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山谷形若葫蘆,是入坷垃山的必經之路。車隊行徑之處,如同葫蘆的上半段,右邊是峭壁,左邊朝陽的山坡是綠林,越往里走右邊峭壁越加陡峭,拓跋茹慘叫聲傳來之處正是葫蘆腰的拐角,過了那拐角,便豁然開朗進入坷拉山中.
那邊正被山崖的凸石擋住,所以,拓跋 壓根兒就看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莫卿賢則因早已知曉拓跋茹的陰謀,一派淡然,早就做好了袖手旁觀的打算。
拓跋 見他不管,忙命辛文帶幾個人趕過去探看情況,以防萬一,自己則調轉馬頭靠近嚴薇所在的華車。
剛行幾步,他卻乍听到頭頂上有嗖嗖的風聲。
抬頭一看,不是風聲,而是幾十個黑影身帶繩索,從山坡上如蝙蝠似地飛身而下,他們手中密集的飛鏢宛若一片銀色的雨,密集襲來——卻不是突襲他來的,而是飛向了兩輛馬車廓!
他忙扯下背上的披風,真氣凝貫,飛甩出去,罩在嚴薇坐在的馬車頂部,抵擋了飛鏢。
而另有護衛已經從後面的車上抱下嚴恩,策馬往拓跋 身邊靠近……
嚴恩雖然也殺過人,也使過壞,卻還從沒有見過這種陣仗,見拓跋 被黑衣人團團圍住,他焦急地大叫,「父王小心!」
所有的黑衣人都只露一雙眼楮在外,手上的彎刀皆是依照幽冥門的專用彎刀打造,而刀柄上卻無一例外地打造成了龍首的形狀。
拓跋 與他們打斗,將彎刀看得真切,奇怪,怎麼會是護尊龍衛的人?他注意到地上的飛鏢也是護尊龍衛所用的。難道他們是拓跋冽派來的?
當初嚴薇被處斬救下,白初霽、楚切霆和慕刃風不是早已把護尊龍衛清理干淨了嗎?難道還有遺漏?這……怎麼可能?那三個堂主對傷害嚴薇的人,可是比任何人都狠絕徹底杰。
他怕嚴恩出事,只得開口命令折回來護駕的辛文,「帶小王爺先走。」
辛文迅速把從馬車里爬下來的素紋拉上馬,帶著幾個護衛護送嚴恩和夜凌子往山谷深處轉移。
而嚴薇所在的馬車上,車夫已被一個黑衣人踹下去,「駕——」那黑衣人調轉馬頭,也朝山谷深處狂奔而去……
但是,一入谷中卻折了方向,而且,另從林中躥出另一輛一模一樣的華車,向著嚴恩的方向隨行。
莫卿賢見狀,無法再坐視不理,圍困住拓跋 的那十幾個人明顯是被精挑細選的高手,雖然圍住他,卻並沒有傷他的意思。
他想靠近營救拓跋 ,又擔心嚴薇那邊來不及,她自早上用過安胎藥就一直睡著,很明顯那藥被拓跋茹動了手腳。他砍掉馬前擋住的兩個黑衣人,忙策馬朝馬車去追嚴薇的華車。
經過崖底時,卻發現拓跋茹已經摔在路邊,而且她肩膀上還受了傷。
「哼哼,師妹,你這場戲演得可真夠逼真的,連苦肉計都用上了。」
「傷我的人不是我派的,要殺夜魂的恐怕也不只我一個。那個小孽種被護衛們帶著去了石宮的方向,你若想確定那賤人是否安好,就往左邊的樹林追。」
莫卿賢遲疑。
拓跋茹最厭惡他這幽冷懷疑的神情,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你信不過我?還是你也被那賤人迷惑了?我就怕她死不了,讓你幫忙看得真切些!」
他只能往左邊的樹林追去。
山林遮天蔽日,霧靄陰冷,直追了半個時辰,他才見到馬車,馬匹已經不見,車子靜靠在大樹下,四周竟也無人。
他戒備地環顧四周,這里不可能無人,「出來!」
存在的人並沒有躲藏在樹林深處,更沒有躲藏在樹冠上,而是從馬車上下來的,不是一個,而是兩個——嚴薇和楚切霆。
她淡藍色錦袍外罩著雪羽披風,手臂被臉戴半邊銀面具的楚切霆小心攙扶著,兩人靜美的身影掩映在深不見底的山林中,宛若兩個詭艷的精靈。但,這樣的靜美,隨時都可能幻化為充斥死亡的殺氣!
莫卿賢騎在馬上略一怔愣,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早已洞察拓跋茹的陰謀,這次劫殺不過是借力用力,傷了拓跋茹,她也正好月兌身。
「夜魂果然睿智!」
嚴薇揚起唇角,「過獎!只可惜,我這樣的睿智只能用來自保,拓跋 卻不屑利用。」
「他不是不屑,恐怕是不敢!」
「何出此言?」
「看看你身邊的楚切霆,單他一個已經如此出類拔萃,更何況你身邊還有慕刃風和白初霽,你們四人聯手,足可呼風喚雨,顛覆天下!肅安王朝是拓跋皇族的, 弟若用你,用幽冥門,無異于養虎為患。」
「哈哈哈哈……養虎為患!哈哈哈……好一個養虎為患!」嚴薇突兀地大笑,笑得前仰後合,像是听了最可笑的笑話,可她盈水的鳳眸中卻只有痛,沒有笑。
拓跋 的那句「相信我,若真的坐上那把龍椅,我的後宮只有你一人!」猶言在耳,她只恨自己竟還是拿愛情當成了信仰。
楚切霆擔心地環住她的肩,「羽兒……」他無奈地指責莫卿賢,「你這樣說比殺了她還難過。」
莫卿賢漠然一笑,「我是不是該說, 弟不忍他的女人涉險殺戮?哼哼……夜魂痴情至此,倒是叫人意外。」說話間,他卻不自覺地從她身上搜尋熟悉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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