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戟傲天 第五十三章 巧計惑盜

作者 ︰ 東窯

葛天師早就不服謝天祿,這次伏擊李荃6經天命謝為主帥他很不高興。結果煮熟的鴨子飛了,他興災樂禍地說道︰"人家在向你叫陣呢,你還猶豫什麼?不敢上就趕快派別人。"謝天祿本就憋著一肚子火,听他如此陰陽怪氣惱羞成怒說道︰"姓葛的,我來問你,這里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自然是你說了算,"葛原譏諷道,"要不怎會反勝為呢?"謝天祿氣得說不出話來。

見他們內亂,陳雙徑自走入敵群旁若無人地去牽馬,見到熟人還一一打招呼,這一舉動真可謂膽大包天。彭大山見他來去自如心中大怒,走上前來向他叫陣。

陳雙的武功泛泛人又賴皮,這是潘府中人都知道的,可是現在的他,在武學大高手方迎春的教下,雖短短數日已非昨日的吳下阿蒙。見有人指名道姓要陳雙出戰,正合李荃之意。

當初寧兒義救李有一家時,他曾與鬼頭刀彭大山見過一面,知其武功一般。今日要立威退敵,先拿這種渾人開刀倒也穩妥,便叮囑陳雙小心。

"彭大山,你膽子可真不小,向老子叫陣敢是活膩歪了!你這個鬼頭刀遇見我鬼見愁死能有好兒嗎?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陳雙的話剛說完立即出手,以他的話來說這叫做先下手為強。彭大山知他鬼點子多,也沒料到話音剛落兵器己到立時手忙腳亂起來。

陳雙本就瞧他不起,嘴里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彭大山拙嘴笨腮還不上口,只氣得怒吼連聲,二人手嘴並用倒也別致。謝天祿和葛原正吵得興起,見這邊已經動起手來,只好暫停斗口一同觀看。

李荃的想法是力保羅霄平安,尋機殺傷幾名敵手,最後由方迎春施展神功將敵迫退。見敵主將過來便亮劍上前說道︰"久聞謝大俠威名遠播,昔日一劍鎮三山何等的氣魄,如今自甘墮落為潘府爪牙,實實可嘆。你不是要留下本官嗎?倒要看看今天誰能把誰留下,出招吧!"鬼手無影玉︰"殺雞何必用牛刀,待在下來接李大人的高招。"這家伙很有機心,按以往的慣習他千方百計來尋姑娘過招,佔不上大便宜乘機說幾句下流話也是好的。他唯恐那位姑娘是天下無敵的方迎春,先找上李荃便可躲過最大的凶險。

他整是打錯了算盤,方迎春心地淳善,非十惡不赦之徒不懲。象他這樣的小人物怎會放在心上,頂多令其知難而退趕走了事。他雖躲過了方迎春卻趕上了一心要傷敵立威的李荃,而且李荃早知他是個*蕩之徒豈會輕易放過。

李荃寶劍突出連點他前胸要穴,柳連登以風流倜儻自詡,手中的鋼骨折扇便是兵器,點刺戳劃遮抹蓋打招術純熟。見對方攻來摺扇一抹,橫向滑出伺機反攻,不料李荃的劍如影隨形,幾點寒星又現眼前。

李荃雖搶先出手卻自重身份不願佔他便宜,用的乃是虛招,見他招架才開始真正攻殺。柳連登見有姑娘在彼還想賣弄身姿,怎知李荃的劍法極是高明,他全力以赴尚難應對,如此分心實是自討苦吃。

探究玄理禪機李荃早已開悟,正所謂一通百通,天下萬事皆此理。所以李荃的武學修為不斷精進,若非公務繁忙心有旁鶩定會日新月異,盡管如此他也達一流劍術高手之境界。柳連登的武功雖也不錯,和李荃相比兩個加起來尚有所不及。幾個照面過後,李荃先機佔盡隨時都可取勝。

