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幽心里道,她自己的安危自然隨時都念著。只是昨日她以為簡單便解決了薛柳儀的事,卻不想蕭衡壓根沒來,而那薛柳儀也沒打聲招呼就將自己推了出去……
東邊天空出現幾顆星星,上弦月也升了起來。尋幽一人回到院子,先去看了陳點秋的房間,果然空蕩蕩的沒人。憶起白日里她小臉煞白,尋幽不由擔心起來,陳點秋究竟是得了什麼急病?
可她如今也不方便外出走動,只得等她回來再去探看了。她走進自己的房間,覺得疲憊極了,自她修行以來還沒有這麼累過,渾身酸痛的只想躺下來好好休息。
那張臥榻就在眼前,實話說並不適合休息。尋幽走過去一下便躺在榻上,一陣睡意襲來,眼皮馬上就要合上了。
忽然,榻邊白影一閃,有人一把把她從榻上拉起來。尋幽睡意來了根本沒防備,「撲」地跌到地上,暈沉沉的腦袋一下清明了回來。
「誰!」尋幽迅速往桌邊一躲,手里已經探到儲備袋中,捏住一張符。
來者沒回答,手掌合擊「啪」地聲亮了燈。
「是你!」尋幽眯了眯眼楮,總算適應了光線,卻見房里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多日未見的雲夢軒。
雲夢軒看著她不說話。
「你來這里干什麼?」尋幽可不覺得雲夢軒是來給她帶什麼好消息的。
「你自己去領罪吧。」雲夢軒今天出奇地平靜,不像以前一樣,一見到尋幽就動起手來,但眉宇間的神色卻更冷了。
尋幽一听這話,頓時一股怒氣沖上心里︰「我沒罪,憑什麼要認。」
「你若不認便會連累蕭師兄。」雲夢軒頓了頓,似是嫉妒又似痛恨地看著尋幽,「若不是蕭師兄力保你,你早和姓馬的一個下場了!」
馬師兄?馬師兄什麼下場?尋幽不解地看了眼雲夢軒,雲夢軒卻冷哼一聲,一句話也不說了。
尋幽吸了口氣,冷冷地向雲夢軒說︰「不管我是不是凶手,無論如何我不能認罪,我若認了罪,蕭師兄便是幫凶。」
雲夢軒一愣,臉上猶豫的神色一閃而過︰「我憑什麼信你?」
「蕭師兄現在如何了?」
「蕭師兄是掌門親傳弟子,自然不會被如何,只是……」雲夢軒聞言,臉上浮起慍意,終還是沒把話說下去。
尋幽想了許久,走近雲夢軒耳語一番。雲夢軒睜大了眼楮,過上半晌終于點了點頭。
雲夢軒走後,尋幽總算一頭栽在臥榻上,一覺睡到了天光。醒來後,忽然覺得昨日的決定是不是太冒險了些,但剛一洗漱完,就有人送來一個小瓷瓶。
尋幽苦笑一聲,看著灑滿陽光的小院子,現在是沒了退路,想要反悔也反悔不得了。罷了,早去晚去還不是終歸要去查個清楚。更何況,總不能都靠著蕭衡。
晌午的時候,陳點秋被送了回來,臉色比昨日好了一些,但仍需要修養上一段時間。修仙之人體魄比凡人強健,就陳點秋這種修為的一般來說不會生病,但一病起來就是萬萬不可小覷的。再過了練氣五層,便是想生病也是難的,除了意外受傷,一般病痛無法侵身。
尋幽在陳點秋那坐了一會兒,見她目光擔憂地看著自己,便安慰她自己不會有事。陳點秋嘆了口氣,也不知說了句什麼,暈暈沉沉地睡了。
尋幽回到自己房里,一拔開小瓷瓶的瓶塞就有股腥臭的味道溢了出來,聞得尋幽差點嘔出來。再看瓶中液體的顏色呈黑色,不用看就是劇毒。她剛聞了聞,就覺得全身有些發麻,馬上塞上了瓶蓋,在榻上坐了會兒才回過來。
好厲害的毒。
到了夜半三更,尋幽借著鐲子的便利,偷偷躲過巡邏弟子,到了小泉峰與孤峰交界的那片林子里。既然小眼楮可能在那里最先出了事,那凶手會在那里留下些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她借著月光,按記憶中的路線到了那日與小眼楮打斗過的地方。只見月光鋪地,地上坑坑窪窪的,被翻起來的土還很新。
找到那日她躲避的幾棵樹,便很快確定了小眼楮倒地的地方,就是這里了……尋幽蹲下來,仔細在地上尋找著,若是凶手從這里把小眼楮帶走。
「咦?這是什麼?」尋幽眼尖,在草叢里竟發現一縷閃著光的銀絲。
「嗖!」正當她彎腰去撿,耳邊忽然傳來個空氣的摩擦聲。尋幽手里的劍氣早就準備好了,向來物一揮,只听「噗」的聲有東西亂在地上,冰涼的液體灑了她滿臉都是。
她低頭一看竟是條蛇!蛇身大約和小白蛇一樣長,已經斷成了兩截,蛇血灑了一地。尋幽這才聞到自己臉上的腥臭味,連忙掏出手帕擦了擦,把銀絲往儲物袋里一放,尋著流水聲去水邊洗臉。
而她沒注意的是,在她走後不久,身後的樹林走出來兩個人。
「竟然躲過去了,浪費了一條蛇。」其中一人惋惜地看著地上的蛇尸。
另一人從一個袋子里又抓出條蛇,扔進草叢里︰「可惜什麼,等的又不是她。」
……
這段對話,尋幽自然也沒听見。因為若她听見了,也不會往雲霧山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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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打賞的看官們,我努力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