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不只阿鵬,談梧霜也是。
阿鵬離開後,玉真觀里再也听不到阿鵬惱怒不滿的聲音,無論他走到哪兒,都是冷冷清清的,連心也跟著空了一塊。
莫名其妙,在他來之前,她一點都不覺得一個人生活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他一離開,她就開始覺得孤獨、寂寞?
躺在床鋪中,突然覺得這張床變得好寬好冷,只不過少了他在旁邊、听不到他睡著時規律的呼吸聲,為什麼就會差那麼多?
習慣真是一種討人厭的東西,害她如此不好受,她只能選擇忍耐,重新適應一個人的生活,她相信只要過個幾日,她就能恢復原本閑散自在的談梧霜,樂于享受一個人的日子。
但她沒想到,這竟是一件如此痛苦的事情--「我已經失眠好幾日了,怎麼辦呀怎麼辦……」
在一連好幾晚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眼睜睜看著窗外的天色由暗轉明後,談梧霜終于受不了的來到城南大宅找刁南兒大吐苦水,非常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一雙黑眼圈是又大又明顯。
這處已經荒廢已久的大宅院,外牆處處都有裂開掉下的痕跡,內部雖然也非常老舊,但倒還能遮風避雨。
而這里就是長樂縣孤兒的依身處,平時他們都到外頭探听消息,夜里就會回到這過夜休息。
「你不是仙姑嗎?自己看著辦。」同樣坐在桌邊的刁南兒很沒良心的笑了笑,一臉幸災樂禍。
「刁南兒,你實在是太沒良心了!」談梧霜睜著一雙大黑眼猛瞪她,接著又趴到桌上繼續哀號,「怎麼辦…我不想再繼續失眠了啦,真的好痛苦呀……」
為什麼回不去?她與阿鵬相處明明只有短短的四十九日,為什麼會比不過自己住在玉真觀的四年?他憑什麼帶給她如此強烈的影響,害她想回到過去清淨的日子都不行?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心軟幫他,現在反倒害到自己。
刁南兒對她如此反常的反應很有興趣,涼涼的問道︰「梧霜,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心虛的一愣,趕緊否認,「你不要亂講話!」
「哈,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刁爺耶!」刁南兒伸出食指輕點她的鼻尖,形形色色的人,我看得還不夠多嗎?你這種癥狀,我一眼就瞧出來了,你正在犯相思病。」
「誰犯相思病了?」談梧霜極力否認,「我昏了頭才會去喜歡那個來路不明的家伙!」
他是個大麻煩,她怎麼可能會笨到去招惹麻煩?又不是吃飽太閑沒事干。
他只不過是在她最傷心難過時曾經安慰過她而已,雖然安慰的方式很笨拙,但以為這麼做就能打動她的心,也太小看她了吧!
「所以我現在看你就是昏了頭的模樣啊。」刁南兒一邊搖頭,一邊拍拍她的肩膀,「恭喜你,你完蛋了。」
「我哪里完蛋了?」
「對我來說,一旦踏入感情泥淖,心就不再是自己的,而是對方的,喜怒哀樂都將由對方主宰,這不是完蛋是什麼?」
「我已經說了,我才沒有……」
「看看你,沒他在身邊就沮喪失落,睡也睡不好,還跑來我這兒訴苦,你就算沒有兩只腳都踏入感情泥淖,至少也已經一腳踩進去了,當心越陷越深。」刁南兒毫不客氣的提點她,「那個家伙是朱小姐的,就算真要有什麼,也是朱小姐和他,不是你,你還是趁早死心吧。」
不能怪她這麼想,朱羽茵對阿鵬的好,早已超過對一般人的幫助,要說朱羽茵對阿鵬沒有其他特別的心思,她才不相信。
所以她並不樂見談梧霜與阿鵬有情感上的牽扯,因為若是真的發展到談梧霜與朱羽茵共搶一個男人的狀況,朱羽茵一定擁有絕對的優勢。
除非談梧霜不打算繼續在長樂縣混下去,為了阿鵬杠上財大勢大的朱家,要不然真的趁早抽身得好。
「……我回去了」談梧霜已經不指望在刁南兒這里得到任何安慰,還是早點離開好,省得她又說出什麼不中听的話來刺傷她。
「不送啊,你別另一只腳也跟著陷進去時又來找我訴苦呀。」刁南兒也不阻止,笑笑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暗自希望她是個聰明人,能夠早點想開,畢竟感情這回事,外人插不了手,只會惹得一身腥而已。
「你別詛咒我!」聞言,談梧霜頭也不回的嗆道,接著火大的沖出宅子。
走在路上,越想越氣,她絕不承認自己喜歡上阿鵬了,更不會認為這幾日食不知味、睡不安穩,是因為沒他陪伴在身邊。
他算哪根蔥?他連來玉真觀幫她打雜都沒資格,滾一邊去吧!