柳連登見勢大驚,早知對方的武功如此之強就不來出戰了。眼看已是獨力難支,而弟兄們並無上前相助之意,氣得心里不住地咒罵。無奈之下他將心一橫,準備使出敗中求勝的絕招。

見李荃劍如銀練,在幾點寒星的掠帶之下常從幾個方位同時刺入,料定是有虛有實只是不能判斷,稍有疏失就會命喪黃泉。此時若想傷敵無異是在下生死賭注,反正必敗無疑賭上一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李荃的劍鋒左右點刺肩井穴,中間異鋒點印堂,他拼力將身斜移同時左掌拍出,右手扇中的兩根鋼骨疾射而出,直向李荃的前胸。這是他的看家絕技,取了個別致高雅的名稱叫做"風入松"。使用時在躲過對方攻擊的同時,以劈空掌反攻並將暗器夾在掌風中射出,多少年來和人較量屢有建樹。

這招確實狠辣,敗中傷敵令人防不勝防。若是陳雙.羅霄也許會被他所傷,但是他面對的是李荃就大不相同了。李荃此招遞出,柳連登本應用兵器封住右路,同時以右腿為軸向後轉,將左掌自下而上撩起以掌風迎拒,這才是防守的正確的招法。可是柳連登卻用了另一種冒險的身法,李荃立即看出了他的殺招。

李荃應變奇快,使出了和辛然子類似的鐵板橋身法,身向後仰掌風和鋼骨擦著前胸飛掠而過。一個偷襲得急一個躲閃得妙,兩人就象習練純熟一般,雙方都為李荃的絕妙身法叫起好來。

奇妙之事還在繼續,李荃以絕妙身法化險為夷本應起身立戰,柳連登亦應如此,但他二人猶如被定住似的一動不動。眾人正在奇怪,李荃慢慢起身收腿還劍入鞘,若無其事地回到本方。柳連登仍是伸腿揚臂,如泥塑木雕般地呆立那里,臉上帶著古怪的神態。

這是怎麼回事?李荃此招快如閃電,在場的這些人中只有方迎春看得清楚。原來李荃在間不容之際,劍點柳連登的左肩井穴,並以鐵板橋的身法躲過至命的一擊,同時左腳探出點中他的臍下氣海穴,若非腳下留情他定會傷重難愈武功全失。

那邊陳雙和彭大山戰有十五**,陳雙佔盡上風連連攻殺毫不留情。急得彭大山不住地怪叫,一不留神,鬼頭刀的前端的銅鬼頭,被陳雙的鑌鐵寶刀削掉。陳雙得理不讓人,寶刀使得如飛輪一般,*得彭大山連連後退,有兩個想上來助拳,見羅霄提著大槍虎視眈眈不敢貿然而上。

又過了幾個回合,彭大山的鬼頭刀只剩一半長了,這還怎麼打?可是敗在這個誰都看不上眼的陳雙手里也太丟人,稍一走神只見一道銀光直向頭頂落下,彭大山的刀已無法招架,急切間向一旁閃過。正自慶幸躲過一劫卻覺前胸劇震,盡管他皮糙肉厚還有一身橫練的外家功夫也消受不起,連著倒退幾步"撲 "一聲坐在地上,嘴角流出鮮血。陳雙此招正是方迎春所教,只是他功力不夠用力過猛,雖已傷敵手腕差點月兌臼痛得他咧嘴甩動。

羅霄見兩戰俱勝豪情勃,將大槍一抖喝道︰"哪個不怕死的和本將軍大戰三百合!"他人本英俊舉手投足皆有大將之風,一聲怒喝更是威風凜凜殺氣*人。謝天祿失了銳氣,葛原也禁若寒蟬,驚懼之下潘府的幾十個人連點聲音都沒有。

方迎春道︰"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是何道理!"她懶得和他們耗著,抽出天門劍縱到一棵樹旁輕輕一揮,碗口粗的樹干應聲而斷。巨大的樹冠向她頭頂壓下,她左手出一掌斷樹隨著一聲震響向上飛起,她躍在空中雙掌翻飛樹冠被擊得粉碎。隨之旋身掌,如狂飆橫掃驚雷連炸,那些殘枝碎木直朝敵群飛去。

潘府中人也有躲開的也有被傷的,不知誰聲喊︰"她是方迎春!"眾人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亡命奔逃,傾刻間蹤跡皆無。方迎春這一出手不但潘府中人喪膽,就連李荃三人也感驚奇。

現在最得意的是陳雙,口里不斷念著我們春兒,突然他哎呀一聲神態大是懊悔。羅霄吃了一驚忙問究竟,李荃也是愕然,方迎春笑道︰"他忘了唱歌。"大家轟然而笑無不佩服她的聰慧。

