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櫻在利用完梁鷗芝之後,就消失不見了,這讓梁鷗芝陷入極大的恐慌當中,頓感手足無措。
接下來的幾日,她總是提心吊膽的,其間聞人玄卿沒再出現過,不知到底在盤算什麼。
她一直都睡不安穩,總是一有風吹草動就被驚醒,今晚也不例外--咻--砰!
某種東西踫撞的聲音在寧靜的深夜響起,馬上嚇醒淺眠的梁鷗芝,她從床上坐起身,忍不住心驚膽跳。
「來人啦,發生什麼事了?」
砰……砰……砰…
像是門扇不斷被風吹撞上牆的聲音持續不斷,而該出現的宮女卻遲遲沒有進到寢房內,陰暗無燈的四周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氛,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些下人們到底在搞什麼鬼?梁鷗芝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鼓起勇氣下床,打算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打開寢房的門,發現外頭真的半個宮女太監都沒有,整個內室走廊空蕩蕩的,甚至連走廊的燈也滅了。
她一顆心緊張的狂跳,模黑慢慢走在走廊上,往前殿走去,來到寬廣的前殿,才發現殿門敞開,被狂風吹得不斷撞上牆,想必她剛才听到的聲響便是來自于此。
「來……呃?」
才喊了一個音,她便突然頓住,透過從門外射入的月光,她才依稀看到前殿的地板上放了兩樣東西,她困惑的走上前去,發現那兩樣東西都是以大形攤開的衣裳。
左方明顯是男人的衣裳,而右邊的衣裳是女人的,女人的衣裳上還遍布著暗褐色的干印,看起來就像是…干掉的血跡!
「這是誰的衣裳?怎會鋪在這兒?」她頓時心一跳,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衣裳上,突然覺得這一套衣裳很眼熟。
好像是柳眉離宮前穿的那一件,不過這怎麼可能?應該只是她的錯覺吧…
「咦?」
就在衣裳的下方,一個龐大的圓形法陣突然散發出微弱的紅色光芒,法陣上頭寫滿了一般人根本看不懂的文字,紅光由弱漸強,甚至散發出一股看不見的氣場,法陣內的衣裳跟著緩慢飄浮起來,嚇得梁鷗芝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隨著法陣的光芒越來越強烈,原本平躺漂浮的衣裳,也跟著直立起來,緊于妾著,衣領開口的部分出現半透明的頭顱、袖口部分出現雙手、下擺也出現雙腳,兩個漂浮在半空中的半透明人影睜開雙眼冷瞪向梁鷗芝,散發出強烈的怒意。
她嚇得全身虛軟,一坐倒在地,連逃跑都沒力氣,就連嗓音也是拼了命的發抖,「子……子意……柳眉……」
他們的魂魄真的出現了?這怎麼可能!
「梁鷗芝…你這個狠心的女人……」
「啊--別靠過來、別靠過來!」梁鷗芝用雙手捂住臉,不敢再看,身子緊緊縮起,不斷的顫抖著。「我只是想自保,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這麼做!」
飄浮在半空中的房子意沒有開口,卻有男人的聲音從後頭不遠處的人柱子後響起--「你懷了找的孩子,逼我與你一同殺害太子,好保住這個秘密,最後卻連我都殺害,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只要阻礙你的人,你都敢除去,到底還有什麼人是你不敢殺的?」
