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妃常好孕263文/珂藍玥
而臥房內,浮動著粒粒珍珠的水藍色紗帳將兩人罩在一處浪漫溫馨的小天地,嚴薇卻愈加平靜不下來,因為……
拓跋 歪在床外側,魔魅的瞳仁噙著笑,盯住她漸漸羞紅的俏臉眨也不眨。
好吧,她認輸,「大眼瞪小眼看誰不眨眼」她一向玩不過他,誰叫他眼楮帶電呢?
「我有話對你說,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看著我?」心如鹿撞的把話說完,卻見他更往這邊挪動,她緊張地往里,口中不由咕噥,「我說要回房,可沒說要上床。」
他暗自失笑,現在她倒是窘迫了,剛才纏著他不放的可是她,過河拆橋!可他總該索一個香吻才有理智听她把話說完飫。
無奈的是,他剛要湊上她的唇,寬闊的胸膛卻被她的手抵住。
「就親一下。」他愛死了她這難得害羞的模樣。
「你還要不要听我說話?葙」
「不要。誰要你把我涼在書房三天不聞不問?說好給我煲湯做糕點的,我等來的只是丫鬟半溫的茶。」
「你在為了這種事情生氣?一點都不關心我的心情如何?」
想起她剛才在亭子里的驚慌,他只能忍下來。但他不想挪動,準備著等她把話說完再進行正事。
見他把頭稍稍轉開一段距離,她才有勇氣提問那種敏感的「朝政」。「拓跋 ,你……你答應和親了?」
「如此好事一定要答應,要不然草原各個部族混戰,死傷的還是朕的臣民,愛妃處理過朝政,應該懂得權衡利弊。北方苦寒之地你也見識過,咱們的將士剛剛遠征回來不久,士氣疲乏,國庫短缺,糧草不足,若派兵鎮~壓,恐怕只有吃敗仗的份兒。」
他說得的確不是一件壞事,她當然也明白其中利弊,可心里還是又酸又苦,她拼命咬住唇才沒有說出什麼過分的話。
他將她難過的樣子看在眼里,張口本想解釋,想了想,勾起三分邪笑,又作罷。「薇兒,話說完了吧?」
「他們是哪個部族的?」
「伊爾金族,來的是達蘭台可汗和他的佷女南蝶公主。」
嚴薇听說過這個部族的名字,是草原上最大的一個部族,拓跋 稱霸天下時,也是這一族最先主動歸順,為此拓跋 還加封此族可汗為昭安親王,她卻沒想到,昭安親王會是這位達蘭台可汗。
「既然南蝶是達蘭台可汗的佷女,不應該是郡主嗎?怎麼會是公主?」
「這位公主的父親是蒙古人,母親是中原的江南人,因此取名南蝶。她的父親在幾個部族混戰時戰死,母親殉情,此事被草原人傳為佳話,于是達蘭台可汗就收了他兄弟唯一的骨血為公主,視為掌上明珠。」拓跋 說著唏噓嘆了口氣,「南蝶的母親真可謂是用心良苦,漢人在草原上的地位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好,她更不可能成為南蝶父親登堂入室的原配,她的死完全是為了給自己的女兒鋪展一條後路,可惜了,這個南蝶不是省油的燈,看那樣子也絲毫無法體會她母親的犧牲。」
嚴薇也頓有所悟,達蘭台之所以讓南蝶做公主是看到了她的利用價值,君王的寬大與仁慈總是與利益月兌不了干系的。她慶幸拓跋 是很純粹的愛她,憐她,寵她。思及此,她不由依向他,貓兒似地鑽進他懷里擁緊他,「 ,我好愛好愛好愛你。」
拓跋 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不禁怔愣。在亭子里驚恐不已,剛才拒絕和他親近,這會兒又主動投懷送抱,他被政務弄得頭昏腦脹,實在猜不透她的玲瓏心思。
「你打算如何冊封那個女人?」
怎麼還有問題?他輕撫著她長發的手下移,又下移,漫不經心地說道,「冊封的事,還是看諸位大臣的意見吧,這畢竟是兩國大事。」
「你正需要一個有身份的皇後,既然人家是公主,也不要太為難她,必經是可憐人。如此一來,也免得那些大臣整天嘮叨你。」
他頓時勃然大怒,一個翻身將她死死壓住,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抬眼正視自己,「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南蝶雖說是公主,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丫頭,你竟把自己的丈夫拱手相讓?」
「我不過是和你商議……」他發的哪門子邪火?「那些老臣整天嘮叨你,還有外面那些人也議論你,你不在意,我在意。」
借口!「哼哼,我看你是只想著自個兒清靜。」
他為了她才坐上這個位子,他想與她一起坐擁天下,這是天下無數女子夢寐以求搶破頭都要坐的位子。他不怕那些老臣謾罵,不怕百姓議論,也不怕「積毀銷骨」,可她卻連嘗試與他攜手共進的勇氣都沒有。
最可氣的是,勇氣沒有也就罷了,她竟將他親手為她備好的位子如此輕易地讓給別人?!
