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耳朵
最終,艾倫特的軍隊留下了少部分拼死抵抗,拖延了時間,使得最重要的貴族以及部分士兵得以退入城堡,救急的信號也已經發出,他們或許認為,這樣就能夠爭取足夠的時間等待援兵的到來。畢竟,外面那惡劣的天氣必將影響行軍的速度,但是,埃蒙頓公國距離此處的距離,絕對比艾倫特本國各地領主與首都的距離要遠得多。
城堡的大門並不是木制,也不是金屬制,而是和這整座山脈的山石一樣一樣,是黑中泛著紅,隱隱透著血腥味的古怪石材。
科洛因把手按在石門上,催動火焰,但這石門卻並不如外城門一樣,瞬間化作鐵水和飛灰,它依舊完好的佇立著,甚至科洛因觸及的石頭表面,也依舊是冰涼的。
其他人看來,就是科洛因站在大門前邊發了一會呆,直到他們的頭頂上開始有無數的箭矢傾瀉而下,科洛因抬頭看了一眼說︰「等我。」
這門竟然連門軸以及門閂也都是同一材質的石頭——門軸是在門板和門框上硬生生鑿出來的,門閂則就是一根石柱子。
這東西耐熱到過分,而科洛因雖然可以用蠻力推斷門閂,或者砸碎門板,但那不止浪費時間,也太耗費精力,不如找另外一條更簡單的路。
一直等科洛因開門的首領還沒來得及回答,科洛因已經翅膀一陣飛上了他們的頭頂。而原本那句話科洛因也不是對這些人說的,而是叮囑藍斯。
科洛因準備沖進城堡的內部,從里邊開門,近距離之下,他發現了這座城堡的更多不同。二十米之下的城堡牆壁上只能看見拳頭大小的通氣孔,而沒有任何一扇窗戶。二十米之上窗戶忽然多了起來,並且那些窗戶從大小和形狀看或許更適合被稱作是開在城牆上的門。那些連接著窗戶的,沒有任何護欄,但又直直伸出十幾米之外的平台,也不怎麼像是個舉辦下午茶茶會的場所。
有士兵站在那平板的平台上舉著弓箭射擊,但他們不搞清楚敵人的能力,就輕易挑釁的結果,就是被科洛因掃下了平台。頂著其他地方的攻擊,科洛因落在那個平台上,結果發現這地方感覺很像是為他這種帶翅膀的「客人」準備的降落平台……
來不及多想些別的什麼,士兵已經將長槍從窗戶里捅了出來,科洛因抓住那些長槍,略微用力朝下一拉,襲擊者慘叫著向下墜落。
而在城堡外面,偷襲者們並沒等待太久,那黑漆漆的大門緩緩的在他們眼前打開了……
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科洛因並沒有繼續參與戰斗。他找了一間房間,點燃壁爐,專注而安心的守候著藍斯。而藍斯的變化並不像科洛因那樣順遂和快速,從這天晚上開始,他一直昏昏沉沉的,甚至後來還出現了體溫升高、惡心和嘔吐。
科洛因甚至有些弄不清他到底是在轉化,還是在生病。他幾乎開始後悔自己讓藍斯轉化的行為,他不希望藍斯的身上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在科洛因為藍斯而憂心忡忡的同時,已經來到艾倫特首都,但卻進不去城——還在戰爭狀態,城門緊閉,所用人都禁止出入——的安塞爾,只比他更加的焦慮。
一直到七天後,法蘭克帶著他的軍隊到來,雖然艾倫特的援軍先他們到來,但是當所有王室成員都被壓上城牆的時候,那些來援的領主們也只能在冰天雪地里無奈的等待。不過,安塞爾和他的兩個同伴,也總算找到機會混入了埃蒙頓的援軍中,從而進入了城內。
同樣是在今天,藍斯的熱度終于降下來了,當然科洛因也總算知道了,那些制造他們的魔法師,混進藍斯血統里的到底是什麼惡魔的血統。
「黑精靈?」科洛因一邊聞著藍斯身上的氣味,一邊輕輕咬著他的耳垂——變得有點尖的耳垂。
不過只要想想,他們那位「父親」當初要制造的是一支個體力量強大,並且遵守命令的軍隊,就能知道地獄里可供選擇的對象確實不多。強大的惡魔們總是缺少紀律性的,就算他們全都跪拜同一位魔王。
只有黑暗精靈,這個傳說中遠古的時候,背棄信仰和光明,投身地下的種族,不但強大,並且依舊銘記著集體和紀律這兩樣東西。
「科洛因……」
「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科洛因順著耳廓向上舌忝,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精靈耳朵,他要好好玩一玩。
「只是記憶有點混亂,還有……耳朵很難受。」藍斯縮著肩膀,躲避科洛因的攻擊。
「記憶很快就會好的,耳朵也很快就會好的,在我為你上藥之後。」科洛因把耳朵尖含進了嘴里,用舌頭仔細的描摹著那個與眾不同的部位,可是不久,他就慘叫一聲,放開了那可愛的尖耳朵,「嗷!」
「我沒用多大力量。」看著蜷縮著的科洛因,藍斯尷尬著把自己的手藏到背後——有鑒于科洛因那身看似柔軟白皙,但實際上用刀劍都割不開的皮,藍斯知道就算他覺醒後,也不可能用正常手段傷害到他。所以,在阻止某人的邪惡行為時,藍斯只能選擇了攻擊他那個昂起了頭的脆弱部位……
「……」科洛因看了藍斯一眼,眼神哀怨,不說話。
「對不起。」藍斯老老實實道歉,伸手去踫觸科洛因的傷處,「我幫你看看。」
「也要幫我上~藥~嗎?」科洛因抬起他的下巴,手指暗示y性y的在他的嘴唇上描摹。藍斯的臉更紅了,但並沒拒絕,抬手去解科洛因褲子的同時甚至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像是在做準備。
「為什麼,你願意為我‘上藥’,也不讓我模你的耳朵?」科洛因拉住了藍斯的手,把他摟到了懷里,並沒讓他繼續他的「工作」。
「因為耳朵很敏感。」
科洛因疑惑,蘭斯身上什麼敏感的地方他沒模過?