「要不是你一開始知道我懷有身孕時,就急著想與我撇清關系,太不牢靠,我也不想這麼做!」她害怕的拔高嗓音解釋。
「那麼我又怎麼了?」
漂浮在半空中的柳眉同樣沒開口,女子的聲音依舊是從後頭柱子那傳出來。
「這麼多年來忠心耿耿的跟著你,你卻犧牲我,還嫁禍給談梧霜,我到底是哪里惹得你不快,得接受這慘死的下場!」
「你在我身邊太久,知道太多秘密了,難保你不會出賣我,我只能選擇讓你永遠的閉嘴!」
「很好,你可終于親口承認這些事情都與你有關了。」此時聞人玄卿的嗓音淡淡地響起。
「呃?」
梁鷗芝一听到熟悉的聲音,錯愕的放下手,瞧著依舊飄浮在她面前的兩道人影,那兩人面無表情,而此時法陣的光芒開始減弱,衣裳緩慢的飄墜于地,房子意與柳眉的身影也跟著消失無蹤,只留下衣裳。
緊接著,一名中年男子憤怒的從門外走進來,站在梁鷗芝面前。
她抬頭呆看著來人好一會兒,才啞著嗓音喚道︰「爹……」
「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梁父毫不猶豫的猛甩女兒一巴掌,聲音響亮,完全不留情。
接著,皇上聞人震祺、穆皇後、聞人玄卿、聞人玄義接連進到殿里,皇上緊皺著眉,穆皇後的表情也非常凝重,真沒想到梁鷗芝會做出這些讓皇室蒙羞的惡行。
為了讓太子妃自行招供,聞人玄卿去找了五皇弟,想知道有沒有引魂的方法,但聞人玄羲表示這不是一般術者有辦法做到的事,他也沒辦法,但他能使用一種「殘息陣」,喚出物體上頭殘留的主人氣息,這通常是用來尋找失物之主的法陣,或許可以幫上一點忙。
所以聞人玄卿命人取來房子意及柳眉的衣裳,讓五皇弟使用殘息陣,喚出衣裳內兩人殘余的氣息,好嚇唬梁鷗芝,所以剛才出現的並不是兩人真正的魂魄。
在計劃開始之前,聞人玄卿也事先向皇上、母後、梁父告知所有事情,他們當然不信梁鷗芝會做出這些事,他便邀他們一同在暗處觀看這出戲,看梁鷗芝因為害怕吐露出實情,承認自己犯下的罪行。
教訓完女兒,梁父即刻來到皇上面前,雙膝跪地,漸愧的說道︰「皇上,微臣教女無方,才會教出這個逆女,請皇上降罪,微臣甘願受罰!」
聞人震祺輕嘆了氣,梁鷗芝之父為兵部尚書,若是真罰了他,那誰來接掌兵部尚書之位?這對他來說可是一大難題。
他干脆將問題丟給聞人玄卿,「太子,你怎麼說?」
「回父皇,梁鷗芝的所作所為、應該由她一肩承擔,不必連坐到梁大人身上。」聞人玄卿恭謹的回答。
他只要梁鷗芝伏法,洗刷談梧霜的冤屈,而梁父在知道自己的女兒的確有錯的情況下,也不敢有任何不滿,這樣就不會引起朝堂上的震動,可以再影響最小的狀況下解決事情。
聞人震祺點點頭,「就依太子的意見吧。」
「好冷……」
談梧霜縮在牢房的角落,雙手環胸,忍不住自嘲的笑著,她本以為自己就算有一天真得被關入牢里,也是因為招搖撞騙,而不是殺人這種可怕的罪行。
她已經待在牢里好幾日,根本不知道外頭的情況,她雖然相信聞人玄卿肯定會想辦法救她,只不過還是無法控制的感到不安,多麼希望能夠快點離開這陰冷又潮濕的監牢。
她已經開始懷念外頭的陽光、食物、一切的一切,她好想要重新獲得自由,她真的是無辜的,希望這場危機能夠趕緊落幕,還她應得的清白。
正當沮喪時,牢房大門突然傳來開鎖的聲響,她心想大概又是獄卒送飯來吧,也就沒有多加理會,繼續窩在角落,一動也不動。
「梧霜!」
「呃?」她是因為太過思念才會出現幻听嗎?要不然為什麼會听到聞人玄卿的聲音?
