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薇感覺到莫卿賢不太自然的打量,乍然止笑,卻又從他眼中尋不到殺氣。剛才她冷笑狂怒,也引得胎動不安,眼下危機尚未徹底解除,不禁頓生戒備,「莫卿賢,你也要殺我?」.
殺她?他唇角若有似無地閃過一抹苦笑,真想殺,他也下不了手廓。
「我沒有師妹那麼傻,更不想為自己樹敵。」
「既然如此,麻煩你轉告拓跋 ,他的薇兒已死。」話音落,她眸光的水霧被無盡的殺氣代替。
地上一片樹葉隨著她抬起的手飛向莫卿賢的左臂,他正要躲避,樹葉卻已經劃破錦衣,血液滲出……
接觸到他眼中森冷的疑問,她淡然一笑,「這樣演戲才夠逼真!」不等他再開口,她側首命令楚切霆,「我們走。」
楚切霆遲疑,「羽兒,嚴恩呢?」她能舍得下兒子?
「嚴恩長得太像他,我不要了。」看到嚴恩那雙琥珀色的眼楮,她還是會心痛杰。
「若你還想見他,也不是難事。」楚切霆安慰著,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扶住她的後腰,帶著她朝樹林深處走去。
「藍羽,你真的要走?再也不見 弟了?你擺下這一計就不怕 弟絕望嗎?」莫卿賢見她頭也不回,更無絲毫遲疑眷戀,不禁又懊惱剛才的一番話。他忙策馬跟上幾步,「他將是天下霸主,多少女人都巴不得留在他身邊,你卻這樣一走了之空出後位,豈不是給他人做嫁衣?!」
莫卿賢的話嚴薇根本沒有必要回應,他不過是個局外人,而她——如今也是局外人。
拓跋 做天下霸主也好,做他的七王爺也好,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一邊愛她,一邊防備她,她也替他累。而她,這本是桀驁不馴之人,一邊裝傻逢迎做賢妻良母,一邊卻打落牙齒和血吞,她更累。
她留戀往昔的美好,但是,七月初七,她也越來越期盼。雖然凱文沒有走成,卻總比留在拓跋 身邊希冀多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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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卿賢一路糾結,不知該怎麼對拓跋 交代,若他說嚴薇死了,拓跋 定會問他要尸體,他也交不出尸體呀!若他說她沒死,拓跋 定然問他為何不拼死相救,僅憑手臂上這道傷口就能說明他抵擋不過嗎?
就這樣,他一路走走停停,終于還是抵達石宮門口。
而拓跋 也正到了,他飛身下馬,「大師兄,你受傷了?快讓夜凌子包扎一下。」
莫卿賢張口欲言,拓跋 卻奔至停在石宮門前卻被眾護衛圍攏的華車旁,擠過他們,掀開車簾,「薇兒——」他被里面的情形震驚,「不——不——這不可能!」
莫卿賢听到他聲嘶力竭的驚呼奔過來,一掀車簾,卻被拓跋 撞了個滿懷——拓跋 整個人臉色煞白地栽出來……
「 弟?」莫卿賢忙扶住他,卻發現他已經暈厥。
他忙讓護衛們把拓跋 送進石宮內,掀開車簾,卻也被嚇了一跳,里面的尸體已經被飛鏢打成了馬蜂窩,但依稀可辨,是嚴薇的容貌……
他忙放下車簾,心髒卻還噗通噗通直跳,更隱隱作痛,仿佛十年前的一幕又重現眼前,讓他腦海一片空白——唯一的不同是,他是從崖底尋到他的櫻兒的,卻同樣的遍體鱗傷,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進入石宮的,拓跋 已經安置在寢室,一直昏迷不醒,而嚴恩的哭聲在整個宮殿內回蕩,淒慘沙啞,仿佛這輩子都不會再停止似地,叫人絕望。
他站在石宮中央的石柱旁,猶豫著是否要把拓跋 拖起來,然後告訴他,他的薇兒沒死。
「卿賢,你受傷了,我幫你上藥。」一雙素白的手伸向他的手臂。
他憤然一甩,雙眸冷視著近在咫尺的艷美面容,如冷視著最丑惡的地獄羅剎。「拓跋茹,你這假尸做得的確逼真!」
「呵呵呵……那當然,我可是尋了很久,才找到這麼一個合適的孕婦!」
「胎兒無辜,一尸兩命,你不怕遭報應?」
她躲閃著他冷鶩憎恨的視線,「那賤人死了嗎?」
「無可奉告!」
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她頓時惱怒,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告訴我,她到底死了沒?到底是誰在追殺她?對方帶了多少人?」
「她是夜魂,你認為這江湖上誰敢追殺她?更何況,幽冥門早已不是以前的幽冥門,沒有人仇視她,就連拓跋冽,也早已沒有了動搖她的本事,她還有個天下無敵的父親,還有三個得力的門主……這樣的夜魂,你認為誰會不自量力的追殺她?」
「我不明白……」
莫卿賢嫌惡扯下她揪在衣襟上的手,「那就慢慢想明白吧!」
拓跋茹被他狠狠地推開,向後踉蹌了兩步,卻發現自己仍是什麼都不知道。「卿賢,你告訴我她到底是死是活?」
莫卿賢只冷笑了兩聲,拓跋茹真是找錯了對手,這樣愚蠢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夜魂的對手?「不要以為你弄一個尸體敷衍 弟,他就會要你這位公主皇姐做皇後!」
被他一句話擊中軟肋,拓跋茹頓時臉色一陣紫青,她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人,才松一口氣,氣急敗壞地怒斥,「莫卿賢,你不要亂講!我看你也被那個賤人蠱惑了,她不是左櫻兒,就算她的眉眼有些相仿,她也不是左櫻兒,左櫻兒早在十年前連同你的孽種粉身碎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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