果不出李荃所料,那兩個神秘人物不用去找,剛到襄陽城門口便被他們盯上了。"李兄果然料事如神。"羅霄認出那二人便向李荃說道。他取出關憑路引,守城的軍士驗過後放他們進城。

方迎春到過的地方不多,見這里比江陵還要熱鬧繁華很覺新鮮。陳雙道︰"別看這里比江陵大,比長安可差得遠了。等咱們到了長安我領你去大雁塔小雁塔,還有東市西市和曲江池去玩。還有城外有座山叫驪山,听說山上還有楊貴妃洗澡的澡塘子"說了半晌未見方迎春搭話,陳雙扭頭一看見她怨懟地苦笑。"嘿嘿,當然了,洗澡的地方我就不陪你去了。"方迎春嫌他說話有欠斯文,便離開他兩步走在後面,忽然想起一件事向他問道︰"今天打斗時你向謝天祿說了一句話,當時我沒听懂。"陳雙一听高興了,想是那句話學問太深之故便問道︰"現在呢?""還是不懂。"陳雙更加高興了"這怨我,以後我說話盡量用普通白話。"他自得其樂感覺自己很不含乎慷慨地說道,"你哪句話沒听懂盡管來問,我是有問必答。"方迎春道︰"你向他說什麼一對一單挑還是群毆混戰隨你大小,這句話我不明白。應該說隨你的便,你卻說什麼大小,不知你在弄什麼玄虛。""這個,這個嘛,他是這麼,這麼哎,你還有別的不懂的嗎?"陳雙臉皮雖厚,這意想不到的一問也使他大窘起來,只想找個借口遮掩過去。方迎春卻是認真,認準這句話追問到底說道︰"沒有,就這一句你給我講講。"此言實在欠雅,方迎春又極是正經,這便如何是好?陳雙支支吾吾地找轍。李荃聰慧過人略一思索已知其意,他忍住笑暗罵陳雙沒正形,活該由方迎春來收拾他。羅霄也回不過味來跟著追問,陳雙對他又是擠眉又是努嘴,可他就是不明白追問照常。

李荃笑道︰"算了吧,他不願說自有他的道現,那叫什麼天機不可泄露吧?""對對,天機不可泄露,天機不可泄露!"陳雙如釋重負急忙轉過話題說道,"咱們應該先找個酒樓。"羅霄和他在一起久了學得有些壞,偏偏和他作對說道︰"我看應該先找客店住下,好先喂上馬。"羅霄估計李荃知道其中奧妙,等陳雙離得遠些便來討教。李荃有意躲開方迎春說道︰"陳雙這家伙歪詞就是多,他不說隨你便卻說隨你大小,其本意還是隨你便,不過稍有細化以大小分之。"羅霄細細思索品味良久忽有所悟,只笑得直不起腰來不住地罵陳雙太損。方迎春不明所以,停下腳步想問個究竟,陳雙笑嘻嘻地拉起她快步向前。

方迎春跟朋友們在一起很是開心,她東張西望現了綢緞莊,便將韁繩塞給陳雙走了進去。姑娘們天性如此,就是不買也喜歡到這種地方來看看,就象陳雙喜愛看賣酒肉一般。

這次出門張燕給方迎春著實打扮一番,兩人的身材一樣衣裳誰穿都合體。她翻箱倒櫃的找了許久,比劃來此劃去,覺得方迎春還是穿白色的好看。于是選了一件白色圓領暗花窄袖衫外罩白色錦披,內著白色波斯暗條瓖邊長褲,白色長筒靴,腰系銀絲帶掛羊脂玉佩.銀球.銀飾刀。

張燕早就請篾匠高師編制了極為精致的竹笠,並請女紅最好的姐姐沿邊縫綴白紗垂幔,戴在頭上又防曬又清涼還很漂亮。再以絲巾給方迎春遮面,從此不再受黑巾蒙面的悶熱汗浸之苦。有這樣的小妹體貼關心,方迎春很是感動。