她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就見到聞人玄卿腳步急促的來到牢房前,表情難掩欣喜激動。
「梧霜,我來帶你走了。」
「玄卿!」
她同樣激動的站起身,一等獄卒將門鎖打開,聞人玄卿即可進到牢房里,將她緊緊抱入懷中,一解多日來的相思之情。
只要一想到她被關在牢房內的不安與害怕,他就輾轉難眠,掛心不已,只想趕緊幫她洗刷冤屈,將她救出去。
那晚梁鷗芝見事情已經敗露,也不再隱瞞,全盤吐實自己曾經做過的事,談梧霜也因此順利恢復清白。
屬于他的溫暖及氣息一圍繞住她,她就欣慰得鼻頭微微發酸,忍不住想落淚,「已經沒事了嗎?」
「沒事了,都沒事了。」他在她耳邊柔聲輕喃,「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里,不怕了,不怕……」
「嗯。」她用力的點頭,眼眼含淚的緊緊回抱住他,再也不想和他分開。
幸好一切否極泰來,有驚無險,這幾日的磨難終于過去,可以放下心來,不必再擔心害怕。
希望接下來不會再有事情發生了,她默默的為兩人的將來祈禱著……
太子妃懷了其他男人的孩子,對皇室來說是家丑,能不提起就不提,所以最後對外宣稱是梁鷗芝主動以身有惡疾為由,要求解除太子妃的身份,互相留一點面子,免得場面太過難看。
而她所犯下的罪行重大,不可能不受到懲罰,因此她被送到尼姑庵落發為尼,永不能還俗,用一輩子替被她害死的房子意及柳眉念經祈福。
至于無故失去蹤影的春櫻,聞人玄卿懷疑她與在酈水城外襲擊他的那名咒術師是一伙的,雖然梁鷗芝已經伏法,但其他想害他的人仍逍遙法外,只要一日不除,威脅就還是存在。
另一個想要對他不利的人,其實他猜得出來,只不過始終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那個人做的,他只能繼續提高警覺,而在五弟陣術的幫助下,對方想要再靠咒術搞什麼鬼,也沒那麼容易,應該會沉寂一段時間,好避避風頭。
「玄卿,皇後為什麼想召見我?是很嚴重的事情嗎?」
馬車內,談梧霜一襲鵝黃色的輕紗羅裙,發髻上插著玉花簪,看起來相當清麗討喜,但她卻緊張得坐立難安,一張臉皺巴巴的,完全浪費了今日的精心妝扮。
在聞人玄卿的周旋下,最後是由朝中戰功顯赫的陳將軍答應收談梧霜為養女,雖然尚未有正式的儀式,但她已先住進陳將軍府內適應新環境,而還沒找到父母的刁南兒,也跟她一同暫時入住。
她都還沒適應當人家女兒的日子,沒想到穆皇後就派人請她入宮一趟,她正嚇得手足無措時,得到消息的聞人玄卿就來到陳將軍府,打算陪她走這一趟。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況且還有我陪著你呀。」他將緊張的人兒接入懷里坐好,忍不住輕笑。
其實他大概知道幕後召見談梧霜的原因,因為他已經事先向父皇及母後稟明,等梧霜成為陣將軍的養女之後,他要擇期迎娶梧霜為太子妃。父皇並沒有阻止,只說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而母後雖未表示反對,也沒有贊成,只說再看看。
所以今日母後肯定是要親自「看看」梧霜了,他相信母後不會刁難梧霜的,母後只是想確認梧霜的品性,所以她大可以不必那麼擔憂,一切以平常心來面對就是。
談梧霜柔順的靠在聞人玄卿懷里,原本慌亂的心也跟著穩定下來,她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護著她的,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其實直到現在,她還是有種像是在做夢的不真實感,好像現在的幸福轉眼之間又會消失無蹤,只是一場幻影。
她輕抓住他的衣袖,免得他真的會消失不見,而他像是知道她的不安,主動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給她安心的力量。
