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類似于中世紀歐洲的魔法世界,大大小小的領主們散布在整片大路上,他們在各個城市中管轄著自己的領地,他們的家一般是城市中最雄偉的建築——城堡,牧師的教堂則多是次雄偉的,還有士兵保護著他們的安全。其實那些國王,也同樣是領主,只是他們擁有的土地更大,臣民更多,他們的城堡被稱作宮殿,他們的居住地還有一個別稱是某國的首都而已……
而科洛因一路狂奔來到的這個城市,顯然絕對不屬于首都,住在里邊的領主也絕對不是個國王。這里的城牆甚至都是木頭的,灰撲撲的旗幟有氣無力的飄著,在門口的兩個士兵看見他們之後立刻慘叫一聲縮回了門後邊,接著兩只箭釘在了科洛因的腳尖之前。
「在這等著。」安塞爾拍了科洛因的肩膀一下,朝著城牆——實際上只是高一些的木頭柵欄——走去,「我們是獵魔人!車上的使我們的獵物!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在你們的城市里治療,並獲得補給!當然,還有一些關于你們領地之內發生的事情,我需要和你們的領主談談!」
安塞爾張著手臂,表示自己沒有武器,一邊大喊一邊朝著木門接近。里邊有射出了一支箭,差點釘穿他的腦袋。
「站在那別動!」里邊有人大喊。
科洛因注意到安塞爾嘆了口氣,還咒罵了些什麼,他們倆都以為這次有得等了,甚至可能會被趕走。然而,只是過了兩分鐘,那門就打開了,一個相對穿著還算不錯的男人,還有一位牧師走了出來。
「獵魔人,你們有教會的批文嗎?」
「是的。」看來安塞爾走過去的時候已經拿走了那些文件,他從一個小皮囊里抽出他們,遞給那位滿臉白胡子的牧師。
「看來你們收獲頗豐。」老牧師看了兩眼,朝著那位領主點點頭,然後他們倆一塊看向了那慢慢的板車,「看來你們收獲頗豐,不過……那是三頭地獄犬嗎?你們在這附近獵到的?」
「是的,關于這一點,我想我需要和這位大人仔細談談。不過我的兩個同伴都受了傷,所以……」
「約翰牧師會照料他們的,我很願意听您談談我領地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實際上,幾乎有些迫不及待。」這位領主苦笑著說,或許他對于自己領地中發生的一切也並不是完全不清楚,因為看看他住的這破爛地方就能猜到一些了——與惡魔做交易的村莊顯然不會再樂意向一個人類領主交稅。
「安塞爾。」科洛因叫了一聲,安塞爾卻只對他擺了擺手︰「風頭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
真的是為了出風頭嗎?科洛因倒是覺得那家伙是為了保護,怕他說錯話之類的。畢竟他們這些非人獵魔者的身份,一直都是很尷尬的。
「不用擔心什麼,我的孩子。」約翰牧師走到了科洛因的身邊,「那位領主是個不錯的人,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幫你們把這些東西……哦~看來你是個健壯的男孩。」
科洛因把車拉進了這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城,實際上這里連領主的城堡和教堂也都是木結構的,有些平民和士兵甚至還住在窩棚里。不過這些人的事情並不是科洛因關心的,一到了地點他就把藍斯從車上抱了下來,跟著牧師走進了教堂。
一個年輕的見習牧師迎了出來,他們三個一起為藍斯用溫水和柔軟的麻布清潔了傷口,接著兩個牧師開始誦念咒語,先是黑色的液體從某些傷口流出,那是地獄犬牙齒和爪子的毒,當傷口變成了鮮紅色,下一步就開始愈合。
二十分鐘後,藍斯就已經是個全身赤y果,但完好無損的人了,連個疤痕也沒留下,並且燒也已經退了——這實際上還是科洛因第一次見識到魔法的神奇。
「我會準備一些藥劑,當……」
「抱歉牧師,我甚至忘了介紹。他是藍斯,我是科洛因,和領主大人離開的那位,是安塞爾。」
「不,是我自己的腦子不好。」約翰牧師笑著,雖然是個滿臉白胡子的男人,但是那柔和的感覺和瑪麗牧師很像,「我看過批文,那上邊有你們的名字,但是我已經忘記了。不過總之,當他醒來,照顧他喝藥,那會讓他恢復體力。」
「不能用魔法嗎?」科洛因好奇的問,游戲里的牧師都是能讓人無限持續作戰的強悍人物——只要藍沒空——這里的牧師只能治傷嗎?
