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某個小旅店的後院。
少年姿態的科洛因和藍斯正在一天的訓練過後,用冰冷的井水沖洗著訓練之後的身體。
科洛因放下他的那個水桶,看著地上的一片水漬發呆,在那個噬靈蟲事件之後,一開始科洛因以為那是他的心理作用,但是很快就發覺並不是,而是他確實的從身體里開始有滾燙的涌出來。
不是肉y欲,也不是食欲或者其他那些他熟悉的,而是別的——對靈魂和殺戮的饑渴。所以這讓他確定了,在此之前那個總想著戰斗和流血的變態,也並不是真實的他,而是那魔鬼血統的影響。不過這並沒讓他覺得好過,畢竟他不能只是想著「這不是我」,然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一切都很好。
那影響依舊在,並且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強烈。而科洛因必將滿足這血液深處的叫囂,畢竟他干的就是殺戮的這個活,直到有那麼一天,他分不清到底那些到底是本能的呼喚,還是他自己也喜歡上了……
「科洛因,如果冷你應該穿上衣服。」藍斯缺乏音調起伏的聲音打斷了科洛因的思考,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在發抖,並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恐懼。
「好的。」他胡亂的答應了一聲,轉過身尋找自己的衣物,然後他看見了藍斯現在的狀態,該怎麼說呢?美景嗎?
藍斯恰好正在穿褲子,科洛因只在朦朧間看到了一半挺翹圓潤並且是蜂蜜色的……然後它們就被藍斯收藏在褲子里了,但是並不嚴密,畢竟藍斯現在是濕漉漉的,于是那條黑色的布褲子就貼在了他身上,科洛因能清楚的看見那完美無缺的臀的弧度,大腿的肌理。
而且要知道此時他還沒穿上衣,完美倒A型的身材,並不是夸張膨脹,而是矯健緊繃,並且隨著他的動作流暢滑動起伏的肌肉……
科洛因確定,在那短暫的幾分鐘里,他半點也沒想起剛才那些糟糕的事情,直到藍斯重新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而科洛因還在自己的大腦里一次次的重播剛才的美景……
「科洛因?」
「啊?呃……」科洛因尷尬,並且有些臉紅,偷窺被人抓了個現行,這可太糟糕了,唯一慶幸的是他剛才偷窺歸偷窺,但卻並不是婬y欲的那一種,而只是欣賞,所以並沒有明顯的罪證——他的下半身還是老老實實的。
對了,提起下半身,貌似他現在還是一y絲y不掛的……
科洛因匆匆忙忙的開始穿衣服,穿上褲子之後他竟然發現藍斯也在看著他︰「藍斯?有什麼不對嗎?」
「我想我理解什麼是‘漂亮’了。」藍斯認真的說,眼神澄澈,笑容純潔。
「……」科洛因頓時有一種完全被擊敗的感覺,「謝謝……夸獎。」
「不客氣。」藍斯點點頭,拿著他的髒衣物轉身離開了。在他背後科洛因雙手捂著臉,心情復雜。
「藍斯?」回到了自己房間半個小時,科洛因就來敲藍斯的門,雖然剛才那尷尬的感覺還沒消失,但那些翻騰的更要緊,他知道自己需要盡快調整好心態,而自己一個人鑽牛角尖是沒用的,他需要有另外一個人能夠和他談談。
埃文絕對不行,表面上吊兒郎當的安塞爾其實也是個有著絕對原則的人,只有藍斯,他不會多說話,而且忽略他的塊頭,以及在戰斗時的勇猛,他幾乎就是個純潔天真的孩子,更重要的是,他們確實也是一族的。
和藍斯同屋,正在的埃文听見聲音抬起頭,科洛因對他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對藍斯說︰「願意和我出去逛逛嗎?」
「約會?」藍斯飛快的反問,埃文瞬間瞪大了眼楮,看了看藍斯,又看了看科洛因。
科洛因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不不,只是出去逛逛,散心。」
「不是約會?」
「好,其實也應該算是約會,不過不是情侶的那種,只是朋友相約出去玩。」科洛因妥協了。
「好。」藍斯回答,而且看得出來他竟然還有些興奮,「第一次約會。」
「……」科洛因無奈,不過不久前看到的「美景」忽然浮現在眼前,于是他忽然覺得,如果能追藍斯,可能也不錯?
于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的地點依舊是不久前洗澡時的地點,不過藍斯依舊興奮,就好像他們不是在冷風嗖嗖,陰冷昏暗的水井旁邊似的。
「藍斯,我想和你談談。」科洛因覺得自己這頭開得糟糕死了,不管他們是哪種約會。但是藍斯並沒感覺,他專注的看著科洛因,微笑著,冰藍色的眼楮幾乎發著光。
「好的。」
「你最近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生活上的,又或者身體上的。」
「除了前兩天扭到肩膀外,沒什麼不對勁,應該是的。」
「那麼,你喜歡我們現在過的日子嗎?」
「比在巢里的時候有趣。而且食物也好吃得多。」
科洛因嘆氣,有那麼點懷疑自己找人談心是不是找錯了人︰「你覺得自己變了嗎,藍斯?」
「是的,我變了很多。」
看來這次他終于找對了問題,他們能繼續談論(問答?)下去了︰「你喜歡這些改變嗎?」
「有的喜歡,有的不。」
「那麼,你怎麼對待那些討厭的改變?」
「接受。」
「真直接……」
「那已經是我的改變了,不是嗎?」
「但如果,那些改變你自己不喜歡,其他人也不喜歡。甚至會對你的生活和安全造成影響,但是,你自己又沒辦法把它改回去,你要怎麼辦?」
這次藍斯沒那麼快回答,他很認真的思考了大概五分鐘︰「那我會讓自己努力喜歡那些改變,畢竟它們沒法改了,已經是我自己的一部分了。至于那些不喜歡的人,雖然我沒法改變他們,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人,還有精靈、矮人以及其他的種族,我總會找到喜歡我的那些人的。」
「謝謝,藍斯。」科洛因說,真摯但是又無奈,藍斯給他的是個很棒的答案,但是如果他接受並喜歡上了自己的那些改變,他最終會變成什麼?一個惡魔?而他能去的地方,或者那些喜歡他的家伙們的所在地……地獄?
