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練氣十一層,照這樣下去很快便會到練氣十二層,而後便迎來修仙的第一個最重要關頭——築基。築基與練氣期相較而言,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差距。築基後丹田中充盈了靈氣,這些靈氣會凝成實質,沉在丹田底部。有些修仙者因為種種原因,終身沒有跨過築基器這個瓶頸,就比如死在萬石山的袁老。
而尋幽正要面臨這個關口。她從雲霧山回來後,就在伍三仙的醫書上翻找著,看到一味名為固本丸的丹藥。這種丹田寫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以至于尋幽幾乎把這醫生翻爛了,都沒有見到「固本築基」這四個字。
築基築得如何,關乎修仙者是否有個扎實的基礎。這也就是為什麼有些修仙者空有修為,使出的法術的威力卻不如修為較低的修仙者使出的了。
固本丸需取南海海底之珠玉,與雪山之上的冰蓮,加之無屬性之水煉成。這幾樣東西只有雪山上的冰蓮尋幽听過,所謂的雪山便是蜀山周邊的那片雪山。冰蓮尋幽也不是沒听過,但據說數量極少,非有緣不能尋到。
而南海海底的珠玉應該是指南海珍珠,難的是無屬性之水。尋幽聞所未聞,去主峰書庫找了,居然也沒查出答案來。
尋幽在棲霞山休息了幾天,便決定去雪山上尋找冰蓮。她去雪山之前,準備了一些必備的丹藥,順便去管事弟子那里換了一些避寒丹。
雪山之上最是寒冷,避寒丹能幫助保持體溫,是到雪山上必備的丹藥之一。
尋幽御著飛劍,一路朝雪山飛去。本來看著挺近的雪山,踩著飛劍飛了近兩刻鐘才到。雪山橫亙之間,有一點朱紅色。飛近了一看,原來是一座小宅子。宅子上堆落了落雪,只有朱紅著的牆面露上外面。
但在一片白茫茫的積雪中,這點朱紅還是很顯眼的,所以尋幽一眼就看見了它。
尋幽御劍停在宅子前,看見門上畫著蜀山的標志,應該是蜀山建在這里給當職的弟子住的地方。
尋幽走到門前扣了扣門環,里面傳來開門的響聲,和踩在雪地上的「吱吱」聲。大門被拉開,門上掉下一些積雪,「沙沙」地落在地上。
從門外伸出個裹著皮毛大衣的腦袋,看了眼尋幽道︰「進來登記吧。」
尋幽收起秋水,跟著那人走進門去。那人很快關了門,凍得直哆嗦,領著尋幽進了里面的房間。
房間里的溫度比外面的要暖上許多,如果說外面是寒冬臘月,那里面就是陽春三月。房間正中心擺著一個大火爐,里面放著燒得發紅的炭塊。爐上擺著一鍋熱湯,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爐旁還有個男弟子正用調羹緩緩攪動著冒泡的湯水。
他見尋幽走進來,放下調羹道︰「這雪山上十天半個月地沒人來,今天是什麼好日子,一下午就來了兩個。」
穿著皮毛大衣的男弟子,比之坐在爐旁的那一個要瘦一些。他抖了抖大衣上的落雪,把大衣掛在架子上,拉了一把椅子讓尋幽坐下來。
尋幽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從抽屜里翻出一本本子,拿出毛筆讓她自己簽了名字,又交了腰佩給他核查。
「原來這位師妹是主峰的弟子。」較瘦的男弟子笑了笑,翻開上一頁指著頁末的名字道,「那你應該認識蕭師兄吧?」
「蕭師兄,他也到雪山上來了嗎?」。尋幽詫異。
較瘦的男弟子點了點頭︰「上午來的,興許你還能踫見他。」
「兩位師兄要在雪山上待幾年?」尋幽看這雪山上的環境實在惡劣,她吃了避寒丹御劍飛了一會兒,就覺得絲絲寒意透進骨頭里,而他們卻要長期在這里守著。
「一般來說要待個五年吧。」一旁的胖子接了話,看向尋幽的目光帶著絲羨慕,「明年我倆的任期就該滿了,可以回山去修煉了。真羨慕師妹,看山這活計是絕不會輪到你的。」
尋幽尷尬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件事︰「三年前,一對姓慕容的表兄妹被送來山里,兩位師兄可知道他們在哪里?」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胖子答道,「他們是你的舊識?」
尋幽道︰「算是吧。」
胖子點了點頭,拿起調羹攪著湯。
尋幽起身向兩人告辭。
「雪山上夜里風大,且最近頗有些不太平,師妹小心了。」較瘦的男弟子好意提醒。
尋幽謝過他的好意,走出門外,從儲物袋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防風的大麾披了上去。大麾一披在身上,頓時將外面的寒風擋住了。
尋幽看向連綿的雪山,看來她要在這城待上一段時間了。
冰蓮百年一熟,多生長在陡峭的涯壁之上,成熟的冰蓮會引來一些妖物覬覦。要采摘冰蓮的話,必須要把他們清理干淨。
尋幽把那只會尋藥的兔子放出來,給它喂了一顆避寒丹,放她到雪地里尋找冰蓮。
兔子一到雪地上,就在地上嗅了嗅,便跑動起來。尋幽跟在它身後,同時也注意著周圍,以防有什麼突發*況出現而沒有防備。
「吱」不知過了多久,兔子忽然叫了一聲,一下竄到尋幽身邊。
尋幽仔細一看,發現有一只雪白的狐狸盯著兔子看。雪山上常年無人,這雪狐也不怕人,還跑過來在兔子身上嗅。兔子嚇得瑟瑟發抖,拼命躲閃,奈何它速度不夠雪狐快就是躲不掉。
尋幽趕了它幾次也趕不走,見它並沒有其他動作,便由著它去了,只是不讓它接近兔子。
可這兔子今天也不知怎麼了,看見雪狐就是不肯走。尋幽無奈之下,只有叫出小瑞雪獸陪著它,雪狐被小瑞雪獸趕得遠遠的,兔子這才恢復了正常。
小瑞雪的母親本就生活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它見了這積雪也如得水,快活地在雪地上打著滾。
尋幽帶著兔子與小瑞雪獸,一起爬上一坐不高的雪峰。積雪上突然出現一行腳印,腳印的方向正是雪峰峰頂。看這腳印像是男人的,莫非就是蕭衡?
