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耀城禮王府
「王爺,很抱歉行動失敗了。」
書房內,一名年輕男子對聞人玄緒低頭道歉,坦承自己的失敗。
他正是設下絕命咒的人,也是在酈水城外襲擊聞人玄卿的咒術師--封無涯。
聞人玄緒只比太子小一歲,氣質同樣高貴,此時他正站在書架前找書,听到行動失敗,只是冷笑了一聲。
「果然是福星高照的太子爺,連三劫難都死不了,命的確夠硬。」
他一直在找機會替自己已逝的妃子報仇,甚至派人埋伏在東宮內當宮女,就是想挖出太子的把柄或弱點,也因此知道太子私底下與梁鷗芝不和,甚至意外發現梁鷗芝紅杏出牆,與東宮幕僚房子意往來密切。
原來梁鷗芝在嫁給聞人玄卿之前就與房子意相識,甚至互有好感,梁鷗芝空有太子妃的虛名,內心卻異常空虛寂寞,才會背著太子與房子意再續情緣。
梁鷗芝發現不慎懷了房子意的孩子後,趕緊找房子意商量,沒想到房子意震驚又錯愕,要梁鷗芝快快將孩子拿掉,千萬不能讓太子知道,免得不但她名節不保,連他也會遭殃。
看著房子意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梁鷗芝忍不住心寒,對男人絕望透頂,也在那時出現一個念頭--男人皆薄幸,與其往後還得看這些男人的臉色過日子,維持早已貌合神離的痛苦婚姻,她寧願不要這些男人!
恰巧那時太子即將出宮巡視民間,梁鷗芝威脅房子意一同在南巡的路上制造「意外」,解決掉太子,這樣孩子還能以太子遺月復子的身份出生,如果是個男丁,將來被封為王爺肯定不是問題,她的後半生也不怕沒有依靠。
至于房子意,為免他以後用這個秘密來威脅她,她也不打算留他,所以事成之後,房子意便「意外墜馬」,英年早逝。
他們打算在船上謀害太子的計劃被埋伏的宮女得知,也正好給聞人玄緒報仇的機會,他便要封無涯暗中幫他們一把,以確保成事。
所以就在太子被推下船,眾人開始尋找他的行蹤時,同樣在官船上的宮女燒了紙咒,通知遠在京城的封無涯,封無涯就用事先取得的太子的頭發設下絕命咒,只可惜卻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後來皇帝派五皇子外出尋找太子的下落,封無涯也暗中跟上,打算搶在五皇子之前解決掉太子,沒想到又讓太子給躲過一劫。
「太子即將歸來,異儲之事恐怕不了了之,王爺不知有何打算?」
「暫時按兵不動,看他回來之後的行動再做打算,免得打草驚蛇,率先曝了咱們的底。」
就算太子懷疑遇襲之事與他有關,但在缺乏證據的情況下,太子也拿他沒轍,他大可不必自亂陣腳,先看看情況發展也不遲。
反正他不急在一時報仇,他可以慢慢的與太子耗下去,就算太子真是九命怪貓,他就不通道了第十次,這只貓還死不了!