「我幫到你了嗎,科洛因?」
「是的。」
「科洛因。」
「嗯?」
「我很喜歡你,每一點。」
「再次感謝,藍斯,我也很喜歡你。」科洛因笑了笑,當時兩個人的氣氛很適合擁抱甚至親吻,不過科洛因沒那麼做,他只是和藍斯握了握手,畢竟他今天其實已經佔了藍斯很多的便宜。而這麼一個純潔美好的人,不該在懵懂無知中被他這麼一個不久的將來就要下地獄的家伙褻瀆。
「嘿!兩個家伙!你們不覺得在這里約會太沒情趣了嗎?」黑暗中一個討嫌無比的聲音響起,那是安塞爾無疑,「不過時間過得可真是飛快,不知不覺中吃手指的男孩已經到了約會的年紀,這太讓我感動了。我們得慶祝一下!」
根本不容人拒絕的安塞爾,帶著他的「三個男孩」跑到了旅店前的餐廳,實際上入夜後那里也是酒館,而他們進門時,也正是酒館開始熱鬧的時候。
他們找了個角落里的地方,這總算說明安塞爾還不算沒有理智,要了隻果派,牛肉餡餅,烤雞,以及其他的食物。點菜之後他原本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科洛因看著桌面那明顯灰暗的表情讓沒再找他的麻煩,而是摟著藍斯的脖子,告誡他一些「男人該知道的事情」以及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可憐的是被拉出房間尋找科洛因與藍斯,接著又被拉來一塊慶祝的埃文,他只能無奈的在一邊旁听,因為安塞爾所說的某些話而不時變得面紅耳赤——他還不知道那家伙其實和他一樣都是個雛,這些不過是紙上談兵。
一開始藍斯和安塞爾的對話,以及周圍的聲音,對于科洛因來說都只是模糊而無意義的雜音。可是突然間,有一句話驅趕了那些吵雜,進入了科洛因的耳膜︰「你知道,吃隻果派不能像那樣無節制,你是個人,不是頭豬。」
科洛因猛的抬頭看向安塞爾,發現他正對對角處的一個正在朝嘴里狂塞的巨漢指指點點。
我真是個笨蛋。科洛因在心里說,節制,控制,他只要做到了這些那麼就能很好的維持現在的表象,甚至能讓他的生活更好。畢竟他現在不是在一個安全的世界,終在這個世界的一生,他都要在殺戮中度過,變態一點,嗜殺嗜血一點,有益而無害!
「你的雙眼在放光,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嗎?嗷!」科洛因在桌子下狠踢了安塞爾的小腿。
「真是個讓人驚喜的發現,你申吟時的聲音竟然比說話時要好听得多。或許以後我們該多听听你的申吟。」
「這麼說會讓我以為你愛上了我,並期待著和我有這進一步發展。」科洛因踢得很用力,而且他靴子的尖也足夠堅硬,雖然沒被踢斷骨頭,但安塞爾的小腿骨也在一抽一抽的疼著,不過如果因此就保持沉默那麼他就不是安塞爾了。
「我……」
「砰!」兩只長滿黑毛的大手忽然拍在了桌子上,打斷了科洛因和安塞爾的唇槍舌戰。那手的主人絕對是猛男中的猛男,渾身的肌肉鼓脹得幾乎要從鎧甲中擠出來,而且毛發旺盛,相信如果他月兌光了,一定會有母熊來向他示愛。
「你的人多少錢?小子?!」熊男問著安塞爾,短暫的莫名其妙後,科洛因和安塞爾才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
當然不是來找隊員的佣兵隊,這家伙以為安塞爾是個拉y皮y條的,而其他三個人則是他養的鴨子。至于藍斯和埃文,純潔的小家伙們則依舊在茫然。
安塞爾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他瞬間抓起了自己面前的刀叉,在那大漢還凶神惡煞等著他報價的時候,瞬間y插y進了他的一只毛手里——穿透了,並直接釘在了骯髒的木桌里。熊男張開嘴大叫著,但只來得及吼出一個開頭,安塞爾已經輪著他的佩劍砸在了這家伙的太陽穴上,熊男兩眼一翻,向後倒去。倒在一半的時候,安塞爾拔出了他手里的刀叉,把這家伙又疼醒了過來。
熊男下意識的開始掙扎,但只是砸翻了另外兩張桌椅,最終還是死狗一樣窩在食物殘渣、碎瓷片,啤酒等等東西中申吟。
酒館短暫的靜默了幾秒,但當那熊男被扔出酒館外,打倒的桌子被重新擺好後,一切就都恢復了原本的吵鬧,只不過沒人再朝這邊遞來赤y果y果的眼神。
「你有時候還是挺正常的。」科洛因感嘆。
「不用害羞,我知道你想用英俊、瀟灑、威武、強壯……嗷!」科洛因又在桌下踢了安塞爾一腳,同樣的位置,更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