穿戴已畢張燕細細端祥仍嫌不足,又將自己的飾箱打開,取出金項圈和瓖著黃色寶石的金釧給她戴上。看看差不多了,又將自己常穿的那件淡黃披風給她系上,然後再佩掛好天門劍,婀娜英秀苗條俏麗,十足是個俊美的女俠客,眾姑娘無不拍手喝采。

"你若是個男的,我一定嫁給你。"張燕笑道。一可話說的方迎春滿面通紅嗔道︰"又滿口胡言。"秋兒抖開一個紅布包袱皮蒙在張燕頭上拍手笑道︰"娶新娘子嘍!"大家跟著說笑起哄,張燕興致正濃便扭了起來,小小的茅屋鬧翻了天。突然她停了下來一把扯掉紅布說道︰"大事不好,忘記了方姐姐的換洗衣裳!"于是她們又折騰起來。

張燕的衣裳很多,別看她不當好的,從面料的織造.漂染及裁剪縫制,花邊刺繡扣袢等等,皆出自少府監的能工巧匠之手,乃是上品中的上品。件件質地上乘,色澤純正,做工精湛,民間之物根本無法與之相比。方迎春穿慣了粗布衣裳乍穿這種上佳之物,只覺得滑爽舒適輕若無物。

陳雙一個月不準洗一次脖子,自從和方迎春確定關系後,在張燕的數落下狠狠地洗了一次。似乎覺得動轉靈活了許多,以後也知收拾自己了。張燕偷偷好笑便請母親給他做了兩件新衣,這一打扮還真添了幾分人才。他陪方迎春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引來許多人的贊嘆,都以為他二人出自豪門。

羅霄從刺史府邸回來帶他們來到一家當鋪。陳雙道︰"羅老弟,缺錢花說一聲兒,李大哥有的是。"方迎春在庵里和靜心相伴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面對師父的牌位心里總是郁郁寡歡。和陳雙在一起,一天到晚笑個不停感覺非常開心。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她眼里陳雙何嘗不是潘安宋玉,唯一的不足就是他說活太過隨意,可不是別人認為的毛病太多。她捅了陳雙一下笑道︰"你這人真是的,李大哥有錢也用不著你張羅外借,放貸麼?"老朝奉驗過當票點清贖金後,交給羅霄一只很不小的紅木匣,羅霄驗看封條無損,打開銅鎖翻開蓋子,里面裝著一只岫玉雕花瓶。"這是一只雕花玉瓶,質地純正制做精良。出自名師之手確是一只難得的上乘佳品。"羅霄裝模作樣地品評著,雙手捧給方迎春道,"喜歡嗎?送給你做賀禮。"方迎春的臉又紅了起來,幸有紗巾遮面無人覺察。"沒正形。"她笑著說道卻不去接,心中在想盒子里面定有夾層。

果然,羅霄在匣中一撳,翻開底板露出一疊帶字的紙張。他取出驗看無誤向老朝奉點點頭,便將那疊紙放回夾層,然後又將花瓶放好上鎖。方迎春道︰"你不是將這個花瓶送與我了嗎?怎麼又裝了起來,還沒出門就反悔啦?"羅霄一本正經地說道︰"方姐姐,給你花瓶留個空盒子,我豈不成了買櫝還珠了嗎?"逗得老朝奉也笑了起來。他們四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了當鋪,那兩個人從牆角處轉來,一前一後地遠遠跟上。

夜深了,李荃在床上和衣而臥。八仙桌上擺放著那只紅木匣,旁邊擺一棋局,陳雙正趴在桌上冥思苦想,愁得五官都挪了位。羅霄手捧茶杯踱著四方步,臉上一付得意的樣子嘴里風涼話不斷。過了一會兒,變成了陳雙洋洋自得,羅霄趴在那里搜腸刮肚了。如是往復,兩人譏諷之詞不斷。

李荃好靜,有此二位仁兄相伴豈得安寧。見他們走棋不多話倒不少,忍不住起來觀看。兩人又是吃車又是吃馬的殺得天翻地覆,卻不知從何年何月起,兩位老將之間全無阻隔而面面相覷。陳雙得意地說道︰"怎麼樣?在下的棋藝還說得過去吧?"李荃望著兩位臭棋簍子又好氣又好笑說道︰"兩位棋藝不俗世上難尋,在下欽佩之至。"遂捧起一本書倒在床上。