太子即將回到明曜城之事很快就傳回京里,原來他一切平安,只是因為發生意外後失去記憶,才遲遲沒有消息。
太子沒死,之前想要擁立三皇子為新台子的朝臣們也跟著沒了聲音,而听到好消息的皇帝忍不住松了口氣,當然開心兒子大難不死。
好不容易,聞人玄卿終于回到東宮,太子妃梁鷗芝打扮完美,非常鎮定的在前殿迎接太子的歸來。
一看到他踏人殿門,她便率先躬身行禮,「臣妾恭迎殿下平安無事歸來。」
「奴牌恭迎殿下平安無事歸來。」其他宮女緊接著行禮。
聞人玄卿來到她面前,表情冷淡的瞪著她,「太子妃,別來無恙。」
「托殿下的福,一切安好。」
「真的?不是听聞你曾經小產,哪里一切安好?」
聞言,她心驚膽跳的回瞪著他,表面上還是非常鎮定,「既然知道臣妾小產,殿下應該要安慰安慰臣妾才是。」
他眉一擰,揮手示意所有宮女全都退下,等到殿內只剩他們倆之後,他才不客氣的說道︰「梁鷗芝,你我心知肚明,那個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你還真有臉睜眼說瞎話。」
「只要我死咬著你不放,你又能奈我何?」她冷笑了笑,「你沒有證據證明這孩子不是你的,光憑你的片面之詞,我有的方法讓其他人同情我,反倒認為是你在故意污辱我的名譽。」
她是個絕色美人,五官精致細膩,高貴又美麗,但此刻的她表情猙獰,將原本的、美麗破壞殆盡,反倒令人感到可怕。
她處心積慮的計劃本來一切都非常順利,阻礙她的男人一一消失,而她可以靠著肚子里的遺月復子在皇室保有地位,沒想到孩子卻沒保住,接著又听聞本以為必死無疑的聞人玄卿居然還好好的活著,讓她倍感威脅。
「現在是做賊的先喊抓賊?多日不見,你這個女人倒是變得不得了,心機如此深厚。」聞人玄卿不齒的譏諷。
「沒辦法,這都是你逼我的。」她無所謂的冷哼,當心你要是隨意污蔑我的名譽,我爹可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朝廷因咱們的問題動蕩起來,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
聞人玄卿就是因為考慮到這層因素,並且顧忌到家丑不可外揚,她所做的事可是會丟盡皇室的臉面,才沒有馬上拆穿她,她倒好,得寸進尺,那丑陋的模樣他都快不認得了。
他繼續冷瞪著她,「你在酈水城外沒將我趕盡殺絕,讓我有機會回來與你算這些帳,是你最大的失誤。」
她原本冷傲的表情一愣,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酈水城?那與我有何關系?」
見她表情困惑,他不禁雙眉微擰。
兩人都已經把話挑明了說,她也沒有必要再否認自己做過的事情,難道……酈水城外的襲擊真的不是她派人做的?
如果不是她,那又會是誰?難道……是三弟在見縫插針,從旁推波助瀾?
雖然心里有諸多想法,但他井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對梁鷗芝說道︰「無論這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等著瞧吧。」
說完,聞人玄卿立刻轉身離開,不想再與她待在同一個空間內,那只會讓他感到不舒服。
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梁鵝芝才全身虛軟的跪坐在地,忍不住急喘著氣,一顆心跳得飛快,早已冒出一身冷汗。
她絕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下倒,不到最後關頭,誰贏誰輸還不知道。
聞人玄卿回到東宮後,就派人嚴密的監視梁鷗芝的一舉一動,慎防她再做出任何對他不利的事。
皇帝當然有問起他發生意外的原因,他卻沒有直接回答,只希望父皇能給他時間調查清楚。
若是沒有確切證據就指責梁鷗芝是凶手,肯定會引起不小的混亂,所以他絕不能急在這一時,非得要有萬全的準備後,才能將這件事公諸于世。
然而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就算當初真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此時應該早就找不著了。
聞人玄卿在書房內看著下屬陸續呈上的調查書信,卻毫無進展,忍不住嘆了口氣,將書信往旁一推,輕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難道除了梁鷗芝自己認罪外,沒有其他辦法揭發她的罪行了?但她怎麼可能會主動認罪,讓自己走入絕境?
證據沒了、孩子沒了,甚至連共犯房子意也沒了,在死無對證的情況下,只要她矢口否認,又有誰奈何得了她?