「啊--」
談梧霜突然失控的大叫一聲,抱頭蹲下,完全不在乎自己已經成為來來往往行人側目的焦點。
「夠了,可以停止了,別再想他,我才不要讓刁南兒的烏鴉嘴有靈驗的機會!」
她和他已經結束了,不會再有任何交集,她為什麼要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患得患失,將自己搞成現在這副德行?
不行,她要振作,一定要振作,絕不能再讓他有機會影響她了!
「沒錯,我要振作,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一個人繼續快樂的過日子!」
在自我信心喊話完之後,她又站起身來,但她這一陣子吃不好也睡不好,猛然一起身,眼前隨即一黑,感到頭暈目眩,身子左搖右晃的,眼看就要一跌坐在地。
「小心!」
「呃?」
一個熟悉的身影迅速朝她逼近,將她安穩的抱在懷里,那厚實的腳膛、令人安心的溫暖,讓她控制不了的心跳加速,沒來由的緊張又害羞。
她抬起頭來,果然見到多日末見的他,還露出擔心的神情,眉頭更是緊緊的整起。
「你怎麼了?還好嗎?」阿鵬擔心的詢問。
她沒有回答,只是有些傻愣的瞧著他,不懂他都已經離開了,為什麼又要出現在她面前?他這麼做根本就是存心動搖她的意志,給她帶來困擾。
「你…」
他見來未往往的路人一直瞧著他們倆,不免感到不自在,而玉真觀就在前方不遠處,他干脆拉住她的手,快步往玉真觀的方向走,有什麼話都回去之後再談。
等到兩人都進到觀堂內,阿鵬才放開她的手,不過眉心依舊緊蹙著。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我不在,你就過得這麼散漫,也不懂得要照顧自己了?」
明知不該再來看她,但他還是控制不了思念她的心,趁機過來一趟,結果就見到她像個瘋于一樣在路上尖叫,氣色差得像是隨時都會昏過去一樣。
她果然讓人放心不下,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你……你還來干什麼?」談梧霜終于回過神來,努力掩飾見到他的欣喜,故意惡聲惡氣,「沒事就不要來打擾我,快點回去。」
她伸出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打算把他推出去,然而她這樣的舉動,反倒讓右手上的五色絲線露了出來,也讓眼尖的阿鵬發現。
他抓住她的右手腕,訝異的問道。「你為什麼還戴著這條絲線?」
「呃?」她心虛的臉微紅,沒好氣的回道︰「要你管。」
她只是懶得解下打得死緊的結,才會繼續戴著,才不是對他念念不忘,更不是覺得只要不解開,她與他之間的牽絆就還是存在,不會斷絕。
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就是在乎他,免得他得意,或是以為她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就只因為和他共同相處了四十九日,就將他放在心上,想甩都甩不掉。
這時,她突然發現他抓著她的左手腕上,同樣戴著一條五色絲線,正好讓她逮著機會,反問道︰「你還不是一樣沒把絲線解下,我不是說過你回朱府之後就能拿下來了,你又是為什麼還戴著?」
阿鵬同樣一陣心虛,他回朱府後的確曾經想過要將絲線解下,可是想到上頭有她的血,解繩的動作就停了下來,寧願繼續被它綁縛著。
他們分明都牽掛著彼此,卻都嘴硬不肯說明,但手腕上的絲線早已透露出掩藏的心思,再否認也沒說服力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假裝下去了,他再度將談梧霜擁入懷中,這一次不是滿懷擔憂,而是滿心的思念,渴望著她的氣息、體溫,以此慰借自己多日來的相思之情。
「呃?」她的臉蛋瞬間飛紅,手足無措,「你……你怎麼能……」
「我有事,所以我來打擾你了。」他已經豁出去了,說什麼都不會放手,拿出前所未有的厚臉皮在她耳邊說道。
「什……什麼事?」
「我精神不濟,總覺得三魂七魄似乎落了一魂一魄在你這兒,所以非得回來找你不可,肯定是你趁我不注意時,對我施了什麼邪術,要不然為什麼我一離開玉真觀,腦海內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就是無法將你的身影從心房內驅趕出去?
