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戟傲天 第二章 計中計破案中案 2.

作者 ︰ 東窯

這不是胡來嗎,就這點能為也敢來這里指手劃腳?看來這個李荃可不象傳說中的那麼神奇。慢來慢來!錢正倫哈哈一笑站起來說道,李大人,王生雖不曾涉及州考弊案,但是,他通匪搶劫殺人之罪仍是在的,是不能開釋的。眾百姓也覺得新來的大人此案斷得令人費解,甚至認為他有些糊涂。

是嗎?李荃冷冷地看著他,又向賈謙問道,賈大人你怎麼說?這個嗎,呵呵,錢大人說得似乎有些道理。賈謙的說法自然與錢正倫相同。

蘇半月見李荃聲色不動,已將這兩個狗官玩弄于股掌並納入彀中,心中欽佩之極,感覺同樣面對此,自已多有不足。

既然兩位大人都這樣認為,本官也不想再說什麼。遺憾的是,本官已將王生州考弊案,和王生通匪搶劫殺人案的玄機都已泄露來,而你們竟然一點也沒有悟到,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李荃見他們尚蒙在鼓里,冷笑一聲繼讀講了起來。

王生州考一案與其通匪一案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王生州考做弊不存在,也就說明王生通匪之不存在。李荃神態威嚴地斷言道。

李荃講到這里,大堂之上除了蘇半月,都如陷五里迷霧之中,就連王生自己也不明白,更不用說外面的百姓了。一陣訝異之聲過後,立刻鴉雀無聲,都在聚精會神地听著,唯恐漏下一字。

為使大家都听得清楚,李荃離座來到大堂中間說道︰各位同僚,各位鄉親,王生一案牽動著咱們幽州城百姓的心。剛才本官審完州考王生作弊一案,便已斷定,王生與一年前太平莊血案無關。此時謎底尚未揭開,人們忍不位又是一陣嘩然。

本官斷案向來注重的是證據,現在本官講三個真實的故,這些故與王生通匪搶劫殺人案有直接的關系,講完後,一切都會大白于天下。李荃交待完這幾句後就開始講述起來。

太平莊在幽州城南三十里處,莊里有二百余戶人家,是個很不小的村落。村正席老員外家是第一富戶,家財不下百萬。近年來匪盜為患滋擾鄉里百姓們深受其害,官府亦是無奈。

席老員外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子席雲龍十八歲,女兒席雲珠十六歲,席老夫人吃齋念佛樂善好施,一家人和和美美鄉鄰都很羨慕。

席雲龍生得一表人才文武雙全,席雲珠知書達理端莊嫻淑。亂石山的匪盜早就看中了席家的財產和貌美如花的席雲珠,只因席雲龍武藝群未敢輕舉妄動。

這一日,席老員外對席雲龍說道︰你也不小了,讀了這麼多年的書,也應該考取個功名以光宗耀祖。席雲龍極是孝順,便到州里考試想以貢生進京趕考。

不料此被亂石山的匪陳大麻子知道了,立即傾巢動,闖入席家大肆搶掠。席老員外被嚇得毫無主張,眼睜睜地任他們胡為,怕吃更大的虧他喝令家丁不要抵抗。本來搶完值錢的東西也就罷了,可陳大麻子一定要將席雲珠帶走作押寨夫人。

席老夫婦苦苦哀求也沒有用,一怒之下席老員外夫婦和他們拼了命。家丁們感念老主人的好處,也和匪盜拼斗。他們怎是這些匪盜的對手,一會兒工夫傷亡慘重,席老夫婦也倒在血泊之中。

席雲珠見眾家丁為保護自己眼看都不能活,使挺身而,向陳大麻子喝道︰大家住手!你不就是想把我帶走嗎?你放過他們,我和你走!陳大麻子大喜過望,忙將手下人喝退。席雲珠來到父母身旁,見他們傷勢過重已然昏迷過去,心中難過淚如雨下。又要陳大麻子將家丁們放走,陳大麻子乃是一條漢,此時眼里只有美人,哪還會去想別的情自是從命。家丁們怎肯捨她而去,經她再三催促,這才互相攙扶著離去。

見家丁們已經脫險,席雲珠給二老雙親磕了幾個頭,然後從容地整了整衣衫,轉身投入井中。陳大麻子見勢不妙急忙阻攔,一把沒拉住只悔得雙腳亂跳。無奈之下,只好帶著眾盜回山寨去了。