聞人玄卿將兩人交握的手移至唇邊,輕吻了她的手背一下,「接下來的日子,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他的承諾像是強而有力的咒語,馬上讓她充滿活力與勇氣,她感動的漾起燦爛笑容,輕聲應道︰「嗯。」
她相信他,全然的信任,毫不保留,也不再擔憂自己是否真能永遠擁有這樣的幸福,因為她會努力與他一起守著這得來不易的緣分,不會只讓他一個人一努力,她會跟著他一起,不離不棄。
很快的,兩人進到宮里,來到穆皇後的寢殿。
皇後早已等待多時,見到聞人玄卿也跟著現身,忍不住挑了挑眉,她記得自己可沒召見皇兒啊。
「我說皇兒,難道本宮就真讓你如此信不過,非得一同跟過來「監視」不可,你就這麼怕本宮會「欺負」你的意中人?」穆皇後坐在殿階上的雕鳳大椅,有些不滿的輕哼出聲。
「皇後娘娘,不是這樣的。」談梧霜心急的主動攬下責任,「是……是民女不懂規矩,怕會在皇後面前出糗,才會請太子殿下來提點民女,免得不小心做了蠢事,會讓皇後看笑話。」
「母後,是兒臣自願要跟來的,與梧霜一點關系也沒有。」聞人玄卿也搶著要把責任攬上身。
「不,真的是民女……」
「好了好了,你們就別再互搶責任,本宮有說要怪罪你們嗎?」穆皇後沒好氣的又蹙了下眉,「好似本宮真的是壞人,無論如何都想棒打鴛鴦一樣。」
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望一眼,他們想要保護對方的心情,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哪里還管得了那麼多,如今听皇後這麼一說,倒顯得真的有些沖動。
但正也因為如此,才能確定他們是真心的在乎對方,不希望對方因為自己而受到責難。
他們眼波流轉之間所透露出來的情意,穆皇後全都看在眼里,她微嘆了口氣,覺得皇兒此刻才真真正正的在喜歡一個人,因為他與梁鷗芝在一起時,表面上看起來是夫妻和諧,卻像戴了張假笑容面具一樣,一點都不真實。
他當然希望兒子能夠幸福,但身在帝王家,有時候真的身不由已,既然他現在有機會得到真正想要的幸福,而他也很努力的在求取,她又怎麼人心阻止?
「談姑娘,听皇兒說,在長樂縣時,是你救了皇兒一命,幫他破了什麼…絕命咒的?」
聞人玄卿已經事先將在長樂縣發生的事告知母後,而為了讓母後對談梧霜能有好印象,當然很努力的強調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她,現在他也沒命回到明曜城了。
「喔,那……那只是湊巧幫得上忙而已。」談梧霜謙虛的應答。
「本宮對你會作夢的書還挺好奇的,你倒是說說看,之前你還作過什麼特殊的夢?」
談梧霜想了想,就說了一些比較有趣的夢,讓穆皇後听得津津有味。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也跟著歡樂起來,兩個女人越聊越起勁。
聞人玄卿見母後對談梧霜的印象不錯,擔心終于能夠放下,確定談梧霜要成為太子妃,已是十拿九穩,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
拜見完穆皇後、離開寢殿時,天色也快暗了,聞人玄卿親自送談梧霜要回陳將軍府。
「呼……幸好沒什麼事。」走在宮廊上,談梧霜大大松了口氣,「皇後娘娘雖然威嚴,但也不是非常難相處,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早就告訴過你不會有事的。」聞人玄卿笑睨了她一眼,取笑她自己嚇自己。
「總是得親身經歷過,才會知道是真是假嘛。」她沒好氣的回瞪他一眼。
行走間,談梧霜不經意瞥到走在不遠處渡橋上的幾名男子,她覺得其中一名年輕且貴氣十足的男子很眼熟,不自覺多看了幾眼。
「梧霜,怎麼了?」他見她突然心不在焉,納悶的挑了挑眉,不知她到底注意到什麼。
「你看那邊的那群人,站在中間的那名年輕男子你認識嗎?」她伸手指向渡橋上的人。
聞人玄卿跟著望過去,馬上擰起雙眉,「梧霜,往後要是又遇到他,趕緊避得遠遠的,絕不要與他單獨相處。」
「為什麼?」
「因為他就是我三弟,聞人玄緒。」
他將他懷疑三弟就是另一個使用咒術害他之人的事情告訴她,要她也能跟著提高警覺,免得又讓三弟逮到機會使壞。