他不得不面對現實,明知道現在的他根本就沒資格愛人,他還是守不住自己的心,喜歡上她了,抵擋不了喜愛她的情緒如潮水般狂涌而來,灌滿他的心田,已成為汪洋一片。
無論他想出多少理由說服自己不該踫情感、不該喜歡她,都為時已晚,他早已將心遺落在她的身上,收不回,只能投降。
他這是在拐個彎向她示愛?一意識到這一點,她更是心慌意亂,羞得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事實證明,見到你之後,我的精神的確好了不少,又重新恢復元氣了。」
終于能夠切切實實的擁著心念已久的人兒,原本空虛的心房因而變得充實,精神當然也好了許多,多麼希望能再抱久一點,遲遲舍不得將她放開。
他哪時變得這麼無賴了?她暗罵著,但心里卻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
「你是因為在朱府太無聊,才來耍我的嗎?」
原來受到影響的人不只有她,他也一樣,那四十九日的朝夕相伴讓他們都有了極大的改變,已經無法說斷就斷了。
他們互相思念、互相牽掛,沒有經過分別,不會發現到這樣的轉變,也不會察覺其實早在不知不覺中將彼此放上心,再也忘不掉。
「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要說,其實……我很想你。」
談梧霜心中的最後一絲矜持,就因為他這一句話,徹底消散開來,心也完全軟化,再也無法假裝對他的情意無動于哀。
她終于鼓起勇氣,伸手回抱住他,也表明了對他的心意,「我也……很想你。」
縱使刁南兒不看好她與阿鵬的未來,她也管不了這麼多了,閃為她的心早就為他而深陷、沉淪,兩只腳都一同陷進去這感情的泥淖,不想再費力拔出來了。
她就是喜歡上他了,想和他在一起,不管之後會遇到什麼挫折阻撓,就當做是一場磨練及考驗吧。
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她相信只要兩人一起努力,沒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的。
此時此刻,她只想好好感受被他擁抱的幸福滋味,其他事情都暫時不去想,不想太快自尋煩惱……
互相表明心意後,阿鵬與談梧霜原本紛亂不安的心也跟著定了下來,也達成了共識,雖然未來情況不明,但無論出現什麼問題,他們都要攜手一同解決,絕不輕言放棄彼此。
而阿鵬首先要處理的問題,就是他和朱家之間的關系。
雖然朱羽茵說他在恢復記憶之前都能住在朱家,但一來不知道他還得花多久時間才能恢復記憶,二來如果他永遠都恢復不了,那該怎麼辦?