「不一樣。」藍斯說,顯然他看懂了科洛因的疑惑,「精靈的耳尖,血管直通著心髒,你的踫觸,就像是直接觸模著我的心髒,有些恐怖。」
「抱歉。」這個科洛因還是知道,不過心髒在別人手里的感覺確實很難受,藍斯只是掐了他一下,而沒有直接進攻,就已經說明他們的親近了,「我以後不會隨便踫觸了。」
「不,沒事,只是我還不太適應。」藍斯搖搖頭,「你能踫的,我的身上,沒有什麼地方是能不能踫觸的。」
「……」單純的人,有時候真的是會說出邪惡的話,科洛因吻上藍斯的嘴唇,是為了吻他,也是為了喂給他幾個靈魂,「睡,讓你的身體更適應。」
「嗯。」藍斯溫順的點點頭,閉上了眼楮。
想要尋找科洛因並不麻煩,先一步進城的那些士兵和騎士們,一直在談論那個「金頭發的強悍美人」,猜測他的身份和來歷,並一致確定他絕對不是個人類,至少不是個純種的人類,同時開始猜測他的種族。
也有很多人想要去親眼看看那位美人,但是無奈,他和他的情人從那天戰斗還沒結束的時候,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並且一直到現在。于是又有消息靈通人士說出了不久前他們听到的新聞,那位美人還在埃蒙頓城堡的時候,就把他自己和那一位關在了房間里,至少一個星期之後才走出來。
「怎麼了?」一個用帽子把自己壓得低低的男人問安塞爾。
「沒什麼。」安塞爾搖頭,「我只是很高興,我們這麼快就知道了他們的位置。」科洛因和藍斯回歸正常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安塞爾對自己說,絕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午飯,先生們!」安塞爾和另外一個人各端著一個盤子,敲著科洛因和藍斯房間的門。
「拿進來。」里邊的人說。
安塞爾推門進去,他的同伴在他背後關上門,當安塞爾抬起頭,三個人都愣了。
「藍斯?你的耳朵怎麼了?」安塞爾問。
「安塞爾,你沒告訴我那家伙是個黑暗精靈!」安塞爾的同伴在問,他的聲音很好听,但是有些氣急敗壞。
「安塞爾,你回來了?」藍斯則是很欣喜的走上前去拍安塞爾的肩膀。
「等等,等等。」安塞爾對著其他兩個家伙擺手,「家常話我們可以稍後再說,科洛因呢?這地方危險,我們必須盡快離開。」
「他去取他的報酬了,就在你們來之前十五分鐘。」
科洛因原本不想離開溫暖的被窩,和更溫暖的藍斯,反正他的報酬放在那又不會跑。但是稍後,他想,早拿到佣金就能早離開。畢竟他可是越來越討厭法蘭克那個古怪的家伙了,特別是在知道他竟然用欺騙的手段折騰一個直男,還是心有所屬的直男之後。
士兵帶著科洛因來到了城堡的主廳,法蘭克就在大廳的盡頭,站在那把代表著王權的椅子前面。而科洛因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只是個來領報酬的「雇佣軍」,實際上,法蘭克只需要隨便找個士兵把工錢給他送去就好了,可是他卻又把他叫來了,還是在這麼一個莊眾肅穆的場合。
「我的朋友,我非常感謝你的幫助。」幾乎是科洛因剛剛停下腳步,法蘭克就已經高聲說著朝科洛因走了過來,他甚至想要給科洛因一個擁抱,如果不是科洛因躲開的話,「我知道我的激動,讓你覺得有些奇怪,我的朋友。」並沒在意科洛因的戒備,法蘭克看著那把王座,笑得很暢快。
「不,我並沒那麼想。只是,您知道,我只是個平凡的小人物,所以一直在掛念著我的工錢而已。」
「放心,您會得到您的工錢的,甚至比您預計的更多。而我,我只是希望您能夠略微抽出一點時間,听我講一個故事。」
「……」科洛因的表情很明顯的寫著拒絕,但貌似那位大公閣下,已經開始陷入自己的回憶,開始講故事了。
「曾經,實際上只是十幾天前,坐在那的那個老人,還是我的父親。」法蘭克指著那張王座說。
而科洛因思考了那麼一會才意識到,法蘭克這麼說的意思是,他竟然是那個現在被關在地牢里的,艾倫特前國王的兒子?!但是那樣的話,他家里的那個老爺子又是誰?