村里的百姓見強盜來了,誰敢過來送死,等他們走了這才試探著過來相助。那些家丁離開席家後,立刻借來兩匹馬,去城里給席公子送信。

席公子第一天考試交卷較早,回到客店後忽覺心神不寧,正猶疑間,兩名家丁趕來哭訴知來。噩耗突降,席雲龍如雷炸頂,當即上馬奔回家中。

家里一片狼藉,席老夫人傷勢很重正在彌留之際,見兒子回來手向外指,口中卻說不話來,頭一歪眼中流下淚水,懷著滿腔悲憤離開了人世。

席老員外昏迷不醒醫生正在救治,見妹妹不在,詢問之下無人知曉。他急得各處尋找,現幾個家丁已經死去,有一個還活著,他抱起來朝屋里跑去。

這個家丁手指水井道︰小,小姐席雲龍猛地一震,將家丁放到床上飛快地跑了去。

他手腳並用很快下到井里,果然井底有人。由于天旱水淺,這個人半個身子泡在水里,他大聲呼叫未見回答,試了試口鼻之中尚有一絲氣息,一模頭便確定是妹妹。

席雲珠被救了上來,她的一條腿摔斷了,頭撞破了,相比之下她倒算是輕傷。

席雲龍料理完家中的事,又返回城里報了案。可是過了半個月官府也沒來人過問。席家被洗劫一空,哪有銀子去孝敬父母官,只好約了幾個習武的朋友,請來江湖上的手,將陳大麻子的匪窟搗毀。陳大麻子和幾名主犯全部落網,並送交幽州府,現在仍關在獄中。

李荃乃博學善辯之士,口才極佳,講的是繪聲繪色,百姓們听後無不動容,但仍沒听此與王生有何關系。

這個故講完了,听起來似乎與王生沒什麼關系,下面還有一個故,听完後就應該明白個大概。李荃接著又將眾所周知的百人抗稅案簡要進行講述。

當講到劉金來被誣通匪時,錢正倫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來橫加制止。鄭三姑混在人群中保護趙姑娘,見他無理立即帶頭叫道︰姓錢的狗官不要打斷李大人講話!她這一起頭,趙姑娘和王生的家人立刻隨聲附合,頓時百姓們做怒罵聲如潮而起。錢正倫沒想到會惹起眾怒,狼狽而退。

劉金來的妻子在法場用水救活了二十多人,而她卻被鞭打得傷重不支,所幸被鄉親們救回。李荃深切地說道,這件情大家都知道,但是,下邊的可不一定知道。他將劉金來妻子一行五人進京告御狀,中途遇害之一講,百姓們大是震驚,齊罵殺人者天良喪盡。

股掌人眾,低昂時變。是黃帝陰符經中的要點之一,李荃雖勝在握,在敵強我弱的情勢下,不敢有絲毫大意,所以將百姓拿來我用以掌控大局。

李荃見群情激奮心中大安繼續說道︰听到這里諸位也許會問,這件事與王生一案似乎也沒有關系。有!肯定地有!他又開始將趙姑娘的遭遇進行講述。

錢正倫見他將自家之也抖將來,立刻臉色陰沉地怒道︰李大人,這里是州府大堂,乃是公務要地,不是什麼書館茶肆,講這些評話鼓詞嘩眾取寵大為不適,還請大人將人犯收監,還大堂以莊嚴。他這樣一講百姓們又不干了,紛紛叫罵鼓噪,那些衙役們也不敢來彈壓喝止。

三個故都講完了,李荃該道︰下面本官將這三個故和王生一案的關系再講一講,謎底即將揭開,真相立刻大白于天下。李荃調陳大麻子太平莊搶劫殺人的案卷。至德二年六月初八日未時,匪陳大麻子率眾匪盜,到太平莊席雲龍家進行搶掠。說到此李荃又將王生那份帶有賈謙主薄等人畫押的供狀取來讀道,至德二年六月初八初九兩日,王生親身參與為選拔貢生之州考往下恐怕就不用本官再講了吧?听到這里錢正倫忽地站了起來,隨即臉色灰白,腿一軟又倒在椅子上。賈謙周身顫抖冷汗直冒,不斷地斜視左右只想溜走。百姓們這才听明白,立刻嘩聲四起,對錢正倫.賈謙的斥責聲,咒罵聲不絕于耳。李荃連連擺手,人們才漸漸地安靜下來。

王生乃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明明沒去案現場而正在考試,為什麼成了太平莊血案的凶手?又為什麼同案犯和其他要犯沒有處置,而單單要處死他一人?錢大人.賈大人,你們回答得了嗎?李荃追問道。

賈謙方寸早亂,已經嚇得說不話來。錢正倫比他要奸滑得多,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見問推諉道︰決獄量刑,偶一偏差不足為奇。只因那些匪盜招王生為同伙,而且王生對此也供認不諱,以此量刑亦不為過。錢大人,本官提醒你,今天你在堂上講的每一句話都將記錄在案,最好三思而行,不要妄言。李荃字句如刀神態威嚴地說道。錢正倫一愣,咬牙暗道︰李荃你夠狠!還要狡辯,趙姑娘沖人群,跪行至大堂頭頂狀紙聲喊冤。