夜深人靜,店伙計給牲口加上草料打著哈欠回房去睡了,四處靜悄悄的。陳雙已是睡魔纏身眼皮沉重,正想伏在桌上睡一會兒,忽听房頂上出輕微的響聲,他們來了!陳雙睡意頓消,和羅霄對望一眼兩人各自會意。再看李荃正鼾聲小作已是安然入睡,于是二人繼續攻殺斗口如常,裝出毫無所知的樣子。

片刻後有人輕輕落入院中,兩人吃卒踩象地又忙活了一陣,忽聞一股淡淡的薰香氣味傳來。陳雙是老江湖,又走了一步張口打了個哈欠有些含混地說道︰"我將你一軍,看你還有什麼"話未說完伏在桌上鼾聲大作起來。羅霄隨之靠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一會兒,有人用刀將門拴撥落,門被輕輕地托開,接著有兩個人閃了進來。這二人都穿黑色緊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兩只眼楮,他們一高一矮正是那兩個神秘的人。高個兒的來到桌前抱起木匣就要走,矮個的急忙攔住,取出萬能投簧匙,很快地將鎖打開,手腳麻利看來是久慣此道之人。

陳雙伏在桌上眯著一只眼楮望去,這種投簧匙自己也有,這麼幾下就能把鎖打開自己卻是做不到,心理不由得有些佩服,他的臉離木匣不過二尺眯著眼看得非常真切。矮個的將花瓶取出,打開夾層取出那疊供述筆錄,略加翻看後點點頭,從懷里取出一疊白紙放了進去,接著放進花瓶鎖好輕輕放于原處。一切做得熟練快捷,全無任何痕跡。

高個的看中了陳雙的寶刀便欲帶走,矮個的似是了怒,比劃了幾下奪了下來輕輕放回原處。高個的心有不甘,矮個的將他推到門外,然後用刀尖將門拴插好。听得風響接著房上略有響動,終于一切歸于平靜。

陳雙第一個"醒"來先把寶刀抓在手說道︰"這廝膽子太大,竟然敢打寶刀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老子我是誰?"心上人在他危難之中贈的寶刀,他視若性命豈容他人覬覦,他拉過門簾在他們模過的地方反復擦拭。李荃.羅霄各自從口中吐出一塊解毒藥餅收了起來。

羅霄來到門前仔細端詳道︰"今天可算開了眼,陳兄你過去沒少干這種事吧?"陳雙得意地說道︰"那當然,這兩個家伙除了開鎖的手法還可以外,余皆一般。就拿開門來說吧,還是用刀撥拴,這也太老土了。"羅霄初經此事既興奮又好奇,見他這樣講便來求教。

"這件事若是由我鬼見愁死,和偷天聖手辛然子聯手來做的話,和他們至少有四個不同之處。"陳雙端著茶邊踱著步子邊說,羅霄跟在後面亦步亦趨洗耳恭听,"第一,同樣用雞鳴五鼓斷魂香,但是為了穩妥,進屋後定要補點穴道。第二嘛,開門不用刀撥而用運氣移物之法,可以做到沒有一點聲音。第三個不同之處是不能兩個人都進來,應留一個在外邊把風接應。最後一個不同之處是,身子盡量低于燭台,以免在窗上留下人影。"李荃听得暗自點頭,羅霄問道︰"何為運氣移物之法?"陳雙拿起一只棋子道︰"這是一只卒子,我不動它,它就會自己向前拱。上眼吧!"他將卒子在棋盤上擺好,手掌貼在桌面之下運氣功。隨著手掌的移動,卒子也突突地向前拱了起來。李荃大感興趣,羅霄張口結舌,陳雙更是自覺不凡瞪著眼開始胡吹。

"怎麼樣,不簡單吧?象開門移栓這種小活都是辛然子去做。"陳雙來到桌後正襟危坐,了口茶皺起眉頭,"這個雨前毛尖有些淡了。"說著將杯子伸向羅霄。"淡了蛋喝,別擺這個譜兒!你不想說我還不想听呢。"羅霄最知道他了,此時要他不說是不可能的。

"唉!這個人哪"陳雙起了浩天之慨,"我就坐在這里,就這麼遠,就可以隔空移開門栓!你信還是不信?"他裝模作樣地伸出手掌。羅霄見他隔物移動棋子確實有點勾當,不過乃是雕蟲小技。隔這麼遠若能移物需極深厚的內功,若是有這種本事武功早達化境,決不是現在的三腳貓之狀。便說道︰"不信!"陳雙憤憤不平起來,可是話還沒說出,張開的嘴歪斜著似是中了風,兩只小眼睜得溜圓顯得大了許多,驚悚之色布于臉上。搞什麼名堂,羅霄順他目光望去,見門栓正悄無聲息地慢慢移動。難道那二位又回來了?可是他們也不會這種技藝呀,莫非真的有鬼嗎?