尋幽想到這里,不由加快了腳步。夜幕很快就會降臨,多一個人也可以互相照顧。
果然,她沿著腳印走了不遠,便看見一個披著灰色裘衣的身影走在前面,看背影應該就是蕭衡了。
尋幽快步追上去,喊了一句︰「蕭師兄」
蕭衡聞聲轉過頭來,看見是尋幽微微一愣,隨即快步迎了過來︰「冷師妹,你怎麼也來了雪山了?」
「我來雪山上找冰蓮。」尋幽答道。
蕭衡點了點頭,道︰「你已經練氣十一層了,不過幾年便要築基,是該要用冰蓮固一固本。」
蕭衡知道用冰蓮固本,莫非他也服過固本丸?
尋幽一想到這里,便想要探探蕭衡的口風︰「蕭師兄築基之時用過何處丹藥?」
「丹藥倒是用得不多,冰蓮也不曾入藥來用。」蕭衡回答她道。
尋幽知道在蕭衡這里是問不出什麼了,何況固本丸看起來應該是種較少人知道的丹藥,還是不宜泄露藥方的為好。
尋幽點了點頭︰「蕭師兄此番來雪山又是要做什麼呢?」
「我來找百年冰晶,順帶來這一帶巡查巡查。」蕭衡帶頭在前面走了起來,「冷師妹與我同行吧,最近山上不大平靜。我來過雪山幾次,倒是知道一些冰蓮的位置,只是不知道到了成熟的季節沒有。」
尋幽一听蕭衡知道冰蓮的生長地,更是欣喜。目光忽然瞥見兔子已經凍得瑟瑟發抖,才驚覺自己光顧著與蕭衡聊天,卻把它忘在一邊了。
小瑞雪獸天生御寒,便緊緊地挨著兔子幫它取暖。尋幽一看蕭衡在眼前,也不便把它放進九龍鐲里去,只有拿了裝著小白蛇的靈獸帶,把兔子也放了進去。
「這就是當初那只瑞雪獸,已經這麼大了。」蕭衡也注意到了小瑞雪獸,伸出手去模了模它毛茸茸的腦袋。
小瑞雪獸似乎還記得他,並沒有躲開,反而很受用地眯著眼楮。
尋幽與蕭衡一起上路了,首先自然是到雪峰頂上,幫蕭衡找百年的冰晶。蕭衡將冰晶采到,保存在一個玉盒里。玉盒之中已經有小半盒這樣的冰晶,看起來晶瑩剔透很是好看。
兩人一直采著冰晶,不知不覺間天色暗了下來,雪山上的風也大了起來。
「嗷……」一聲狼嚎響起了起來。
蕭衡听見這聲音,抬頭看了看聲音傳來的方向︰「冷師妹,我們找一個地方過夜吧。雪狼一向成群出沒,對付起他們來很麻煩。」
「好吧。」尋幽停下手中的動作,把采到的蕭衡交給蕭衡。
蕭衡收好了冰晶,就帶著尋幽,駕輕就熟地找到一處山洞。洞口被雪堆得只露出一條縫隙,若不熟識定然不知道這里還藏著個洞。
蕭衡揮了揮袖子,闢開一條通道,與尋幽一前一後地進了洞。他一進洞,又把雪堆了回來,外面肆虐的寒風就被擋住了。
尋幽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火盆,十指一動點燃了火盆,洞內很快被一股暖意充盈。
蕭衡在尋幽對面坐下來,閉著眼楮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