談梧霜訝異的睜大眼,「他為什麼想要對付你?就為了爭奪太子之位?」
「他一直認為他的妃子之所以會死,與我有關,對我很不諒解,進而對我產生敵意。」提到這事,他又是無奈一嘆。
談梧霜也跟著蹙起眉頭,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被她遺忘了,而且與這個剛好有關系,她絞盡腦汁,非得把那件事情想起來不可,要不然她會很不舒服。
突然間,朱羽茵的影像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終于想起為什麼她會覺得聞人玄緒眼熟了,「啊!原來是那個!」
「哪個?到底怎麼了?」他不解的蹙了下眉。
「玄卿,我曾經在夢里見過他,而他肯定與朱羽茵有關系!」她信誓旦旦的說著。
她都忘了,在噩夢之前她是先夢到朱羽茵、聞人玄卿、聞人玄緒與錦囊的事,之後因為噩夢,她整個人都被嚇慌了,就把前頭想不透的那些畫面給徹底忽略掉。
「他與朱羽茵?怎麼可能?」
「相信我,他們倆肯定有關系!」
她將夢中所見告訴他,聞言,他難掩訝異,因為她夢到他與朱羽茵的那一段,正是他要逃離朱家時所發生的事,而她根本不可能親眼看見,他也沒向她提過。
所以那些夢若真的是有所暗示的預知夢,朱羽茵與聞人玄緒之間,真的會因為那個錦囊而出現聯系?
「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三弟妹似乎有一手好繡工,而且她最愛繡的東西似乎就是…大鵬鳥!
他越想越覺得其中或許真有什麼玄妙在,因為朱羽茵對待他的態度,就像早就認識他、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一樣,雖然她從來不肯承認。
而他會上京,也是朱羽茵提點他,他能在京城找到自己的身世,種種跡象現在重新回想起來,真的很不尋常。
我的心里也早就放了其他的人了……
那日他所說的「其他人」到底是誰?難道……會是聞人玄緒?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朱羽茵和已死的禮王妃姚孟箏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
「玄卿,你就照著我夢里所見到的,拿那個錦囊去見禮王爺吧。」談梧霜的眸中閃爍著晶亮的光芒,「我有預感,會有結果出現,或許你與他之間的嫌隙也會因此消失。」
「我找個機會試探看看,或許真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聞人玄卿點點頭。
幾日後,聞人玄卿真的抽空帶著朱羽茵給他的錦囊去見三弟,結果他一看到那個錦囊,訝異又震驚,一把搶下後,即刻動身趕往長樂縣,像是瞧見了一絲希望曙光。
而那道曙光到底是什麼?還得再過一段日子才會知道……
「唉,沒想到你真的要嫁人了……」
刁南兒坐在談梧霜的房內,看她正在丫鬢的幫忙下試穿剛送來的婚服,就覺得很感慨,也有一種很濃的不舍之情。
等談梧霜正式成為太子妃之後,兩人就不可能想見面就見面了,到時候她一個人在京城肯定很孤單,想找人說說心里話都沒辦法。
「你要是想見我,還是可以來找我呀。」談梧霜笑道,「我已經和玄卿說好了,到時就給你一個通行無阻的令牌,你想見我,隨時都可以來。」
「真的?」刁南兒眼楮一亮,「你可不能騙我呵,敢騙我小心我把你在長樂縣所發生過的糗事全都抖出來,讓你丟臉丟到沒臉出來見人。」
「哈哈哈……這威脅還真是……太好笑了……」談梧霜忍不住開懷大笑,知道刁南兒只是說說而已,才不會真的這麼做。
「呿,你別以為我只是說笑,我可是會真的說到做到。」刁南兒沒好氣的噘起嘴。
「小姐,好了。」丫鬟整一整談梧霜頭上的金簪,將銅鏡那道她面前,「您看,很漂亮呢。」
談梧霜瞧向銅鏡內的自己,高高挽起的發髻上插了許多做工精細的金色花簪,身上的大紅寬袖曳地禮服上繡了漂亮的鳳凰圖案,襯得她一身貴氣,美麗耀眼。
她從沒見過自己如此華麗過,當然很驚訝,只不過……怎麼有種非常眼熟的感覺?