「牧師使用的並不是魔法,而是神術。」約翰牧師嚴肅的糾正。
「抱歉,我……」科洛因幾乎要打自己的嘴巴,他忘了這里的牧師和魔法師之間並不友好,甚至還有些矛盾,特別是在魔法師中出現了亡靈法師後。
「我可以原諒,不過要注意,科洛因。有些牧師並不像我這麼容易說話。」
「是的。」科洛因連忙認錯,並告誡自己以後再怎麼好奇也不能多嘴,否則真的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神術能治愈有形傷口,能安撫靈魂,甚至用來懲戒那些犯了罪的人或‘東西’,但確實不能恢復損失的體力,以及生命力,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對抗生死。」
科洛因老實的點頭,就算不明白也明白了。
約翰牧師終于恢復了開始時的和藹︰「我想你也累了,我的孩子。教堂後邊有一口水井,你可以自己去打水清洗一下,抱歉這里沒有熱水。不過,當你回來時,埃文(指了一下那位年輕的見習牧師)已經為你準備好熱騰騰的食物了。」
「非常感謝,約翰牧師。」
約翰微笑了一下,和那位見習牧師離開了。
科洛因在原地傻站了一會,為熟睡的藍斯裹了裹被子,當他打開自己行李囊的時候才意識到,原先的衣服現階段的他已經完全穿不了了,而根據上次變身的經驗,他還要維持現在這樣三四個小時。那麼借別人的?安塞爾的絕對不予考慮,那家伙會一直記得你欠的人情。那麼,藍斯?
又看了一眼熟睡的人,未經他人的允許去翻別人的行李,還拿走別人的衣服,听起來可並不是什麼能增進友誼的行為。那麼把一個剛剛月兌離了生命危險,正在熟睡恢復體力的人吵起來,只為了一件衣服,那更糟糕……
最後,科洛因嘆了一聲,抓起了另外一張單人床上的被單——感謝約翰牧師,他把他們安排在了一間雙人間里,而他會妥善使用這條被單的,他應該能把它裹成古羅馬長袍的樣式。
于是十五分鐘後,穿著「古羅馬長袍被單」的科洛因,一臉尷尬的接過了埃文見習牧師帶來的食物和藥品。
是一碗土豆和雞肉墩成熱騰騰的燙,還有一塊黑面包。聞著食物的香氣,科洛因卻並沒有食欲,但是他應該餓,畢竟,他已經將近一天沒吃東西了,不,他吃了。科洛因響起了那魅魔,還有那些狗,這讓他又有些別扭了——對于吞噬靈魂這一點,他竟然不再感覺到惡心了。科洛因不知道這應該是好,還是不好。
他抿了抿嘴唇,這是必須保存的秘密,因為他確定如果被發現,那麼下次被狩獵的就是他了。所以他努力裝出饑餓的模樣,開始迅速的消滅那些食物。
「嗯……」大概消滅了一多半的食物後,科洛因听到一個聲音,他以為是藍斯要醒了,不過當他看向藍斯時,對方依舊老實的躺在那——他連睡著的時候都一臉的冷靜……
「科洛因?」當對方第二次出聲,而且發出的是那些有意義的音節時,科洛因才發現原來那是沒走的埃文。
「是的。」科洛因感覺喉嚨有些干澀,他不太知道這位牧師要干什麼,難道他看出來他並不餓,甚至他看出來他是個怪物了?很顯然,科洛因在自己嚇自己。
「你們殺了那些惡魔?」
「是的。」
「抱歉,我知道我問的都是些蠢問題,畢竟它們的尸體正堆在外邊,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你,你們都是英雄。」
「謝謝。」科洛因放心了,看來這只是個在教會中長大的,開始偶像崇拜的小男孩,「抱歉,我並不善于言辭,但是安塞爾回來了,你可以听他給你講講。」那家伙一定會講出精彩的「故事」。
「沒關系。」埃文靦腆而又有些失望的笑笑,稍後他收拾了碗筷,起身離開了。
又過了些時間,當藍斯已經從昏睡中蘇醒,借給了科洛因衣服,他自己也吃了藥,並喝了些土豆雞肉湯之後,安塞爾回來了。再一次來送食物的埃文原本還一臉期待,但是看見安塞爾的臉色,少年立刻跑去找他的導師了。
「你看上去真糟糕。」
「如果你被一頭二百磅重的小姐坐在身上撒嬌,你會比我更糟糕。我的傷口大概撕裂了,原本完好的骨頭也一定斷了。」
有鑒于安塞爾可能剛剛被悲慘的「蹂躪」過,而且他確實一直沒怎麼休息,傷口也只是之前草率的包扎過,于是科洛因決定不和他斗嘴,他讓出自己的床。安塞爾立刻把自己扔了上去,並在腦袋佔到枕頭的瞬間睡死了過去。
就算是之後,約翰牧師、科洛因和埃文為他處理傷口,他的眼皮也沒能動一下。
「科洛因,需要我為你計算狩獵的成果嗎?」不需要回到注冊的教會,每一處有正式牧師的地方,都能夠為他們「入賬」,只要有那些怪物的頭。
「暫時不,感謝您,約翰牧師。可我還是個新人,這是第一次,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弄,所以要等安塞爾醒來。」
「你是說,這是你們的第一次狩獵,你們所有人?就得到了那些。」約翰牧師雖然之前就已經看出了科洛因的稚女敕,甚至幾乎有些無知和魯莽,但是他以為這只是科洛因不善于說話。
「我和藍斯是第一次,安塞爾是我們的監護人,他原來是個寶藏獵人。」當科洛因這麼回答的時候,他確定自己看到這位牧師的眼楮里閃過一次興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