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對攸蘭來說任務已經不重要,當務之急是把解藥弄到手.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你畫的圖紙是不是你心目中的唐門?」攸蘭問這個不過是想拋磚引玉。
沒想到這誤打誤撞卻讓唐歡將她引為知己,道︰「是。唐門絕不能敗在唐昀、唐歷的手上,江湖人跟官府勾結無異于與虎謀皮,絕不會有半點好下場!」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暫時的盟友!
「可自來民不與官斗,難道胳膊擰得過大腿?」攸蘭小心進一步試探。
「可若是爭那把位子的買賣呢?靠著皇上當然能得一時之好處,只是將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勝則兔死狗烹,敗則滿門覆滅。」
「唐昀父子把寶押在誰身上?」攸蘭謹慎確認。
「當朝七皇子,端王李琪。」
攸蘭不想滅唐歡了,留著他執掌唐門,給端王來個非暴力不合作,添些堵也好啊。反正按目前的情形,自己能力越突出,越不是什麼好事,還不如多些敗績,一方面淡出組織視線,一方面隱藏實力。只是她不想滅人家,人家卻未必肯放過她!
「唐昀父子留著你,除了掩人耳目外,無非還因為你聰明絕頂,能為他們賺錢。不過要說你沒有暗中留一手,我卻是不信的。暴雨梨花釘應該不是最強的暗器吧。」先胡謅一通,戴頂高帽子。不過這也是事實,唐歡能成為暗器跟機關兩大核心部門的主管,全靠他的設計才華,而這才華讓唐歷忌憚頗深,才定要滅了他這個心月復大患.唐歡這個孩子也確實可憐,既要無償貢獻出自己的研究成果保命,又要暗中給自己留一手,還是為了保命。
「是,其實我一直在研制一種暗器,叫做‘漫天花雨’。暴雨梨花釘以剛猛取勝,而‘漫天花雨’卻以柔代鋼,讓人防不勝防。」唐歡听到攸蘭贊他聰明竟有一絲雀躍,不禁侃侃而談。殊不知攸蘭說到聰明絕頂的時候卻是在扼腕︰這位絕世帥哥老了之後若是變成大肚禿頭猥瑣男可真應了一句話——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人間悲劇啊。
攸蘭听到唐歡把這麼重要的研發機密和盤托出卻覺得大事不妙,難道準備殺她滅口。
「‘漫天花雨’莫不是輕如飛絮,無孔不入?」攸蘭繼續不動聲色信口開河。
不料唐歡雙眼一亮,道︰「姑娘真知我也。一語道破‘漫天花雨’的精髓之所在。」攸蘭暗自靠了一聲,你這配合度也太高了,莫不是姑娘我小命不保,現在已經回光返照了。
「能不能說說是什麼原理。」攸蘭繼續跟他周旋,心里卻在苦思要如何打動這個發明狂人,讓他打消毒死她的念頭。
「就是用極輕盈的材料,然後靠自然風送到對方身上,只要劃破一個極淺的口子,在對方未曾察覺的情況下便已毒入血脈。現在還未成功,難處在于任何金屬材料都過重,不能達到輕盈如飛絮的效果。而且這種暗器對風向要求過高,實用性不夠強。」
攸蘭明白這極淺的口子大概就跟書頁或是草刃造成的細微傷口差不多,這種傷口不易被人察覺,而且一開始人體的反應是癢不是疼。這款暗器的必殺技完全不在于用剛猛之力傷人要害,而恰恰在于潤物細無聲,反倒叫人防不勝防。
「‘漫天花雨。’自然風。飛絮。」攸蘭默念這這些詞語,慢慢形成了思路。
忽然她雙眼一亮,抬頭與唐歡對視,肅然道︰「如果我幫你攻克這個難題,再助你阻擊追兵,你能不殺我麼?」
唐歡暗自輕嘆一聲,自己在書房放置那盆綠雲的時候就曾想過,如果真是她,只要她不先出手,自己便不會對她出手。只是後來她展露武功竟是為了幫自己,心思反復未免太難揣度。若是平時他還可謹慎周旋,此時卻是容不得出半點差錯,迫不得已只能先下手為強。當下點點頭,也凝視著她的眼楮,肅然道︰「我等會先給你半顆解藥,可保你三個月平安。這三個月之內,如果按照你的方法,‘漫天花雨’的設計有所改進,我就給你徹底根治。」
攸蘭心中恨恨,就算她這會子逼他把解藥拿出來也不頂事啊,誰知道那是什麼,又不能吃吃看。如果喂了小老鼠,萬一是真的解藥呢,又或者那根本不是解藥只是用來糊弄她的,卻沒有毒性呢。又或者是另外一種毒藥,一兩年後才毒發呢。這解藥好死不死又是唐門專利,別處沒得尋。而她連自己中的什麼毒都不知道。
這廝打得好主意,讓自己三個月內得免費做他的保鏢。他現在被人追得抱頭鼠竄,萬一自己不看著點,一命嗚呼了,她找誰哭去。又或者他四少一高興跑回蜀中收拾舊山河了,她難道千里迢迢跑到人家的地盤上追解藥?這叫什麼事!
「我怎麼能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完全解了?」攸蘭皺了皺眉,緊盯著唐歡的眼楮。
「我出面找醫死人不要錢薛童給你診斷證明好不好?」唐歡的語氣有點像拿糖哄小孩的大人,出奇地柔和。
其實薛童原本的外號叫醫不死人要給錢,但是因為太拗口,漸漸就被江湖人士自動改了。本來那意思是只要治不死人都得給診金,雖然是無賴庸醫一名,但好歹還算有職業道德底線,改了的外號那意思就變成如果不幸治死了,大方一記,診金不要了,留著作治喪費吧。這個不負責任的江湖郎中,每日求醫問診的人卻多如過江之鯽。但是因為他神龍見首不見尾,要讓他出診等十天半個月還算短的,等到墳頭長草也不算稀奇。不過唐歡跟他有交情也不足為奇,唐門一百多家藥鋪不是白開的。
「我怎麼知道他跟你不是一伙的?」攸蘭問了一個在她看來屬于純技術的問題。找第三方出面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誰能保證他的立場不偏不倚。
但是唐歡听了卻是另一番滋味,輕聲道「愛信不信。」頭微微一偏,竟抿緊了唇,不再理睬攸蘭。如果綠雲看到這一幕恐怕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少爺對誰不是溫文有禮,就算看人不順眼也是另尋時機背後捅刀子,幾時當面給過誰臉色看?
攸蘭頓覺莫名,自己才是被下毒的那個,她還沒怒,這位耍的是哪門子少爺脾氣。難道這里頭真有貓膩,唐歡因為心虛才佯裝惱怒,好哄她上鉤?
但一時之間攸蘭也想不出別的法子。總不能天天跟著他,一旦察覺有變,拼盡最後一口氣拉著他共赴黃泉吧。形勢比人強,還是先悠著點。無論如何,談判算是有進展。攸蘭自覺暫時保住了小命,便從唐歡的懷里鑽出來,爽快地解開了他的穴道。
解了穴的唐歡卻仍舊呆坐于地,不知神思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