「奇怪……」她模著衣袖上的鳳凰繡樣,「真眼熟……我好像在哪里看過這些東西……」
「看過什麼?」
聞人玄卿的嗓音出其不意的響起,所有人同時望向聲源,果然見到他就站在門邊。
他是背光而入,所以剛開始談梧霜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見他背後閃爍著耀眼白光,直到他又往前走幾步,白色光影才逐漸消失,現出他的面容。
這一幕也好熟悉呀…她頓時想起來了,就是她在長樂縣被刁南兒打斷的那一場「皇後夢」,當時她還以為不可能會實現,沒想到……還是成真了!
「唷,太子殿下怎麼又出現了?」刁南兒笑著揶揄,「三不五時就到將軍府來,是怕你的太子妃會逃跑嗎?」
「我倒是怕你纏著我的太子妃不肯放。」聞人玄卿反過來調侃他一記,「你該不會對梧霜有什麼不尋常的情意吧?還是你男裝扮久了,真以為自己是男的,忘了你該喜歡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誰……誰喜歡女人了!」刁南兒難得臉蛋羞紅,沒好氣的念道︰「嘖,開個玩笑也不行,你的度量也太小了吧?」
刁南兒一邊碎碎念,一邊走出房,才不想繼續留下來礙眼,丫鬟們也很識相的掩嘴輕笑,退了出去。
聞人玄卿來到談梧霜面前,就見她突然輕笑了一聲,還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困惑。
「原來就是你!」
「不是我,還會是誰?」他有些納悶的微微挑眉。
她並不解釋,笑意盎然的在他面前轉了一圈,「你覺得好……哎呀!」
「小心!」
她忘了裙擺長到拖地,一轉身腳跟帶擺就打結了,眼看就要往前撲跌,幸好他眼捷手快的將她撈入懷里,才免去她又一次出糗。
她在他懷里站穩腳步,笑著自嘲道︰「看我笨手笨腳的,一不小心就……唔?」
他低下頭,在她還沒意會過來前吻住她嫣紅的唇瓣,貪戀著她的美好,她先是羞澀的紅起臉蛋,之後才閉上眼,沉醉在他滿含情誼的柔吻當中,與他纏纏綿綿。
兩人吻得難分難舍,越吻越不滿足,之火逐漸燃起,眼看就要失控,但聞人玄卿還是在最後的緊要關頭前極力忍下,放開她已經被吻得紅腫的唇瓣,免得真的忍不住在這個時候要了她。
她輕喘著氣,見他唇上都是她的胭脂,要是讓其他人看到,馬上就會知道他剛才做了什麼「好事」,她羞窘的伸手想要抹掉那抹嫣紅,卻被他反握住手。
他低啞著嗓音說道︰「真希望大婚之日趕緊到來。」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與她朝夕相伴,想每日一早醒來,就能看見她依偎在他懷里沉沉熟睡的景象,那肯定非常美好,光用想的,就令他憧憬向往不已。
他怕她逃跑?是呀,他真的怕,要是她逃了,他到哪里再去找一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與她相守相伴一生?
「就快了,再忍一會兒吧。」她羞紅著臉蛋,輕聲回答,說不出口的是,其實她也有著相同的希望,這樣兩人就不必再分隔兩地,時時刻刻都能見到面。
他們之間的緣分還真奇妙,就像一場不可思議的夢,但這的確是事實,她以為自己永遠只能是地上的爛泥,沒想到也有機會成為鳳凰,高飛上天,來到他的身邊,成為他的伴侶。
美夢實現了,她會努力讓這美好的真實一直持續下去。
而她知道,他會同她一起努力,不離不棄,絕不會放開彼此的手,絕不……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