「如果能請得出房子意的魂魄來與她對質,那或許會是一條路…」他獨自一人喃喃自語,越想越覺得這辦法或許可行。
他在長樂縣經歷過離魂的不可思議之事,所以相信人的確是有魂魄的,只不過誰有真本事能夠引魂出來,這倒是另一個問題。
「殿下。」
此時一名屬下進到書房內,打斷了聞人玄卿的思考,屬下來到他身邊,附耳說了些話,他訝異的睜大眼,起身急急沖出書房。
談梧霜現在正在明曜城里,與他近在咫尺。
談梧霜離開聞人玄卿後,本來是真的打算回到長樂縣,卻因為刁南兒,最終還是踏入這座繁華的帝都,來到了天子腳下。
刁南兒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上京一趟,不甘心路都走一半了,卻得折回去,再來,她擔心談梧霜情緒低落,一個人回長樂縣的路上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危險,想來想去,還是要求談梧霜陪她去京里尋親,就當做是幫她壯膽。
談梧霜在刁南兒的死纏爛打之下,最終還是受不了她的纏功,點頭答應陪她走這一趟,條件是最多一個月,要是刁南兒在進京後一個月還找不到親人,不管刁南兒要不要繼續留下來,她都會回長樂縣。
因為停留在明耀城的時間不算短,所以她們在京內較偏僻之處租下一間小宅子,當暫時的棲身之所。
一處理完居住問題,刁南兒就出門去模清京內的環境,順便打探消息、門路,談梧霜只好一個人到市集內采買兩人的食物,始終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唉……」
走在回家的路上,談梧霜雙手拿了不少東西,一邊走一邊嘆氣,根本無心觀看京城繁華的景象,只想趕緊回到宅子內休息。
她正與聞人玄卿處在同一座城內,似遠又近,只要一想到或許她會在明耀城的路上與他不經意擦身而過,她的心就很矛盾,想要見到他,卻也不想見到他。
見了又如何?他依舊是太子,她也依然是配不上他的孤女,他們之間的問題不會有任何改變,再見面也只是讓自己不好受而已。
她很想他卻也不敢太想他,就怕越想越是折磨自己,根本就是自找罪受。
所以她才不想久待在這里,不想再受到他的影響,她相信只要一回到長樂縣,她就能重拾過往的生活,就算一時之間無法適應,也能慢慢有所轉變,終究能夠將他拋下。
她花了約兩刻鐘才回到宅子前,正當她打算推開門走進去時,寧靜的巷道內突然傳出雜沓的馬蹄聲,而且聲音還越來越響亮。
她納悶的瞧著越來越靠近的一行人,在瞧清楚帶頭的男子樣貌後,忍不住驚訝的睜大眼。
是他?他怎麼會出現?
聞人玄卿身穿天藍織錦長袍,腰纏墨綠色衣帶,綁高的發髻上束著銀瓖玉的發冠,渾身散發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尊貴之氣,讓人不由得望而生敬。
他在談梧霜的面前停下馬,後面的四名隨從也跟著停下,他身手利落的跳下馬,即刻來到她面前,難掩心中的激動,表情也充滿欣喜。
「梧霜。」
她的雙頰有些消瘦,看起來憔悴不少,開心之情瞬間被心疼取代,多想馬上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呵疼他最愛的女人,順便慰借自己這陣子以來的相思之情。
他人都已經站在她眼前了,她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
「我一直派人暗中保護你及刁南兒,所以才會知道你還是到京里來了。」
他有好多好多話想告訴她,但一見到她,反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想到後頭還有四雙眼楮在看著,他干脆主動將談梧霜拉入宅子內,關上門,兩人終于有了獨處的機會。
談梧霜傻愣愣的被他拉著走,門一關,她手中的東西立刻被抽走,擱在地上,接著就被男人溫暖的胸膛緊緊包裹住,越抱越緊,像是想將她揉人身子內一樣。
「你……這是在干什麼?」她微紅著眼眶硬咽,語氣一點威脅性都沒有,「快點放開我…」
被他抱著,她整個人瞬間變得軟弱起來,多麼想一直待在他的懷里,不想與他分開,但理智告訴她,這樣是不行的。
她已經決定要和他斷絕關系了,她不該讓自己繼續貪戀著他的擁抱,她應該用力的推開他,但她卻不爭氣的連抵抗都無力。
「梧霜,我好想你,別急著趕我走,好嗎?」他柔聲低喃,「分別的這些日子,我沒有一日不想你,多麼希望你就在我身邊,不曾離開過。」
她要是真的回到長樂縣,或許他還能忍受得住四年的折磨,但一直到她也在明曜城里,他就再也壓抑不了想見她的沖動。
既然她來到京城,他就不會再放她離開了,說什麼都要將她留下,就算無法見面,至少他知道她就在他伸手可及之處,而不是分隔遙遠的兩地。
「我……我才不是為你來到京城的,你少自以為是。」她繼續哽著嗓音,不想讓他誤會。
「難道分開的這些日子,你都不曾想過我、思念過我?」
怎麼會沒有?但她說不出日,無法承認自己對他還是年年不忘,甚至為了他吃不好、睡不著,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梧霜,你還是喜歡我的,是吧了那就留下來,為我留下來。」
「為你留下來有什麼好?咱們倆之間的問題還是沒變,你依舊是我遙不可及的貴人,我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
「會有辦法改變的,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我打算讓朝中其中一名官員收你為養女,只要你成為大官之女,你就不必再自卑。」
他本來想等所有事情都大致底定之後才告訴她的,但既然她又再度提起,他干脆就趁這個機會把話講明,好安下她的心,讓她願意為了他留下來等待。
「找大官收我為養女?這…有可能嗎?」她驚訝的睜大眼。
「當然有可能,收一個即將成為太子妃的養女,對他們來說是多麼大的利益,他們怎會放過?」聞人玄卿有些嘲諷的淡笑。
與皇室結為姻親,等于是在朝中多了不少權力,這是眾官想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又怎會把這個大好機會往外推?
