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妃常好孕264文/珂藍玥
「陛下……」辛文實在看不下去拓跋 愁苦自嘲的樣子,主子心情不好,他這幾日也別想有好日子過。「陛下,要不然,就先冷落皇貴妃幾日,小別勝新婚……」
「小別?朕和她分開的還不夠久嗎?」
「是,是,是很久了……」辛文暗暗掰了手指頭,分開不過才一天而已,真的有那麼——「久」嗎?
室內又死寂,死寂,死寂……
辛文瞑思苦想了半晌,又靈機一動,「陛下,不如……臣回府去通傳皇貴妃一聲,讓她前來……前來……」侍寢這個詞似乎不太恰當,而且說不定還會踩到老虎尾巴上,「讓她前來為陛下端茶送水整理奏折,可好?饃」
拓跋 微眯了下眼楮,拿了本奏折開始批閱,「朕的確有點口渴,你去吧,讓她來,你就不必來了。」
辛文不禁暗贊自己睿智,領命快步離去,然後又改用輕功,真是***苦短,陛下這冷戰鬧得,害他們夫妻也分離。現在,他終于可以回府與素紋團聚了。
一盞茶的功夫剛過,拓跋 就听到門口有悉悉索索裙裾拖在地毯上的聲音,他沒有抬頭,冷聲道,「怎麼才來?朕都渴死了。蟹」
沒有等到回應,他才不耐煩地丟了筆抬頭,卻看到是一身艷麗裝束的南蝶。那張陌生的臉,把他心底的期許沖擊地潰散開來,薇兒,要你出現有這麼難嗎?你不屑要後位也就罷了,連皇宮都不想踏足了?
南蝶一改草原騎裝,換了束腰蝶袖的曳地長服,上面一朵朵艷紅的月季如血般濃艷,襯得她眸光流彩,肌膚勝雪,如一朵嬌艷欲滴待人采摘的花。她手上還端了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湯盅。
她身上的脂粉氣與湯盅里的香氣纏繞在一起又飄散開來,與房間里的龍涎香混淆,氣味嗅上去有點復雜,也有點怪異。
「南蝶,這麼晚,你怎麼來這里?」外面的太監都死絕了嗎?也不通傳一聲。他不是看不出南蝶正嘗試媚惑他,可他不需要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說起來真是可笑,他等得來人沒有來,上天偏偏送一個燙手的山芋添堵。
南蝶這才視線掙扎著從他俊逸的臉上移開,赧然一笑,俯首跪禮,「陛下日理萬機,龍體疲乏,南蝶特意炖了湯為陛下開胃提神。」
開胃提神?他寧肯自己糊涂一點,「滾出去!」
南蝶愕然抬首看上去,看不出他是嫌惡還是只是在生氣,可他為什麼生氣呢?「陛下,南蝶……南蝶做錯了什麼嗎?」
「滾!」
「陛下,南蝶親手炖了一個時辰的湯,您就算……」
南蝶的聲音清麗婉約,卻遠沒有嚴薇的空靈之聲更具穿透力,就像舞過空中綢緞,就像山澗淙淙的山泉,令人聞之頓時心神舒暢。
「夜已經深了,過了戌時再吃湯喝粥的容易得胃病,若是連這一點常識都沒有,公主也該回草原了。」嚴薇說著,三步並作兩步,把茶杯放在拓跋 的面前,「 ,你最喜歡的安神茶,喝了就隨我回去吧,溫泉池里撒了花瓣,回去好好泡一泡,可以舒解疲勞。」
拓跋 的怒氣這才沉下去,看在她還知道吃醋的份上,他就原諒她這次。端起安神茶,一口氣喝完,才發現是沒有任何滋味兒的白開水,他不禁皺起眉頭,質問地瞅著她。
嚴薇豈會不明白他這意思?剛才讓辛文來傳話命她即刻入宮奉茶,她哪有那個閑工夫準備什麼活見鬼的安神茶?有白水喝就該偷著樂了。
她本是想把這番話說出口的,卻只覺一雙視線釘子似地刺在脊背上,不由轉頭一看,卻是南蝶還怒氣橫沖地立在那邊,眼里的火似要將她焚毀。
嚴薇向來不喜歡與自己小的毛丫頭置氣,她火上澆油地對拓跋 嬌媚一笑,戳了一下他的額頭,「就知道一杯安神茶滿足不了你!」她大剌剌地捧住他的臉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啵——可以走了吧?」
他因這***辣的一吻驚喜不已,滿腔怒火煙消雲散,佯裝三分含怒,勉為其難地站起身,卻緊握住她的手不肯再放開,踩著紅毯走下台階,經過南蝶身邊時,懶得看她,「朕與皇貴妃要回府歇息了,夜深了,南蝶公主回寢宮吧,明日午宴,朕安排你見一見你的駙馬。」
南蝶听得這話真切,心里卻恍惚。直到拓跋 和嚴薇離開之後,她手上的托盤散落,漂亮精致的琉璃湯盅碎了一地,她才恍然驚醒過來,「他說什麼?我的駙馬?」她的駙馬不就是拓跋 嗎?為什麼他說「朕安排你見一見你的駙馬」?