所以他不能再待在朱府了,無論他到底會不會恢復記憶,他都得離開。
他必須與朱羽茵將話說明,他要離開朱府,靠自己的力量謀聲,在長樂縣站穩腳步,他與談梧霜才有未來可言。
「鵬公子,請留步。」
阿鵬才剛從玉真觀回到朱府,府內總管就特地擋下他的腳步,阿鵬不解的輕整眉頭,「有事?」
「咱們老爺想與鵬公子說說話,所以希望鵬公子移駕。」總管客氣的說道。
他只見過朱家老爺幾次面,對于他暫住朱府之事,朱老爺始終沒有表示什麼意見,態度不明,這一次特地請他過去,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他雖然覺得有些不安,但還是跟著總管的腳步來到一處偏廳,一走進去,才發現不只朱老爺,連朱羽茵的大哥朱世坤也在。
坐在主位的朱老爺朱金身材矮胖,年屆中年,而坐在旁座的朱世坤身材高瘦,看起來頗為年輕。
朱金而無表情的等著阿鵬出現,朱世坤倒是微蹙著眉,似乎有些焦急。
「朱老爺、朱公子。」阿鵬朝兩人行禮。
「鵬公子,你的身子狀況如何?是否還有任何不適?」朱金開口詢問。
「托眾位的福,已經完全痊愈了。」
「已經痊愈就好。」朱金點點頭,「鵬公子,咱們也不必說太多客套話,我之所以請你過來一趟,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朱老爺請說。」
「咱們朱家在你身上所投入的心血和金錢可不少,而我這個人,是最市儈的商人,不喜歡做虧本事,這麼說…你可懂得意思?」
阿鵬瞬間了然于心,朱金是來要報償了。
「在下非常感激朱家的救助,只要在下做得到的事,朱老爺請盡管吩咐,在不絕對會努力償還恩情的。」
「你還挺識相的。」朱金滿意的點點頭,「我已經想好了,既然你遲遲無法恢復過往記憶,日後也不一定恢復得了,那麼干脆就留下來,當咱們朱家的女婿好了。」
「什麼?」阿麟訝異的睜大眼,「朱老爺,您的意思是……要我娶朱小姐?」
「娶她有什麼不好?是她救你回來,也是她費盡心思請大夫、請仙姑,才讓你逃過死劫,她對你的思情大過天,要你娶她報恩,並不是什麼過分的事。」
要不是女兒不良于行,哪里還輪得到阿鵬來當朱家的女婿?朱金暗哼,他可是看在女兒對阿鵬的照顧已經超出尋常,似是對阿鵬有意思,才決定讓這個來歷小明的家伙當女婿,認真算起來,真正佔了便宜的人是阿鵬。
阿鵬心急的問道︰「朱小姐知道這件事嗎?朱小姐也答應這麼做?」
他不相信朱羽茵會答應,、因為她對他根本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更何況他真正喜歡的人是談梧霜!
「她知不知道、答不答應都不要緊,反正婚姻之事,父母作主就行了,你與她只要等著成親,其他的瑣碎事情自有人處理。」
「朱老爺,很抱歉,這件事恕在下無法答應,除了娶朱小姐之外,其他的于及恩方式都可以再商量。」
「你這是瞧不起咱們羽茵嗎?」朱金憤怒的拍了扶手一下,站起身來,「我沒嫌你來路不明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還嫌咱們,簡直是不知好歹!」「爹,別發火,當心身子。」朱世坤擔心的提醒。
他雖然也很疼愛妹妹,但並不贊同爹亂點鴛鴦譜,卻又不希望妹妹因為殘疾而孤老終身,所以內心挺矛盾的,縱使沒有阻止爹擅自作主,卻總隱隱覺得不安。
「朱老爺,在下並沒有瞧不起朱小姐的意思,但感情無法強求,硬是在一塊兒,對彼此只會是種折磨,那種痛苦簡直生不如死。」阿鵬態度堅定的回絕。
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對這種強迫的婚姻有如此深的感觸,反正他心里有一個很明顯的聲音,他不想再被人左右,無論是什麼理由,都無法逼他娶一個不愛的女人。
他現在的唯一所愛就是談梧霜,除了她,他不會也不願與其他女人成為夫妻!
「你住口!
「總而言之,在下是絕對無法接受將自己的婚姻作為報恩的代價,請朱老爺見諒!」阿鵬低頭躬身道歉。
想不到他與談梧霜之間的難關這麼快就出現了,雖是寄人籬下、受人恩惠,但並沒有因此失了骨氣,面對這種強迫的行為,他就是無法接受,不管朱金用多大的思情他就範,他也絕不妥協!