只不過收養談梧霜的人選他必須慎重考慮,既不能太有野心,免得往後靠著她強力干政,但背景也不能太弱,要夠有分量,才能成為她的靠山。
「什麼…太子妃?你不已經有太子妃了?」听到他想讓她成為太子妃,她更是錯愕了,他該不會說錯了吧?
「我打算廢了太子妃。」
「為什麼?」若是為了她,她會感到良心不安的,她不想他了她做出傷害另一個女人的事情,畢竟現在這位太子妃已經跟了他五年了。
「我之所以會發生意外,進而失去記憶,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什麼?」
他將梁鷗芝因為懷了其他入的孩子而謀害他的事情簡單解釋一遍,讓她明白他與梁鷗芝之間的裂痕已深,不可能再繼續在一起,而梁鷗芝勢必要為這一切付出代價談梧霜不敢置信,沒想到梁鷗芝為了保住秘密,居然做出這麼可怕的事。
「那在酈水城外襲擊你的人……」
「恐怕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她猛然想起自己曾在夢中看過的那名設咒男子,連忙說道︰「該不會對你設下絕命咒,和在酈水城外用紙咒人襲擊你的,是同一幫人?他們故意利用太子妃謀害你這件事,躲在一旁加害你,也趁機把所有黑鍋都讓太子妃背,畢竟先動手的人是太子妃,大家會很自然而然的認為接下來的事也是她做的,就為了斬草除根。」
「我也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聞人玄卿點點頭。
因為很明顯的,梁鷗芝的計劃都是由「人」在執行,另一幫人的行動卻都是與「咒」有關,兩者差異很大,梁鷗芝身邊要是真有能用咒的人,就不用親自出馬用迷藥暗算他了。
現在梁鷗芝在明,他不怕梁鷗芝又想搞什麼小動作,反倒是隱藏在暗處的另一幫人威脅還很大,他不得不小心應付。
「這樣子,你還想要狠心舍棄我嗎?」他刻意可憐兮兮的說道,」遇見你,我才真正明白什麼叫心動,在遇上你之前,我的婚姻是身不由已的,而現在我正要為自己的幸福奮斗,但如果沒有你,我的奮斗還有什麼意義?」
他多麼羨慕五弟能與自己心愛的姑娘在一起,進而結為連理,不受皇子身份的束縛,現在他也有機會爭取自己想要的幸福,當然不能放棄!