她忙奔出去,偌大的皇宮因為入夜已深燈火斑駁闌珊,她茫然抓住宮廊下的一個太監,「太後寢宮在什麼地方?」
太監見她錦衣華服,又是從陛下寢宮里出來,不敢怠慢,「沿著西邊最寬大的那條宮道一直往北走,看到掛著壽禧宮牌匾的宮殿就是太後寢宮了。」
南蝶像是沒頭蒼蠅,也顧不得時辰,直奔向壽禧宮,一到門前便舉起拳頭砸起來。
太監開門之後,殿內一向淺眠的蕭蘭貞也被驚醒過來。
她催了守夜的宮女出來探看,听是南蝶闖進來,無奈嘆了口氣,只得坐起身來穿衣,一襲玄紫色的錦袍還沒有穿好,南蝶就跪趴在床前的地毯上嚎啕大哭起來。
「太後,南蝶福薄命賤無緣做太後的媳婦了,嗚嗚嗚……」
她的哭聲淒愴尖利,滿臉的妝容也糊成一片,殿內只亮著三顆夜明珠,光芒慘白,映著她那張宛若女鬼似地臉,只讓蕭蘭貞覺得厭煩。
「你是伊爾金的公主,皇帝既然已經答應了和親,自然不會虧待你,深更半夜你如此大哭,要那些嚼舌根的听了去,恐怕會說哀家這老太婆如何委屈了你。」蕭蘭貞想她定是在拓跋 那邊受了委屈才來這里哭,「哀家年事已高,也容易疲憊,你長話短說,且告訴哀家發生了什麼事,哀家听後才能幫你呀。你這樣一徑大哭,傷心傷身,于事無補。」
南蝶這才安靜下來,從地上起來,接過宮女遞過來的濕毛巾擦了擦殘妝,這才說明來意。瞅著南蝶這無助的樣子,蕭蘭貞不禁感慨嚴薇的果敢與獨立。
當年嚴薇初入王府時,被她尋了短帶去刑場要處決,那丫頭沿路被砸了滿身的雞蛋爛菜葉子,卻仍是能立在刑場上臨危不亂大開殺戒,如今想來還能叫人心生畏懼。 兒喜歡嚴薇而不把南蝶放在眼里,也是情理之中。南蝶這丫頭與嚴薇站在一處,就如一朵小茶花擺在霸氣的曼珠沙華前,美則美矣,卻一沒傲骨,二沒氣韻,三沒頭腦,就算真的嫁給了 兒,于後宮中封賜的品級也不會高于嚴薇。
南蝶忙按了按淚,抽抽噎噎地說道,「陛下說,明日午宴要讓南蝶見一見駙馬。」
「駙馬?」蕭蘭貞總算明白了拓跋 的用意,不禁暗責自己在洗塵宴上揣測錯誤,竟然對南蝶說希望她做自己的兒媳。現在可如何是好?
她被禁足壽禧宮,天山老人親自來勸解,拓跋 天下霸主之位已定,畢竟也是她的親生兒子,母子血脈相連,沒有過不去的檻,眼下她已經與 兒有冰釋前嫌的可能,可若南蝶這樣鬧下去,恐怕……唉,她也是看中了南蝶「公主」的身份,才說出那一番門當戶對的話。
南蝶說完,抬眸看去,見蕭蘭貞只看著自己面無表情地發怔,雖然她容顏蒼老,卻自有一股凜然的威嚴叫人生畏,「太後?太後,您可要為南蝶做主呀。」
「南蝶,哀家是說希望你做哀家的兒媳,我肅安王朝內的王爺們都稱哀家為母後,哀家說的兒媳正是這一層意思,不管你嫁給哪一個王爺都是哀家的皇媳。你們伊爾金族與我們肅安皇族和親,皇兒自有一番權衡,哀家只管後宮,不能干涉朝政,你也了解哀家的難處。」
「這……」南蝶欲哭無淚,「太後可知陛下把南蝶許配給了哪位王爺?」
「哀家不知。不過,定是尚未有正妻的,皇兒一向顧慮周全,定不會辱沒了你公主的身份。」
就算做王妃也終究不是在皇宮里,一旦被困在一方天井里,她還如何見到拓跋 ?「懇請太後向陛下說情,哪怕冊封南蝶為婕妤美人,只要能留在陛邊,南蝶當牛做馬都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