「你……哼,你以為在朱府內,還有你討價還價的余地嗎?」
阿鵬抬起頭來,微蹙眉頭,「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除了答聲娶羽茵,你已經沒有第二條路走了!」朱金火大的朝門外大喊,「來人!」
兩名高壯的男僕馬上進到偏廳內,朝朱金行禮,「老爺。」
「將鵬公子押回房內,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允許,所有人不得隨意接近,更不準他踏出房門半步,直到成親那日為止!」
「遵命!」
這是硬要逼婚?阿鵬不敢置信的瞧著兩名男僕架住自己的兩只胳臂,硬是往外頭拉。
「朱老爺,您不能這麼做--」
「我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插嘴!」朱金執意為之,早就不顧一切了,「世坤,開始準備婚禮,越快越好,別拖太久。」
朱世坤見狀,內心的不安更為加深,卻還是只能回答,「是。」
阿鵬被軟禁在房內,門外有護衛不分早晚的守著,三餐都由丫鬢送入房里,根本不讓他有任何機會可以出來。
同一時刻,朱府也開始籌備婚事,打算在一個月之內讓兩人完婚,趁早解決這件事情。
朱金心想,只要木已成舟,阿鵬就算想跑也跑不了了,為了愛女,他不惜當壞人,非得將阿鵬留下不可。
而這件事也不可能完全瞞得住朱羽茵,只不過她在知道後。卻沒有加以阻止,讓人實在猜不透她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朱府即將辦喜事的消息、很快就傳遞了長樂縣城,談梧霜當然也有所聞,一時之間實在難以接受,不明白阿鵬前一刻才對表明心意,下一刻怎麼就答應了和朱羽茵之間的婚事,難道他只是在耍著她玩?
下一瞬,她又自行反駁了這個念頭。不,她不相信,阿鵬不是這樣的人,這里頭肯定有什麼古怪!
「你說什麼?阿鵬在朱府被軟禁起來,他根本就不是因為報恩才答應婚事,而是朱老爺硬遇他的?」
談梧霜在城南大宅內,听著刁南兒派人幫她打听回來的消息,不禁感到錯愕又憤怒,沒想到朱老爺居然會使出這麼卑劣的手段,難怪阿鵬也跟著消失了半個月,實在是太可惡了!
「是呀,听朱府的下人透露,鵬公子當朱老爺的面拒絕成親,才惹得朱老爺勃然大怒,將他軟禁,非逼他接受這一門親事不可。」
如今距離成親之日,只剩下半個月,朱家正緊鑼密鼓的準備中,看來誓在必行。
談梧霜擔心的緊蹙起眉,她到底該如何幫他?她絕對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朱老爺仗協欺人,硬逼阿鵬娶朱羽茵!
「梧霜,你真的想攪和進去?」刁南兒不贊同的也跟著蹙起眉,「朱家財大勢大,只要朱老爺不開心,一句話就可以讓你在長樂縣活不下去,除非你不想繼續在這里混,要不然就別去招惹他們。」
「但他們這麼做是不對的!」
「對或不對,是你說了算嗎?他們朱家對鵬公子有大恩,要他娶朱小姐當做報答也算說得過去。」
「可是這事關一輩子的幸福,他們怎麼可以……」
「反正現在朱家執意為之,你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難道你打算去搶婚,然後跟著鵬公子浪跡天涯,永遠不再回長樂縣了?」
「這也沒什麼不好!」談梧霜賭氣的回答。
「梧霜,我當你是朋友,才會這麼勸你,不要以為我也和朱老爺一樣棒打鴛鴦。」刁南兒輕嘆了一聲,看來談梧霜已經完全陷入,想救也救不回來了,「沖動不是件好事,為了一個男人犧牲自己原本的好日子,真的值得嗎?」
談梧霜不甘心的回道︰「那是你不懂。」
「是,我的確不懂,我只懂沒有銀子,就算有感情也會餓死。」
「算了,我回去了!」談梧霜即刻從椅子上起身,不想再繼續听刁南兒故意澆她冷水。
「梧霜,我拜托你盡快冷靜下來,千萬別沖動…」
談梧霜離開的腳步越來越快,將刁南兒的聲音完全拋到腦後,不去听、不去想,內心的決定已經沒人可以動搖。
就算必須杠上朱家那又如何?就算再也無法在長樂縣混那又怎樣?她可以到其他地方和阿鵬一同重新開始!
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將阿鵬救出來,絕對不讓這門婚事有機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