除了她,他的心里已經容不下其他女人了,如果她不要他,他就算再努力又有何用,還是得不到他所盼望的愛情。
談梧霜在听完他與梁鷗芝之間的問題後,早就已經心軟了,現在更是,舍不得讓他失望或難過,趕緊說道︰「不走了,我答應你會正這里好好的等你,不會再說什麼要離開你的話了。」
她又何嘗想離開他?當時是逼不得已,覺得兩人之見沒有可能,但既然已有曙光出現,她當然舍不得再與他分開,會好好等待他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完畢,前來迎接她。
好不容易終于得到她的承諾,聞人玄卿大大的松下一口氣,欣喜得更是緊緊擁抱著她,「你可絕不能食言,要不然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給抓回來的。」
「我才沒力氣跑那麼遠。」她在他的懷里漾心笑容,原本沉悶的心緒也跟著一掃而空,豁然開朗,幸好她還是跟著刁南兒來到明耀城了,要不然她也不會提早得知這些事情,肯定還會沮喪失落好一陣子,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樣。
其實直到現在她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身為孤兒的她怎麼可能會成為太子妃,但她相目信他,他肯定能夠辦到的。
說真的,她根本就不在意能不能成為太子妃,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與他晨昏相伴、不離不棄,對她來一說,就已足夠……
原本分離的兩顆心重新緊緊相依,互相依靠的兩個身子也難分難舍,不必再多說什麼,便能感受到彼此的情意正彌漫著,濃烈且真摯。
大門內,聞人玄卿與談梧霜正沉浸在重逢的甜蜜當中,而大門外不遠處的暗巷內,一個可疑的人卻緊盯著宅子不放,眸光冷厲。
他淡淡一笑,沒有停留太久,轉身消失在暗巷里,無人察覺他的行蹤。
梁鷗芝表面上雖然沒有被聞人玄卿軟禁,但她知道,她正被人時時刻刻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最後都會傳到他那,與被軟禁沒兩樣,所以她絕不能輕舉妄動。
她獨自一人待在東宮的寢殿內,連日來的睡不好已經讓她顯得有些憔悴,就算努力的用困脂水粉蓋住,也難以掩飾眼楮下的暗影。
聞人玄卿到底想要如何對付她?他一日沒有動作,她就一日不得安寧,忐忑不安的心熬了又熬,似是永無止盡。
「太子妃。」此時一名宮女端了碗甜湯進來,「您午膳沒用幾口,還是喝碗蓮子銀耳湯吧。」
「我沒胃口。」梁鷗芝揮揮手,「拿下去吧。」
宮女並沒有依照吩咐退下,還是站在她面前。
見狀,她有些不悅的微蹙起眉頭,「我不是叫你退下了?」
「太子妃,奴婢知道您最近心煩,奴碑這兒有個治心煩的藥方子,不知太子妃有沒有興趣?」,宮女淡淡一笑。
梁鷗芝終于認真的瞧了她一眼,發現她是叫做春櫻的宮女,平時都安安靜靜的,怎麼今日特別多話又多事?
不過她還是難掩好奇地問道︰「什麼藥方子?」
「奴婢听說……太子殿下這一回在外落難,認識了一位姑娘,並且有意將這位姑娘扶正,取代太子妃的地位。」
梁鷗芝錯愕的瞪大眼,怒聲低斥道,「放肆的丫頭!居然敢在我面前胡言亂講,就不怕受到責罰嗎?」
「奴婢要是沒有把握,又怎敢提?奴婢是站在太子妃這一邊的,才會甘冒風險,向太子妃報訊。」春櫻不慌不忙的回答。
梁鷗芝心一跳,知道這名宮女肯定有古怪,轉而眸光一銳的質問道︰「是誰派你過來的?」
「是誰派奴脾來的井不重要,重要的足,奴婢是來幫太子妃的,只看太子妃願不願接受了。」
春櫻正是三皇子派到東宮的奸細,正打算利用梁鷗芝破壞聞人玄卿與淡柏霜的感情。
聞人玄緒失去了心愛的妃子,哪里能夠容忍太子有機會得到幸福?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破壞這一切,決不讓太子好過!
梁鷗芝明知春櫻來歷不明,但此刻有人想幫她,她求之不得,干脆趁機進一步詢問道︰「你剛才說……太子有了喜歡的姑娘,而且還想將她扶正?」
「的確如此,而且那位姑娘目前正在明曜城內,就等著取代太子妃的位置。」
梁鷗芝柳眉微擰,所以聞人玄卿正預謀要廢了她?她哪里丟得起這種臉,她要是真的被廢,她的家族也會跟著蒙羞,她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為了自保,梁鷗芝的理智及良心早就被蒙蔽了,冷著眼眸瞧向春櫻。「那麼……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春櫻淡淡一笑,「建議不敢,但太子妃若想保住自己的位置,或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