚一探才知,她竟真的和那個黃毛怪睡在一張床上,還被黃毛怪抱在懷中,怕黃毛怪會趁著她睡著不軌,他在外守了一夜,竟這樣被凍得著涼。
嚴薇氣結,就因為生她的氣,他竟然不治病?「是你不要我和我們的女兒,你還怪我?」
總算扯到正題了!他激動地差點跳起來,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裝下去,「我那時被氣昏了頭,你也昏了頭?」
嚴薇強壓下怒火,作為一個高素質女人和一個病秧子爭吵實在無趣。「你有病在身,好好養著吧,我命人來重新整理房間,讓你住的舒服些。」
「丞相夫人要盡地主之誼,本王不會領情!」有本事她就走出這個房間。
「管你領情不領情,我要問心無愧。」
她走向窗口,要從窗子跳出去,兩扇窗卻怎麼都拉不開。嚴恩這臭小子,到底要把她關在這兒到什麼時候?凱文若回來見她不在,一定會很生氣。
噗通——
听到撞擊聲,她忙轉頭看,卻見拓跋 竟然從床上栽下來滾在了地上,睡褲的小腿處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她不敢看他的傷,不敢看那些血,每一個艷紅的色塊都像是用她的血浸透的。
她忙折回來,托住他的上半身,卻又沒辦法扶他起來,他雖然比以前清瘦了,卻還是重的像座山,她有身孕,不能用大力氣,只能從床上拉下被子來裹住他。
「拓跋 ,你傷成這個樣子還不叫人省心?你不躺著,下床來做什麼?」
他趁勢掙開被子,抱住她,渴慕汲取著她的氣息,像是水蛭吸住了一方血液,死死的,再也不想放。「薇兒,我舍不得你!你恨我,打我,罵我,甚至殺了我都可以,就是不要離開。」
她沒有推開他,卻不得不抗拒他心跳的魅力,不得不抗拒他熟悉的氣息,不得不抗拒他的懊悔和溫柔。
「拓跋 ,從我離開你的那天起,我就發誓不要再愛你。和凱文在一起我過得很舒服,很平靜,和你在一起,我快樂時會如至天堂,痛苦時如處煉獄,我再也經受不起那樣的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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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三更畢,小七滴假苦肉計,成了真苦肉計啦……不在他計劃之內呀!花呀,票呀,評呀,咖啡呀!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