她身上淺藍色的百蝶穿花雲緞裙被他扯的粉碎,記憶中,他從沒有對她如此粗暴過,他知道自己過分了,卻停不下來。
她並無失措,亦無驚愕,更無尖叫與掙扎,也沒有奮力地逃開,他的瘋狂讓她心痛,「對不起, ,你原諒我……不要這樣好不好?不要……我知道錯了……」她不是踐踏他的心血,她只是不想讓他再周~旋于那些迂腐的老家伙之中讓他難過而已。
「你若真的能分清是非,這種話就不該說出口!」他真想一把掐死她,扣著她的脖子,腦海中卻又出現曾經在泳池里掐住她脖子的一幕,他像是被重擊了一下整個人頓時冷靜下來,逃似的溜下床奪門而出。他曾經發過誓不這樣對他,為什麼偏偏還是會發生這樣的狀況呢?
被丟在床上的嚴薇木然伸手拉過毯子蓋在身上,她腦子懵然一片混沌,他到底是怎麼了?明明是生氣,卻為何又愧疚?到底是她對不起他,還是他對不起她?她完全被弄糊涂了。
晚膳,丫鬟們擺了一桌的菜,她獨坐桌旁無精打采地拿起筷子,「陛下呢?還在書房看折子?」
素紋立在一旁回應,「陛下入宮了,命素紋陪小姐用膳。」「他今晚也不回來?」
「宮中正為草原來的客人們舉行洗塵宴,可能很晚才結束。」
「你坐下,我們一起吃。」她可不是會為了一點點小問題就會為難腸胃的人,人是鐵,飯是鋼,好好保重身體,她要長命百歲,與拓跋 長相廝守。
翌日一早,身邊的床榻卻是空的,沒有熟悉的溫熱的龍涎香,書房里更沒有拓跋 的身影。
嚴薇在書房里整理了一番,忍不住翻看桌案上新送來的奏折。
果然不出她所料,上至丞相下至小官小將都已經得知和親的事,而且一個個言辭之懇切更勝與自己的娘親聊天,「恭賀陛下喜迎佳人,兩國聯姻乃天下大事,南蝶公主與陛下門當戶對……」門當戶對,說得委婉,明擺著是建議拓跋 明媒正娶南蝶,將她封為皇後。
瞧,問題來了吧,雖然她建議他封南蝶為皇後是有點過分,可她也是提前給他提了個醒。她對著那一大摞奏折忽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昨日陰霾雨過天晴。
她照舊去練功房練功,用過早膳命人去找幽冥門的人打探去接孩子們返回的人行到了何處,然後又坐在亭子下研究古代的衣料與裁剪……下午又查看開設在江南的內衣店的營運賬冊,就這樣忙忙碌碌,充實的一天被她甜美的一覺畫上句點。
皇宮里最華美的那座寢宮里卻有人正雷霆震怒,一本折子被狠甩在了地上,「這該死的女人竟然還睡得著?」
辛文拉著衣袖按了按額上的汗,低垂著頭,「陛下,皇貴妃一向不在乎這些,您又何必如此動氣?」
「是,她一向都不在乎,所以才更顯得我這個皇帝是多麼可笑。」他冷聲苦笑著坐在龍椅上,「她忙,她在任何男人身邊都可以活得很好,若非我去找她,她早已經嫁給司徒澈了。她壓根兒就對後位不屑一顧,是我在強求她……我很愚蠢,我縱容她住回王府,簡直蠢到了極點!」
若是她還在皇宮內,兩人吵了架,他還能在她熟睡之後悄然無聲地躺在她身邊好好睡一覺,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去早朝,可現在,他要出宮還需要前呼後擁,說不定王府也關門了,而臥房門外還有護衛守著,門也被她從里面上了門閂……此時的他不是皇帝,不是君王,只是一個可憐的相思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