李荃端坐大堂不怒自威,見她來告有些奇怪,提前並未安排這件事。遂命李有將狀紙呈上,展開後微微一笑,原來是蘇半月寫的,不由得佩服他心思縝密,此時上告恰到好處,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狀子上寫道︰訴狀人︰趙秀君,女,一十九歲,居幽州城北坊。

狀告︰幽州刺使錢正倫.別駕賈謙,無視大唐律令.強搶迫脅民女.誣陷其未婚夫婿王生,並岡加罪名,濫用刑具,草菅人命李荃念罷說道︰錢大人.賈大人,現有民女趙秀君將你二人告下了,這個官司你們可要擔當起來。錢正倫一陣狂笑叫道︰大膽刁婦,竟敢以民告官,如此不敬罪加一等!你李大人在這里為所欲為,本官可沒耐心陪著,告辭!說完甩袖就走,賈謙急忙跟上。

李荃將驚堂木一拍喝道︰錢大人.賈大人!既然有人將你們告下,按大唐律,你們就應該規規矩矩候在堂上等候本官來傳,不經本官允許不得離開大堂!錢正倫色厲內荏地說道︰李大人,只憑這些人的胡言亂語,就在這里危言聳听,本官不想與你糾纏,馬上回去寫奏折,向皇上參你為所欲為,無視大唐律令煽動刁民造反,以至,以至李荃一聲冷笑說道︰錢正倫,你為官多年,貪瀆無狀草菅人命,縱子行凶*良家婦女,買通匪盜誣陷百姓。大災之年本應善撫黎庶減免賦稅,你身為地方長官恃權而驕,強加勒索預收次年之稅,而這些稅款並未入庫,而是你們鯨吞私分了。以上這些,樁樁件件皆是死罪。本官既已升堂,難道你還想走嗎?李荃!錢正倫咆哮起來,本刺使乃朝廷命官,品秩不比你低,你無權審問!李荃面對這個凶狠狡詐的貪官,斬釘截鐵地說道︰本官的品秩雖然不,但在本官管轄之地,別說是你就是皇親國戚,只要觸犯大唐律令,罪同百姓決不輕饒!錢正倫氣急敗壞地狂叫道︰你算什麼東西,你想審本官?本官還想審你呢,來人哪,將這個大膽的狂徒拿下!有幾個衙役听慣了差遣聞言向前邁了一步,見李荃神態威嚴一付凜然難犯的樣子,又都縮了回去。

再說李荃是新來的大人,錢大人貪贓枉法幽州府中人所共知,如何還敢造次,一個個裝聾作啞佯作未聞。

錢大人言如此粗俗,太過失儀。李荃微微一笑後嚴正地說道,今天你攤上了這個官司,就得規規矩矩地候在大堂上。不經本官允許,膽敢走大堂一步,本官就要將你當作畏罪潛逃而派人抓捕!哈錢正倫輕蔑地一陣大笑,就憑你?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膽!他大步堂外走去。到了堂口他心里忽然一顫,外成百上千的百姓全都向他怒目而視,就象無數只尖刀直剌胸瞠。

多少年來,總是他以這種眼神對百姓,如今顫倒過來只覺陣陣驚悚。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回頭偷看,見李荃正對他冷眼相看,全無阻止之意,大有居高臨下之勢。

錢正倫忽然覺得,自己掌控多年顯盡威風的這個大堂今天有些陌生,因為他很少在這個位置進行端詳,更看不慣正中那個位子坐上別人。

他甚至有些茫然,難道自己一跺腳四城亂顫的幽州城就這樣落到李荃的手里嗎?不,絕不能這樣束手待斃,自己這一步邁,這個生冷不忌的李荃真敢下令捉拿,情都被他掌握了,落到他手里還有好嗎?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能申能屈乃丈夫本色,今天本官就暫且讓他一步,待過了這關再說。

于是他換上一副笑臉說道︰李大人,本官一時情急多有冒犯,這眼下之嘛,還要從長計議。你的話我听不懂,什麼叫從長計議?你已犯下了滔天大罪,那可是七十多條人命啊,那可是幾萬百姓的血汗錢,一句從長計議就能開脫干系嗎?你要知道法不容情,天不藏奸!李荃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見笑臉相陪毫無作用,錢正倫又急又惱,他厲聲叫道︰李荃!你太過蠻橫,本官既使有些過失,自有朝廷來斷,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你想向本官用強耍蠻,本官定要到皇上面前和你理論!李荃慢慢踱到他面前,從袖中取一物說道︰離京前,燕屏公主曾送了件東西給本官,本不想將其展示,但今天本官不得不請來了。李有,宣讀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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