門栓完全被抽出,門被輕輕地推開一條縫。夜深人靜萬籟無聲,插好的門在眾目睽睽之下無人自動,如此怪異不由得陳雙頭皮麻,羅霄亮出了寶劍,李荃則若無其事地整理衣冠。"嗒嗒嗒"門上三聲輕叩,"可以進來嗎?"是方迎春的聲音,他二人這才緩過神來忙說有請。

"哎呀我的娘哎,嚇壞我了,我還真以為鬧鬼了。"陳雙急忙站了起來殷勤讓坐。方迎春一身黑色衣行衣,來到桌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向陳雙瞥了一眼對李荃說道︰"他們離開這里後上了城牆,墜到城外施展輕功向西北而去。跑了有十里路進了一片樹林,從一棵樹上取下了些酒肉便吃了起來。听他們說的都是些得多少銀子如何分的事我就回來了。"原來這是李荃安排好的,想盡可能多地掌握些李輔國的情況,看來這兩個人中了計尚不知曉只想著討賞的事。

陳雙听說那兩位在林中吃上了酒,立刻覺得月復中咕咕作響。為應付今晚之事他們晚飯時誰也沒喝酒,飯也沒多吃。這時已是四更天大家都覺得餓了,反正大事已了,陳雙將備好的酒肉取出準備霄夜。

方迎春不想再吃便告辭回去休息,經過陳雙身邊時低聲道︰"就知道賣弄。"等她出了門陳雙腰板一拔道︰"說我賣弄,看我明天怎麼收拾她!"當著朋友的面受未婚妻的責備,他臉上有些掛不住,想用兩句硬話找回些面子。

卻听方迎春在外面又說道︰"你們這麼懶連門都不關,陳雙過來關上。""哎哎哎哎哎!"陳雙口中應著一路小跑上前關門,見方迎春向他招手,他回頭看了一眼走了出來。

"雙哥,不要貪杯,明天還要趕路呢。"方迎春說完嫣然一笑回房去了。陳雙喜形于色,只覺酒未入口心里已熱了起來。有個姑娘在身邊經常敲打,這個感覺實在是好。

次日早晨方迎春敲了三遍門他們才起來,洗漱畢三人早飯也不吃便出去了。方迎春忙著收拾行裝準備上路。快半個時辰他們才回來,羅霄抱著一只與原來那只相同的紅木盒,陳雙和李荃提著酒肉干糧滿載而歸。

羅霄將一對花瓶擺放整齊道︰"方姐姐,這兩只花瓶是一對,現在送給你願你們象這對花瓶永不分開。"方迎春臉紅紅的說道︰"羅兄弟學得也會貧嘴,我只好笑納了。"羅霄听她說話竟然有陳雙之風覺得有趣,陳雙得意地笑道︰"古人雲︰近朱者赤,近陳者雙!"方迎春只好苦笑搖頭,李荃亦是忍俊不住。

"有了這些足夠曹樸和李輔國受的。"羅霄取出夾層中的東西說道,"咱們再把潘府擺平,李輔國定會有苦說不出,沒準還會吐血。""被他們偷走的和這個不都一樣嗎?也都按著手印呢。"陳雙不解地問道。羅霄道︰"哪可不一樣,這份才是正本,那份是我仿制的贗本。"陳雙恍然大悟說道︰"高,真正是高!羅老弟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將這一真一假的東兩分別藏在盒子里,分別送到兩個當鋪當了。然後將當票封好藏在襄陽劉刺史那里,而取當票的憑證又藏在金牌的夾層里。不用時交給皇上保存,這可真是萬無一失。李輔國那廝就是想破了頭,也參不透這里的奧妙。"大家都贊他剖析準確,也深為羅霄的高明而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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